时光流逝,转眼间两个多月过去了,天气也凉下来了不少。
这天上午,王忠华不知接到什么通知,给王天谕喂完饭后就急匆匆出门了。
在其走后不久,大门再次被打开,却是王天谕走了出来。
关好大门,王天谕的身形突然一个模糊,消失在了原地。
东莞长安长青街。
作为东莞著名的商业街,这里的人流极多,而在这个地方,王天谕完全可以通过各种各样的行为与对话,在最短时间内分析出这个地方的语言,所以他来了。
这里离王天谕住的地方差不多有好几十公里,而他之所以能找到这里,还要归功于他那刚刚恢复的神识。
元婴期神识的探查范围最低也在方圆五十公里左右,王天谕随便朝几个方向奔走几次就不难找到这个人口密集程度数一数二的街道。
他跟随着人流走走停停,识海不断地处理着自眼、耳处接收到的信息,然后再反馈给他的大脑。
渐渐地,随着信息量不断增加,识海已然运转到了极致,而语言的轮廓也有了。
然而,随着时间的推移,他发现这个街道上的人并不是都在说着同一种语言,这对识海的分析造成了一定的影响。
算算时间,按照以往的经验,距离王忠华回到家里大概还有一两个时辰,若是按现在这个速度实在有些来不及。
“若是这一次不能弄完,下一次出门还不知道要等到什么时候。”心里盘算了一下,他觉得这件事既然早晚都得做,还是早些弄完比较好。
下一刻,街边的一个不起眼的小角落里,一阵微湿的气流扫过,将此处打扫的干干净净,然后一个身高近一米的的孩童突兀地现出了身形,随即盘膝坐下,手臂自然下垂,双目微阖,渐渐入定。
此刻,王天谕原本用来微操体内法力的那一部分识海的力量被解放了出来,全部投入到了语言的分析当中,除非是分析完毕,亦或者是感知到外在的威胁,否则他绝对不会醒来。
没过多久,一个村姑似的妇女突然走到王天谕的面前,轻轻地摇晃了下后者的肩膀,又拍了拍他的脸蛋,见其没有反应,便一把将其抱起,快速走到了一个小巷子里,很快便没了身影。
……
一个偏僻的破旧工厂,一辆汽车驶了过来,停靠在一边。
那个村姑打扮的妇女打开车门,对着工厂外面望风的两个大汉道:“都小心点,里面的是个上等货,要是弄伤了小心你们这个月的提成。”
“放心,保证连一根汗毛都不会少。”一个大汉拍着胸脯保证道。
“嘿,还真是个白净的孩子,跟剥了壳的鸡蛋似的。”另一个大汉从副驾驶座位上将依旧未从入定中醒来的王天谕抱了出来,口中啧啧称奇道。
随后几人就走进了工厂,里面回荡着小孩子的哭声,还夹杂着一些男子的不耐烦的声音,完全不加掩饰。
不过这个地方位置太偏,周围又有群木环绕,工厂被挡的死死的,恐怕就算这些人开着音响都不会有人发现就是了。
这时候,有三五个男子自工厂的地下室里出来,为首的那个刀疤脸看到两个大汉手里小心翼翼抬着的王天谕,笑着对那村姑打扮的妇女道:“行啊,梅姐,好货色啊,一定可以卖个好价钱!”
那村姑打扮的妇女得意地笑道:“那是,也不看看是谁出的手,要是换做那些个劣等货色,白送给老娘都不要。”
这时候刀疤脸身后离他最近的一个带着黑框眼镜的年轻男子皱眉道:“虎哥,这不会是哪个富贵人家的少爷吧?”
刀疤脸听到后却是不以为意道:“是又如何,且不说我们的地方这么隐蔽,他们找不找得到还是两说,就说等过两天人齐后咱们转移阵地,难道那些个警察还能跨省追捕我们?”
那年轻男子皱了皱眉,没在说什么,但心底却是有些不满。
这些年自己这帮人的生意实在有些太顺了,这些人的胆子也越来越大了,这可不是什么好兆头。
说话间,众人已经来到了地下室。
打开关押孩子们的房间,映入眼帘的首先便是三面满是污渍的墙壁,以及灰暗的水泥地面。
由于里面的孩子最小的才只有几个月大,吃喝拉撒都得虎哥等人负责,所以在将王天谕送进去的同时,他们也一起跟了进去。
一进房间,顿时一股腥臊的味道扑面而来,期中还夹杂着一些屎臭味,显然又是某个年纪太小的孩子憋不住,在这里原地大小便了。
房间的孩子看到又一个小孩被人贩子抓住,显得更加的害怕,哭喊的声音也越发大了起来,不过可能是由于哭太久的关系,哭声都有气无力的。
刀疤脸看到这一幕笑着轻声说道:“小朋友们,叔叔我又给你们找了个伴,高不高兴啊?”
没有一个孩子理他,甚至连哭声都不曾断过,场面一时间有些尴尬。
“虎哥,别介意吭,这些孩子都吓坏了,除非看到熟悉的人,否则警察来了都照哭不误的。”一旁的一个瘦高青年配合着其他随意地打扫了下地板,又把一些孩子裤子里的屎尿擦了擦就算是完活了,转头看到这幅场景,连忙劝说道。
刀疤脸闻言皱着眉头喝道:“哎!说什么呢!真不吉利。”
“是,是,抱歉吭,虎哥。”瘦高青年讪笑着道。
出了房间后,众人便该干嘛干嘛了,那个刀疤脸也一个人走向了二楼的某个房间。
一进房间,就看到正对面有一套办公用的桌椅,刀疤脸一把坐在椅子,双手放在扶手上,身子微微后仰,椅子发出“吱吱”的声音。
他看着天花板上的大灯,眯了眯眼,似是在思考。
良久,他从腰间取下一个黑色砖头似的大哥大,按了几下。
“喂,老徐,这次取货的时间我想提早点…”
“明天早上,不能今天吗…”
“行吧,那就明天早上吧,我这里一共十一个孩子,你先派人来看看吧,也好心里有个数…”
打完了电话,刀疤脸拉开右手边的抽屉,里面静静地躺着一把九四式手枪,边上则是满满的两盒子弹。
他轻轻地将手枪取出,熟练地将其拆成了一堆零部件,检查了一番后又重新组装了回去,之后便是装弹,上膛,整个过程好似行云流水,仿佛做过了千百遍一般。
将手枪别在腰间,他走出房间,对着门外守候的一个大汉吩咐道:“通知下去,计划有变,让那些还在外面的人都赶回来,然后把东西都收拾收拾,等明天一早把孩子都卖了后咱们立马转移。”
……
地下室,关押孩子们的房间里。
依旧处在入定中的王天谕周围聚集了五六个孩子,都在好奇地看着这个比他们所有人都白的家伙,就像是发现了什么有趣的事物一样。
“他好白哦。”
“对啊,我妈妈都没有他白。”
“那是因为他太小,等长大了就黑了。”
“可是这里还有比他更小的孩子啊,他们就挺黑的呢!”
他们你一言我一语地讨论了起来,说话都极其流利,因为他们都是这里年纪最大的孩子,最小的也有八岁,最大的都已经十一岁了。
“呀!他醒了。”忽然,一个九岁左右的双马尾女孩看到王迅眼皮一颤,大声道。
王天谕恢复意识后发现自己不在原来的地方,微微一愣,脱口而出道:“你们是谁?”
......
约莫一刻钟后。
经过一番谈论,王天谕大概明白了自己的现状,抓走自己的人其实也就是相当于一种奴隶贩子而已,他在游历四方时也曾听说过这样的人,只是明显这个土著星球的奴隶贩子的效率要高得多,但抓的人却是良莠不齐。
当然这么长时间王天谕不可能就确认这一件事,他为了能够更好地掌握这门语言,几乎是把能想到的问题都问了一遍,话也说得越来越流利了。
虽然大多数都没有得到解答,但由于这些孩子的阶层跨度很大,也让他对这个国家有了相当程度的了解。
“好了好了,别说这些无关紧要的事了,我们不是在商量怎么才能从这里逃出去吗?赶紧想办法啊!”一个短发女孩在这时又把话题扯了回来,说道。
“你们继续聊,我先走了。”王天谕起身向大门走去,头也不回地摆了摆手道。
“厕所在那边,你走错了。”一个孩子闻言指着一个方向说道。
王天谕没有答话,只是自顾自地走到了房门口,然后猛地往前一踹。
嘭!!
刹那间,金属做的大门直接凹陷了下去,门锁和门轴也随之变形,然后被大门拉着一部分飞了出去。
轰!
扭曲的大门直接砸在了走廊对面的墙壁上,生生地陷了进去。
原本房间的孩子们哭的哭,闹的闹,吵得不行,结果在大门被踹开的那个瞬间,所有孩子齐齐被这巨大的声响吓了一个哆嗦,场面一时间静了下来。
伴随着破碎的砖块掉落的声音,王天谕也不顾后面目瞪口呆的一众孩子们,就这么径直走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