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朗知道,在如此强者面前,一切伪装都是无处遁形,便直言道:“阿婆莫急,我上山时候遇见一金钩黑煞,见他害人过甚,又与我为敌,将其斩杀,留下蛇胆;上山来见这玄云雀好似中毒,便想起了蛇胆,最是解毒良药,便叫它服下,吐出条百足虫。实在是情况紧急,也不知是您心爱的玄云雀,故就此施救,本无歹心。”这老婆见少年一脸真挚,再看看幼鸟,知道所言不虚,顿时对这个深蓝眸子少年心生好感。收回了拐杖,微笑道:“你杀黑煞有勇气、救云雀有善心,老婆子我喜欢你这小子。”星朗见老太欣喜,不觉放松。老太又正色道:“你可叫我白跑一趟咯!”说罢也拿出来一只苦胆,只见那苦胆绿中透金,一看便是不凡之物。说罢老婆丢给了老云雀,老云雀一口吞下,“权当大补吧,你儿好命,不用我操心也活了命!”老婆一点手杖,对星朗说道:“小子随我来!”只见老婆引着星朗,直奔那崖顶之上唯一的几株大树走去,几树中间,老婆手一挥,树下几从杂草应声分开两边,只见是一个数尺见方深洞,下面微微发亮,老太纵身跳了下去。星朗见到大为感叹,怪不得刚才不能发现,原来如此隐蔽,见那洞深不见底,星朗却有些踌躇。只听下方悠扬的声音传来:“小子,有点胆子好不好,双煞是不是你杀的啊?”星朗听言,血气上涌,眼一闭便纵身一跃。跳下去顿时感觉身轻如燕,竟然飘飘而下。只见那洞中空间竟然二里见方,南面竟然几乎敞开,夕阳射进来明亮万分。里面更是奇花异草甚多,比崖顶有过之无不及。老太一挥手,靠着石壁的一众花锄都轻轻飘起,争相松土,好似有隐形人操作一般。老太见星朗睁大双眼,笑道:“小子真是没见过市面啊,老身是金性护体之人,另外,也不要叫我阿婆,我是金花老祖。”星朗大惊失色,没想到这老太真人不露相,竟然达到兵侯修为。
这时候星朗心中还有一疑,便问道:“方才晚辈上崖壁自己身轻如燕,是否是老祖您的手笔?”这金花老祖说道:“我又没在,跟我什么关系,这崖顶乃是一块大磁石,若非你身上铁器甚多,便是你天生金性护体!”星朗周身只一把短剑,一双虎爪,而且登崖是全身轻便,定是老祖所说的后者,不禁讶异:“我爹说我自小无属性护体,我自身也从未发现啊。”老祖言道:“你爹算是什么水平,有我看得准?”饶是如此强者,见到不屑自己亲爹也是火上心头说道:“我爹水平高得很!百起荣您老总听说过吧,他是百起荣二叔!冷松城炼器一流人物”。这时候老太身形顿时定住,只听哗啦一声,花锄全部倒地,金花老祖回身打断:“我道是谁?原来是这帮瘟神?你给我滚!快滚,趁我没想杀你之前!”星朗登时傻了眼,难不成这金花老祖与百起荣有过节?正愣怔之际,只见那几个花锄飘到脚底,把他生生架了出去。
星朗没办法,呆呆坐在崖边,不知如何是好。真是的,言多必失,果然不假,又硬抢不得,如何是好。不觉中,亦是天黑,星朗找个草窠便沉沉睡去。
俗话说高出不胜寒,何况南山之巅,前半夜星朗便做起了梦,梦到自己从那洞口又掉了进去,只不过到了冰窟,一朵花都没有,阴冷甚毒。正四处找寻衣物,忽然身旁燃起一堆火,顿觉温暖,便又沉沉睡去。
第二天,星朗被一阵鸟鸣声吵醒,只见三只玄云雀围绕着自己,饶是清晨清冷,冻得鼻头冰凉,周身却十分温暖。想不到这云雀如此通人性,星朗起身跳出,只见老云雀嘴上衔着一朵黄花,老云雀蹭过来,星朗接过一看,正是要找的云萱,星朗眼前一亮。看看那几从树木,深深拜谢。他看不到,金花老祖树丛之后,潸然流泪。
只见这云雀在星朗面前低下了头,星朗左思右想不解其意,只见那小云雀跳上老云雀脊背又跳下去,老云雀看看星朗,又看看自己后背,星朗惊讶地指指自己又指指老云雀,道:“难不成你要送送我?”只见那云雀竟然点了点头。星朗甚是感动,将云萱小心翼翼用绢盒装好,爬上老云雀脊背,只听嗖的一声,老云雀腾空而起,星朗虽然历来攀山不怕高也吓个半死。不消片刻,便到了山脚下初来之处。放下星朗,老云雀巨喙点了点星朗手臂,倏尔间上了九天。
星朗背着云萱,到了百府。一进门便远远看到一个女子辗转腾挪,院中舞剑,微风带着落英在其周身飞舞,与那一头紫发遥相辉映,星朗一身疲惫便减去大半。
墨眉一个收势,甚是利落。看向旁边百起荣,顽皮说道:“师父,徒儿这一套剑法可还有哪里欠缺火候?”百起荣便指点起来,末了说道:“这水磨剑法讲究的是短剑周身游走,以守为攻,借力打力,旋转姿势甚多。精要在不求攻势,但求不破,以待战机。”星朗向内走去,百起荣师徒二人都迎了过来,尤其墨眉眼中透露出一丝欣喜。
见星朗无恙,百起荣心下高兴,却还是担忧地问着:“朗儿可是伤到没?”星朗拍拍胸脯,说道:“虽是有些坎坷,但所幸化险为夷,这云萱,也找到啦!”说罢拿出锦盒。墨眉尤其兴奋,争着拿过来,嘴里喊着:“快打开瞧瞧!”百起荣连忙拦了下来,说道:“休得莽撞丫头,这云萱乃是至阳灵草,非童男精壮亦或是属性具阳之人方可触碰,若是他人碰了,登时萎蔫腐烂!你属性偏阴,哪能碰得!”墨眉一怔,转而大笑道:“哈哈哈!怪不得你叫这小子去,原来如此!”说罢捂着肚子笑开了。百起荣不想情急之下竟然说出实情,也是老脸羞红。打岔道:“我是为让星朗历练,顺便才是救你爹。”原来城主冷清秋早年来四处征战,仗着自身稀有冷行,永利过甚,生得不少暗病,近年来竟然一齐发了起来,日日虚弱无力,四肢冰凉;需要这至阳之物阴阳调和。可这小妮子知道这哥俩交情多深,“顺便”只是说说罢了,近年来可是没少叫小七去寻这云萱,墨眉想到小七血气方刚连个女子都没得陪伴,原来是这事!想罢又是兀自笑个不停。
星朗徐徐打开盒子,只见那云萱分瓣片,通体金黄,花周围似乎蒙着一层薄雾,氤氲开来,甚是好看。这墨眉也不笑了,看得惊呆。女孩子向来爱花,若不是老爹病急,真想水中插它几日。
百起荣仔细观瞧,却是如此,笑道:“这老太,还是心软了!”
墨眉虽然听不出一二三来,这星朗却心中明白,提嘴要问,看到墨眉再旁也不好开口。百起荣接着道:“星朗,你随我来,这救命药还得你来炮制!”说罢二人便同去了百老的练功房。见丫头还跟着,呵斥道:“妮子你可不能进,这炼丹时候温度销金裂石头,你受不住!”墨眉登时就撅起那樱桃小嘴低声道:“你们开始我就走嘛!就看一下!”百老见如此说不行,又说道:“里面酷热,进了便脱衣,小孩子瞎看个甚。”墨眉羞得满脸通红,想说什么也说不出,气鼓鼓跑开了,边走边骂道:“死老狐狸!”百起荣摇摇头看看星朗,没说什么便进去了。
这百起荣的练功房寻常人可不让进来,即使是贴身的小七不得百起荣的命令也是不敢擅入。寻常都是锁着,星朗是头回去,自是十分好奇。这练功房就在百府正堂偏房挨着,不几步便到了。只见这房间也没甚不同,只是稍显模糊,似那花一般。
来到门前,百起荣双掌一挥,只见那片氤氲登时消去,原来百起荣早已在这房外设了结界,一来免收蚊蝇鼠鸟前来破坏,二来也防着毛贼行不轨之事。
百起荣打头,二人推门进来,百起荣便合掌关了结界。只见房间几丈见方,却是满满当当,星朗对那柜上摆着的各个灵刃爱不释手,忙过去观瞧把玩。这时候,百起荣却道一句:“别看了,随我来!”只见百起荣走到墙角,对着方砖快速按了几下,听得靠墙的灵刃木柜悠然张开。一个小门映入眼帘,星朗惊愕,原来这地方还有这般玄机。
二人跟着百起荣走进了小门,只见一密道悠然向下,石阶弯弯折折。未走几十步,二人便到了这地下练功房。
欲知这练功房究竟有什么秘密,且看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