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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安平的马车慢悠悠地到达了国庙,沐逸辰也耐着性子跟着她慢悠悠的。

楚子息看着到来的马车,眼中的情绪让人看不清。

见到马车和沐逸辰骑着的马停了下来,她展颜一笑,对沐逸辰说:“沐相可算是到了,本宫可是在这儿等沐相你等了好一会儿了。”

沐逸辰眼神落到楚子息的身上,并没有一点波动,他下马,朝楚子息微点头:“一平公主。”

这时马车也传来了微小的声响和侍女的声音,沐逸辰,楚子息以及这里的其他人都将目光移到了马车。

帘幕被打开,墨兰首先出来,之后,安平走了出来,周围的嘈杂的声音渐渐消失。

直面而来的阳光让安平眯了眯眼,整个人平添几分慵懒,像一只才睡醒的猫。一阵春风袭来,安平拉了拉身上的披风,小心地侧着身子下了马车。

她抬起眼,望着前面的一干女子,扬起温和的笑容,只是眼里却溢着满满的陌生。

那些贵族女子反应过来的赶紧行礼。

“参见安平公主。”

起伏的声音落下后,安平才开口,声音轻柔:“不必多礼,起来吧。”

楚子息脸上带上了灿烂的笑容,她走到安平身边,亲热地挽住安平的手臂,说道:“安平姐姐,子息一直都想见你,这次等了这么久,终于见到了。”

突如其来的碰触让安平轻蹙眉头,她不动声色地将自己的手解救出来,淡笑道:“原来是子息妹妹。你被册封时我因病未去,没认出来,希望妹妹不要放在心上。”

“安平姐姐身子一向不好,妹妹自然知道。”楚子息说着,眼睛移到安平的头上,声音微微放大:“不过姐姐,你怎么打扮得如此朴素呢?头上连根簪子都不带,有失身份啊。”

果然,周围涌起了小声的议论声。

其实,安平也不是很朴素,头上还是有些头饰。只不过,与周围花枝招展的年轻姑娘比起来还真的算得上朴素。

安平仿佛没听到周围的嘈杂声,语调与方才并无两样:“我们是为了祈福来国庙,国庙本就是清心寡欲之地,没必要穿得光彩夺目。”

楚子息脸色一变,周围的贵族女子脸色也变得不怎么好。她这一番话可是打脸了在场仔细打扮过的女子。

楚子息微微低头:“是子息失言了。”

“为了祈福而盛装出行,说白了也是一种心诚,每个人的想法不一样不算失言。”楚子息低头,安平自然就给了一个台阶。

楚子息立马顺着安平的台阶下:“姐姐可真说到妹妹的心里了。”

楚子息看着安平,一笑:“姐姐真好,不过,还是带上一只簪子吧。”

楚子息随手从头上取下一直簪子,然后插在安平的头上,笑容格外纯良。而她拿的却是一只木簪,她头上唯一的木簪子,藏在一众华丽的簪子下,本来看不到。一拿出来才发现她头上还有一只木簪子。

“哎呀!怎么拿了这只?不过,这只簪子到是很符合姐姐今日的装扮,也算是合适。看来这簪子与姐姐有缘。”

安平看着她,淡笑不语。明明是很温和的眼神,却让楚子息浑身不自在。

良久,安平开口:“多谢妹妹了。”

“我要进去拜见皇上,就不在这儿陪着妹妹了。”

“姐姐请便。”楚子息让道,她身边的女子们行礼。

安平便往国庙里面走去。

经过沐逸辰时一直保持安静的他突然开口。

“安平公主,书好看吗?”

安平停下,偏头看他,两双好看的眼睛对上,明明同样的温和,却让人感觉周围的空气都流动的慢了。

安平露出一个笑容,带着几分纯良,竟比庙宇旁边娇嫩的桃花还要夺人:“自然好看。”

沐逸辰晃了晃神,再看时,安平已经走进了庙中。

楚子息望着安平的背影神色不明,直到完全看不到安平了,楚子息才重新看回沐逸辰。

“连一向深居不出的安平公主都被你们请出来了。你就这么不想看见我吗?”楚子息的语气中带上了几分幽怨。

沐逸辰神情并无什么变化,语气依旧温和却又隔人于千里之外:“一平公主言重了,身为臣子,就应该遵守陛下旨意。”

楚子息冷笑。

“陛下还在里面,本相就先进去了。”

楚子息看着他离去的背影,咬住下唇,脸上的神情很是不好。

她身边的一个官家女子道:“公主冷静,沐相一直是这样。不过说来沐相也真是……”

“闭嘴!”楚子息的眼神很是冷漠:“还轮不到你对他说三道四。还有,把你的小心思给我收敛一些。”

那女子赶紧低下头,脸上满是羞愧。

沐逸辰虽贵为丞相,如今已二十八,身边却无一女子。据说家训原因,一生只娶一人。这一点就足够这些官家小姐惦记的了,更别说,沐逸辰那招挑花的面容。

当沐逸辰来到东启皇帝楚子季和皇后李木染面前时,安平已经坐在了他们下面。

“微臣见过陛下,娘娘。”

“免礼。”楚子季笑道“今日辛苦逸辰了。”

沐逸辰微勾嘴角,整个人柔和不少。他摇头道:“都是身为臣子该做的。”

这轻松的气氛让安平想起了一些市井谣言,眼里不由得闪过一丝笑意。

沐逸辰正好看到安平带着笑意的样子,然后别过头,在心里不由得感叹,楚子栖长得真的挺好看的。

林公公这时走了进来,行礼,说:“皇上,西傲的使臣来了。”

“嗯?”莫子季收敛了笑容,脸上多了几分严肃。

西傲这次来的使臣可不是个小人物,而是与沐逸辰并齐的洛轩,西傲的丞相。只不过,他的另外一个身份更加令人忌惮——药谷副谷主。

药谷坐落于四国交界之地,不属于任何一个国家,却无人敢惹,因为各国的御医基本上都是来自药谷。

洛轩在十年前是药谷最年轻的谷主,却不料上任不过短短几月就被西傲摄政公主莫雨曦请出了山,,向世人展示了他的政治才能。因为谷规,他退居副谷主的位置,既不参与谷中事物,也不轻易行医。但这种做法却也表明了药谷一直站在他身后。

“宣!”

安平抬起眼,望向门外。

洛轩很快就进来了,他拿着一把纸扇,周身的气质显出几分潇洒,而他身边只有一个带着面纱的女子,看样子是个丫鬟,只是眼神太冰冷了。

安平看见那丫鬟,眼里闪过几分情绪。

“洛轩见过季皇。”

“洛相多礼了。”

“洛轩一直对东启国的祈福大典很感兴趣,又听闻无情大师明日祈福之后会举行一场法会,所以不请自来。请季皇见谅。”洛轩的语速稍慢,温和宁静。但浑身却带着几分潇洒。优雅与肆意集为一体,别有一番风采。

楚子季道:“早就听闻洛相对无情大师很仰慕,是朕疏忽了,忘记通知洛相了。”

“季皇言重了。”

洛轩说完略微偏头,与安平对上了视线,他一笑:“安平公主,好久不见。”

楚子季微眯眼睛,问道:“洛相与子栖相识?”

“十几年前,长公主曾带安平公主去谷中求医,洛轩正好遇见了。”洛轩坦然道。

“哦?这样吗?那还真是有缘,恰好子栖今日又在这儿,不如洛相再出手帮安平看看。”楚子季提议道。

洛轩礼貌地笑着摇头:“让季皇失望了,早在洛轩出谷时就发誓不轻易出手。更何况,当时师傅在世时,就为安平公主诊过脉。”

楚子季一愣,想起这些年安平的身体状况,眼里闪过一丝不忍,问道:“不知道子栖的病……”

没等洛轩开口,安平就抢先一步回答了楚子季。

她的语气格外平淡,似乎她要说的话和她一点关系都没有。

“药石无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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