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珏真是欺人太甚！”庞诗媛为室友愤愤不平。“赶明我去收拾她。”
“算了，”关小雨烦闷地说。“那家伙持有卯兔徽章，想教训她还不够麻烦的。”
关小雨指的是卯兔徽章的特权：「狡兔三窟」。持有它的学生被挑战时，可以提出三个不同的项目，私下选一项为正式的对决，而其他两个则视为模拟。此决定唯有自己和监管员事先知道，等三场挑战完结后才公布于众。
“你有所不知，”庞诗媛解释道。“我手里有她入室盗窃的证据，可以随时交给校长。不过念在我们和课外团还要维持联盟关系，我暂且饶她一命。然而死罪可免、活罪难逃，羞辱她一番是必须的。这事交给我吧，包你满意。”
此时，刚接了蔡淼电话的刘贝贝从外面归来。她关门后，张紫妃立刻问道：“什么情况？”
“奇怪...”刘贝贝噘嘴道。
“蔡婶不会叫你转校了吧？”张紫妃一脸担忧。
“那倒没有...”
刘贝贝疑惑的表情使关小雨急得直跺脚。“到底怎么了嘛？”
“她说...”刘贝贝仍犹豫着，仿佛不敢相信她即将提供的消息。“表叔公司的债务已经还清了。”
听到这，关小雨的情绪立马有了好转。“曼姐果然没骗我！”
“啊？”刘贝贝惊讶地问。“小雨，这事跟你有关？”
“是我求曼姐办的，”关小雨羞涩地回答道。“她父亲有钱有势，那点数目对他而言不算什么。再说了，这么做也是有利可图。如果我猜得没错，作为交换，蔡婶的公司股份应该转移到曹叔叔的名下了吧？”
“嗯，”刘贝贝确认道。“但蔡婶本就不会管制公司。对于这样的结局，她感到很欣慰。至少公司不用宣布破产，那些老员工也都保住了饭碗。”
“皆大欢喜就好！”庞诗媛鼓了鼓掌。“看来这个曹曼心眼没那么坏嘛，否则干嘛答应帮贝贝？”
“曼姐本就不是极恶之人，”关小雨微笑道。“她做的一切都是为了这个校园，只是手段狠了点，方式与我们不同罢了。”
“还一口一声‘曼姐’呢？”张紫妃调侃道。“我看你们俩是藕断丝连。”
“张紫妃，你欠揍！”
“哟，生气啦？那表示我说对喽？”
望着室友们之间的打闹，刘贝贝不由抿嘴嬉笑，同时也想起她在志愿者名单上见到了曹曼的姓名。这就意味着两人在接下来的一周内有很多机会可以互相了解。回忆着当初饮茶论势的情景，刘贝贝暗中对自己的态度做了检讨。她下定决心，这一次断不能像以往那么冲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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曹曼从周六下午睡到了周日早晨，依然感觉头晕脑胀。她起床，先喝了口水，然后乏力地坐在了办公桌前。没了关小雨，这房间显得格外空虚。她多么渴望能再有人陪她观赏窗外的日出，饮茶探讨校园的新鲜事物。
敲门声传到耳边的一刹那，曹曼兴奋地起身。她虽盼望门后站着的是关小雨，借着探望之名前来一聚，可她知道这不过是一时的妄想。
“老大，”许楚楚进了屋，把一封信递给了对方。
“把我那本《西游记》拿来，”曹曼边将信拆开、边走到了下铺的床脚。她入座时，闻到此处仍遗留着关小雨的气味，不由悲叹了一声。
许楚楚从抽屉里取了《西游记》，每当曹曼念出一串数字，她便翻到指定的书页，写下对应的字。经过漫长的过程，两人终于得以把冯孝想传达的信息完全破译。
“情况居然是这样...”曹曼读着纸上的字，陷入了沉思。
许楚楚有些懵懂，悄悄地问：“老大认为冯孝的计划可行否？”
“这我还需斟酌一二，”曹曼皱眉道。“对了，我让你调查眼镜先生的事，办得如何了？”
“我们已经成功购买了几百件商品，”许楚楚答道。“就等着检验，看有没有藏着窃听器了。”
“章百合对这方面颇有研究，”曹曼吩咐道。“一切由她监管，你们全力配合便是。”
许楚楚一副苦苦的表情，说：“恐怕有点难...”
“什么意思？”曹曼不解。
许楚楚清了清嗓，哽咽道：“文科组的十几名同学，包括章百合在内，目前都听命于高司·麻衣，准备向关小雨宣战，以雪作文大赛之耻。”
“都怪我没早些看清高司·麻衣的野心，”曹曼摇了摇头。“也罢，让她折腾吧。就这几个人还不足以对小雨构成威胁。不过我不在的这一星期，你要帮我盯紧了。”
“明白，老大！”许楚楚挺着胸膛，表情严肃。“那RB人若敢有什么非分之举，我定将她拿下。”
“哦，还有，”曹曼突然想起了几件事。“找贾羽要一笔钱。首先是把聪儿的医药费给付了。其次是杨秋的治疗。那家伙虽然已不是文科组的一员且罪有应得，但被高司·麻衣整成那样也怪可怜的。最后就是文诺，她的手机该换个新的了。”
许楚楚领命后迅速告退。在去往书房的路上，她不得不在心里赞颂曹曼的为人。这校园内，恐怕再无像文科组的曹老大这般讲义气的同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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董哲躺在沙发上，用一张报纸盖着脸。他慢慢进入沉睡，脑海中回放着昨日与于祭的对话。
“校长请...”于祭待几位道童将饭菜端上了桌，便伸手示意董哲动筷。
早已等不及的董哲自然毫不拘束，立马夹了一块青菜豆腐，送入口中。“嗯，”他边嚼着、边称赞道。“没想到这清化观的伙食还不错嘛。”
“校长过奖了，”于祭抚须道。“家常便饭而已，只不过您饥饿难耐，故认为这食物美味无比。”
“道长言之有理，”董哲憨憨一笑。“空腹吃东西，果然什么都好吃啊。”
饭后，二人闲聊之际，董哲又问起了于祭的家史。原来，于祭出生不久，父亲便于朝鲜战争牺牲。母亲因不忍守寡，改了嫁。继父一向不待见于祭，经常对其施以暴力，而母亲却敢怒不敢言。初中时期，他终于决定离家出走，连夜逃到了这座清化观。当时的道长收留了他并赐予法名‘于祭’。
数十年后，那老师父临终前把道观交给了于祭。受到师父启发的他也开始收养来自各地的孤儿，教他们习武、学道、行医。从此，清化观才渐渐在附近有了名声。
“想贫道自幼习道，现已年近七旬，”于祭含泪讲述着。“这时间过得可真快啊。”
“我不知‘于祭’乃道长的法名，还一直称您为‘于道长’哩！”董哲若有所思地说。“敢问道长真名是...”
于祭看向了门口的两位道童，然后低头靠近了董哲。“实不相瞒，贫道祖上乃道教的创始人。”
董哲惊叹道：“莫非道长—”
“嘘，”于祭将食指竖在嘴前。“点到为止，点到为止...”
见时辰不早了，董哲起身告辞。到了门外，一个送菜的农妇与他擦肩而过。那农妇止了步，转首问：“先生打算回市区吗？要不，我开车载你一程？”
“也好，”刚填饱肚子的董哲正愁着该怎么走下山。“那就麻烦你了。”
董哲帮对方把空的菜筐扛到后备箱，又小心翼翼地爬入了副驾驶座。那农妇进了车，仍未摘掉草帽，直接启动发动机，系了安全带。望着这女子的侧脸，董哲隐隐约约觉得她有些面熟，却又说不上来。
“师傅哪里人？”
“俺是罗家村的，”典薇用家乡的口音答道。
“离这不远吧？”
“翻过几个山坡就到了。”
“哦...”董哲点了点头，琢磨着如何套话。“这活挺辛苦的吧？”
“还行，一周送一次，酬劳不错。先生在哪发财呀？”
“我嘛...诶，师傅当心！”
典薇一个急刹车躲避了从林子里窜出来的小鹿，搞得后座的几本书滚落了满地。董哲让对方继续开车，他自己转身将书摆回了原位。
“《西游记》？”董哲好奇地问了一句。“哟，怎么都是？”
“一位朋友托俺买的，”典薇瞥了一眼后视镜。“那天书店有优惠，俺就多买了几本。”
董哲感到有趣，问：“你们农村人都喜欢读童话故事啊？”
“童话故事？”典薇眯眼道。“先生当真认为《西游记》是写给小孩子的？”
“难道不是吗？我孙女就爱看。每个暑假，电视都会播...”说着说着，董哲忍不住唱到：“刚擒住了几个妖—嘿！又降住了几个魔—吼！魑魅魍魉怎么它就这么多...”
典薇拍手大笑，道：“冲着这嗓音，俺怎么也得送你一本！”
董哲合掌道：“那这本《西游记》我就收下了。我替孙女谢谢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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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爷爷，爷爷！”
孙女的叫声把董哲唤醒。他侧着翻了个身，坐起把跑来的董雪纳入怀中。
“爷爷，我饿了。”
“那，雪儿想吃点什么呀？”
董雪考虑了几秒，道：“我想吃冰淇淋。”
“甜食不能当饭吃，”董哲教育道。“再说了，你这病是因体质偏寒所致，最忌冷食。你等着，爷爷给你熬汤去。”
“不嘛，”董雪苦脸抱怨着。“爷爷做的汤不好喝。”
“那怎么办？”董哲甚是为难。“不然，我叫个外卖？”
董雪终于同意了，但仍是闷闷不乐地嘟着嘴。“李阿姨最近怎么不常来了？她是不是讨厌我了？”
“怎么会呢？”董哲摸了摸孙女的头。“李阿姨这几天比较忙，除了工作，很难抽空做别的事。她上周不是来了一次吗？还带了那么多礼物呢。”
这番说辞对董雪而言似乎可以接受。她乖乖地回了屋，打开作业本，认真地学习着。
董哲在客厅注视着孙女，露出了温馨的笑容。雪儿对李茹从排斥逐渐转为接受，现在甚至可以称为依赖，实在是不易。这个难得的女人，他必须好好珍惜。一旦错失，就恐无后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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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岂有此理！”鹿先生用力拍桌，把茶杯都震了几厘米高。
靡卓保持淡定，向新聘的助理问道：“这消息可靠吗？”
那名叫小柔的姑娘颤抖地回答说：“是-是羊先生在-在-在电话里讲的...”
“既然是老三，那估计错不了，”靡卓看向了鹿先生。“可惜啊，让这煮熟的鸭子飞了。”
鹿先生愤怒地盯着小柔，道：“你刚入职就带来这么个恶讯。真他妈晦气！”
“这怎么能赖她呢？”靡卓赶忙维护小柔。“要怪就怪我们太仁慈，念着那刘家的寡妇被你手下的几个小喽啰糟蹋了，想给她点时间缓一缓。谁知这一不留神，机会竟被别人夺去了。”
鹿先生仍大声喘息，难以平复心情。靡卓见状，便吩咐小柔随自己出去逛逛。到了后花园，他确认四下无人，才开口道：“小柔啊，别害怕。你才跟鹿先生没几天，不了解他这个人。很多时候，他骂你并不是真冲着你，而是有气没处发。你忍着忍着也就过去了。”
小柔擦掉眼泪，默默点了点头。
“都说伴君如伴虎，但我觉得我这只老虎可比他那头鹿友善多了，嗯？”靡卓继续以玩笑的方式给予安抚。“总之，我是这三秦会的老大。以后他若是欺负你，尽管找我。”
“谢谢虎先生，”小柔恨不得下跪，以表谢意。
“当然，如果有其他什么情况，也可以随时向我汇报。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小柔似懂非懂地抿了抿嘴，道：“一切听从虎先生吩咐便是。”
“很好，很好，”靡卓温柔地一笑。“你回去吧。鹿先生还有事需要处理。别让他等太久了。”
“是，虎先生再见。”
靡卓目送着女孩离开，嘴角微微一翘。他已在对方的心里埋下了恐惧的种子，为日后的策反做准备。此时园中的鸟鸣在靡卓耳中仿佛优美的乐曲，每个音符堪比那无浪的大海，容他悠哉地漂浮在水面上。有了小柔这个眼线，他很快就可以为三秦会清理门户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