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她俩居然联手了？”眼镜先生大清早得知卧龙、凤雏合伙骗了鲁子敬，心中甚是喜悦。
“你的徒儿跟你还真是一副德行，”张紫妃调侃道。“被霍金挑战时，若非彤彤画了个连亲娘都认不出的妆，朱可靓宁死也不会接受帮助。然而，一旦涉及到钱财，她就毫不在乎了。”
昨日，朱可靓收到了鲁子敬的饭局通知就猜想对方定不怀好意。以防万一，忙着跟孙尚康训练的张紫妃派了庞诗媛与其同去。两人刚见面就大吵了一架。在张紫妃的调解下，她们才终于答应以大局为重，暂且放下私人恩怨。
起初，并不知详细情况的朱可靓没指望队友能帮得上忙，只叫她在外面候着。直到她看见鲁子敬拿出的欠条时，才偷偷发短信向庞诗媛求助。就这样，在庞诗媛的指导下，二人将计就计，反骗了课外团的使者。
“彤彤曾说过，朱可靓对她有什么误解，”张紫妃回忆道。“她俩究竟有什么血海深仇？”
眼镜先生点头叹道：“这都怪我，当年传授技能时没把握好分寸。我有两大绝学。第一个是收集情报，这你也有所见识。第二个嘛，便是易容之术。”
“哦？”张紫妃稍感诧异。“这么说，彤彤超凡的智慧并非拜你所赐？”
“当然不是，”眼镜先生承认道。“彤彤的聪明伶俐是与生俱来的。我之所以把易容术传给彤彤是因为她性格内向、过于自卑。能化一副漂亮的妆容，她才会更加自信。而这一点我不愿让朱可靓知道，只能谎称我在教彤彤学习的技巧。朱可靓认为我偏心，便对彤彤恨之入骨。我本以为给她提供作弊工具，使两人在学霸榜上并肩排列，就能抵消她的怨愤。谁知...”
“原来是这样，”张紫妃仿佛在自言自语。“希望她们通过昨晚的事，对彼此的印象能有所改变。”
“我何尝不想看到她们俩和睦相处啊？”眼镜先生抿嘴道。“对了，你上周找我要的东西到了。”说罢，他便弯腰从柜台的抽屉里取出一个画卷盒。“我可花了不少工夫才拿到手的。”
“怎么？”张紫妃瞪眼道。“嫌我给的钱不够？”
“没有，没有，”眼镜先生连忙退缩。“只是我在想，事情已到了这个地步，要它还有用吗？”
张紫妃接过了盒子，转身就走。“有没有用，不劳你操心。总之，你赚你的钱、我查我的真相就行了。”
“哦，还有件事！”眼镜先生伸头喊道。“昨天有个女生找我，购买了关于彤彤的信息。我一开始没认出，后来才意识到她应该是异乡族的高司·麻衣。”
“高司·麻衣？”张紫妃侧脸问。“据我所知，她已不是异乡族的人了，但具体去了哪，还尚未可知。她找彤彤干什么？”
眼镜先生耸了耸肩。“此人行踪诡异，善于隐藏。她目前身居何处，我也毫无线索。不过我有种预感，近期将有大事发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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曹曼从上铺爬下梯子时，发现关小雨正睁大眼睛，躺在床上。“这么早就醒了？”她关切地问。
“嗯，”关小雨凝视着窗外。
“我去食堂买早点，”曹曼利索地穿好了衣服。“你想吃什么？”
“随便吧。”
站在门前的曹曼察觉到了对方的反常，便转头问：“小雨，你没事吧？”
关小雨迟迟没有回答。就当曹曼准备返回时，她开口道：“曼姐，假如一个人骗了钱，但之后他用这些钱做的都是善事，那此人是好还是坏呢？”
“这是什么问题啊？”曹曼面带笑容，却担忧地来到关小雨身边。
“我就是想不通，所以征求一下你的意见，”关小雨喃喃道。
曹曼斟酌了一番后，认真地说：“那就要看这个人的动机了。他若始终以欺骗为目的，取用他人的钱财去做善事，那他便是个怀有虚荣心的伪君子。反之，如果他一开始骗了钱，而后意识到了错误，所以把钱花在救助他人的事务上，那倒勉强算是浪子回头。不过无论如何，他的初衷是坏的，即便不论为坏人，也难以博得好人之称。”
关小雨默默颔首，又追问道：“那如果一个人犯了错，后来虽有了忏悔之心，却于事无补，他还值得原谅吗？”
“那就要看你的心有多大了，”曹曼将手放在对方的肩膀上。“张紫妃做的事导致你被全校的人唾骂。她现在应该也意识到了错误，但依旧改变不了你受众人排斥的事实。你认为她值得原谅吗？”
见关小雨沉默不语，曹曼轻轻抚摸着她的脑袋，说：“别再想了。赶紧准备上课吧。我买完早点就回来。”
随着一阵关门声，关小雨缓缓坐了起来。她昨晚翻手机时，无意中路过了粉丝群。群里除了周创和文科组的几人，剩下的都是跟风黑的喷子。他们借着关小雨在虾饼蟹酱失禁一事，把往日作弊的丑闻也再次搬弄了出来。关小雨点开了图片，这才注意到了惊人的细节。正当她纠结之际，又收到了一条短信。发件人的备注名为「杜康」。
短信的内容仅是约会的时间和地点。然而这个神秘人物着实令关小雨感到惴惴不安。从短信来看，此人约了曹曼在校内见面，应该是一位学生或老师。关小雨查过，学校的名单里确有姓“杜”的，但名为“康”者也就孙尚康一人。如此便可推测，「杜康」只是为了隐瞒其真实身份的化名。
关小雨起床后走到窗前，向室外观望。曹曼和这个杜康究竟是什么关系？二人今晚私会是要探讨何事？她身为曹曼最信任的人，又该不该对此进行探查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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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朱可靓够狡猾的！”孙泉气冲冲地把球棒一摔。“现在欠条在她手中，我们岂不是很被动？早知就不答应借钱了。”话虽如此，但当时她被朱可靓以师生恋的八卦要挟，实属无奈。
“还好她们把钱包留在了前台，”鲁子敬安逸地拍着口袋说。“否则损失的就不仅那九万块钱喽。”
在旁偷听的孙尚康垫着羽毛球走了过来。“你们本来就有错在先。明知朱可靓月底还不了钱，还逼她签字。”
“康老弟，你的胳膊肘怎么往外拐啊？”鲁子敬埋怨道。“朱可靓知道那么多同学的秘密，可谓是课外团的心头之患，我们必须有法子将她治服。”
孙尚康左手接住了羽毛球，右手收了球拍。“你们社团之间的矛盾我不感兴趣，但这样下去，双方的联盟迟早会破灭，导致两败俱伤。”
旁边的吕萌调侃道：“我看你是担心和刘贝贝的发展吧？”
“萌萌，有你这么跟学长说话的吗？”鲁子敬连忙训斥道。“没大没小...”
孙尚康倒不介意，只垂目叹道：“我不指望能得到刘贝贝的心，就是希想在剩余的时间里多和她相处。能在她的记忆中留下小小的痕迹，我便知足了。”
“这么说，你已经决定了？”孙泉想起了哥哥出国留学一事。
“嗯，”孙尚康抿嘴道。“刚把申请资料交给步练师。”
见孙尚康没有为了一个女生而放弃未来的规划，孙泉甚感欣慰。“那接下来的几周，你要好好珍惜。趁课外团和理科派结盟之际，多跟刘贝贝接触吧。我会想办法为你们创造碰面的机会。”
孙尚康拍着妹妹的肩膀，道：“为了我的事，让你费心了。”
“这算什么？”孙泉苦笑着摇了摇头。“你觉得值就行。”
孙尚康沉默半晌，面带忧伤。“为了她，做什么都值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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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到周二、周四，关小雨就会犯愁。在体育课上，她难免会与张紫妃碰面，周围更是集满了昔日理科派的队友们。
这个下午也不例外。关小雨走进更衣室时，张紫妃一如既往地在镜子前打扮。其他人换上了衣服，都纷纷散去，只剩她们俩在房间里。
“哟，”张紫妃率先开口道。“我记得有人说把那双鞋丢茅坑里了。怎么现在又穿在脚上了呢？”
关小雨低头不语。她原以为背对着张紫妃，能减少被发现的概率。
“不过也是，”张紫妃继续挑衅着。“反正另一双也沾满了粪便，不如换着穿喽。”
本来抱有希望能化解恩怨的关小雨听了这番尖酸刻薄的言辞，感到既失望又愤怒。她把储物柜的门狠狠地一砸，道：“张紫妃，你是不是欠抽？”
张紫妃闭目，深吸了一口气，然后缓步走到了关小雨跟前。“你说得没错。我的确欠抽。”
一点的钟声响起，众人统统排好了队，准备被点名。已经熟悉了学生面孔的吴候一眼扫去就发现人群中缺少了关小雨和张紫妃。“有谁见过她们俩吗？”
“刚才还在更衣室呢，”最后出来的徐芳回忆道。
“老大，”张瑶在曹曼的耳旁悄悄嘀咕。“小雨同学该不会是跟张紫妃打起来了吧？”
“应该不会吧...”曹曼不确信地说。
话音未落，更衣室的门突然被撞开。只见片体鳞伤的张紫妃横身飞跃而出，落在地上又滚了几圈，这才停止移动。关小雨毫发未损，追着跳入了空中，眼看就要抬脚踹向对方，却被急速上前的吴候制止。
“关小雨！”吴候抓住攻击者的手臂，训斥道：“你疯了？”
理科派的人连忙冲过去，将张紫妃扶起。
“快，”吴候喊道。“带她去医务室！”
曹曼赶到关小雨身边，问：“小雨，怎么了？是不是她又惹你了？”
关小雨泪眼汪汪，跪在了地上。“曼姐，你说得对。这种人不值得原谅。”
吴候见关小雨伤心至此，虽有不忍，但还是对她说：“小雨同学，这是你第二次动手打人了。我可以负责任地告诉你，你这次肯定会受到处罚。”
曹曼本欲为关小雨求情，却被身后的张瑶阻拦。
“对不起，步练师。我一时冲动，没控制住。”关小雨又一脸愧疚地转向曹曼，说。“曼姐，你不用管。我这就去校长的办公室请罪。”
球场的门外站着一对男女，正在观望着这一幕。
“他们就是理科派的人？”那女子问道。
“没错，”在旁绑着发带的肌肉男点头道。“周学姐以为如何？”
“乌合之众，不堪入眼，”那女子冷漠地说。“素素竟被此等败类所困，简直是荒唐。”
肌肉男双臂交叉，道：“你打算如何对付他们？”
对方嘴角上翘，道：“先百般示好，慢慢获取他们的信任，然后再出其不意、一击制敌。”
“明白了，”肌肉男傻傻地点着头。“那么接下来...”
女子吩咐道：“把合唱团的姐妹们召集起来。明天就要与理科派正式谋面了，总要搞个像样的迎接仪式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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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紫妃被刘贝贝和赵芸带到了学校的医务室。华缘检查了张紫妃的伤势，为她涂了点药水，道：“并无大碍。修养几天就行了。”
“多谢华医生，”张紫妃在帘子后面套上了衣裤。
“我不得不多几句嘴，”华缘叮嘱道。“「病从口入、祸从口出」这个道理你应该明白吧？此次你虽然只受了轻伤，但依我看，多半是因为关小雨手下留情，仅用了三分力。倘若她被激怒到极限，估计你就躺在救护车上了。”
“华医生教导的是，”张紫妃无意辩解。“我的确有些过分，为了图一时口快，说出了那番话。”
“紫妃，你也真是的，”刘贝贝苦着脸说。“小雨虽然有她的缺点，但你怎么就不能对她宽容一些呢？毕竟我们曾经是同甘共苦的好朋友啊...”
“我的错，我的错，”张紫妃承认道。“其实我也想过向她道歉，只是总拉不下脸。不过说白了，整个事件的罪魁祸首还是那个把报纸放入我书包里的人。”
“对哦，”刘贝贝若有所思地握着下颌。“究竟是谁干的，我们现在还没查出来。”
赵芸在旁听了许久，终于提议说：“想知道是谁也不难。体育馆不都有监控吗？我们可以申请调出录像，看看那天有谁进了更衣室。有机会打开紫妃姐储物柜的人定在他们当中。”
张紫妃惊讶地望着赵芸，似乎对她刮目相看。
“怎-怎么了？”赵芸胆怯地问。“我的主意不好吗？”
“不，是太好了！”张紫妃感叹道。“芸妹，你何时变得这么聪明了？”
“我一直也不笨啊，”赵芸笑道。“只是不太爱分享我的想法罢了。”
张紫妃正准备穿鞋下床，却注意到刘贝贝盯着手机，表情惶恐不已。“怎么了，贝贝？”
“我不能跟你们去了，”刘贝贝的语气仿佛丢了魂。“家里出了事，我必须回去看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