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谢长安思考之时,木屋外再次传来一个声音。“无极观清源求见天上宫道友。”
语声袅袅,如同在耳边响起,显然是身具修为之辈。
谢长安微微一愣,无极观?刚才张柱所言,那个张百良的儿子也是拜入了无极观。
因为离瓶峡镇不远,所以这无极观在图卷上也有记录。无极观是一个不到百人的宗门,宗门内最高修为的修士也不过是炼气后期,甚至千年以来都没出过一位神府境修士。
不过据闻其祖师和天上宫也还有点渊源,又同为道门一脉,而且天上宫也不是霸道的宗门,所以才能在这天上宫十万里内立足。
在云州,天上宫的地位凌驾如天日。
整个云州十八府,都属于天上宫的势力范围。
尤其是以天上宫为中心的十万里方圆,更可以说是天上宫的执掌之地,这余江府更不用说。无极观能在此处立派,必然是经过天上宫的同意。
所以,谢长安也没有摆架子的意思,起身走到门外,道:“还请无极观道友进来一叙。”一边说着,一边打量了一下这无极观的来人。
此刻门外站着两人,一人长身而立,是一位面容清癯的老者,几缕长须垂在胸前,扎着一个道髻,手执一柄拂尘,道袍飘飘。
在他身后,一个同样身穿道袍的青年微身恭立。
谢长安灵目扫过,瞳孔微缩,这老者气机浑厚,修为比他高出不止一筹,赫然是一位养气中期的修士。这应该就是名叫清源的修士了。
果不其然,老者施了一个道揖,笑道:“老道清源,叨扰道友了。”
三人进到屋内,清源看了一眼依然跪伏在地的张柱。谢长安笑道:“让道长见笑了。”不过也没解释的意思,而是挥了挥手让张柱离去。张柱如蒙大赦,向众人叩了一个响头,忙不迭的离开。
“晚辈乃是天上宫镇海司修士谢长安。此处简陋,慢待道长了,还请道长不要见怪。”谢长安一边盘膝坐在蒲团上,一边说道。
清源也不在意,同样盘膝坐下,笑道:“不执着于外物本就是我辈修士风范,是老道打扰了道友清修,还请道友见谅。”
在他身后的道袍青年同样盘膝坐下,只是落后了清源一个身位。
谢长安打量了他一下,发现这青年虽然面容周正,但眉目间带着一丝微不可察的阴鸷,也没有清源那种清静的气度,灵力微弱,还只是一个初入养气的修士。
清源察觉到谢长安的目光,也不待谢长安出言相问,道:“这是小徒明理,资质一般,随老道修行数年也不过堪堪进入养气,比起道友这样的大宗天骄,有若云泥。倒是让道友见笑了。”
谢长安微微一笑。修行数年进阶养气,这资质确实不算上佳。比起谢长安这种天上宫学子,三年便进阶养气三层的天骄而言更是相差甚远。
只是天下虽大,没有灵脉的凡人占据了绝大多数,身具不凡天资之人,几乎都被大宗门搜罗殆尽,对无极观这种小之又小的宗门而言,能收到明理这样的徒弟已经算是不错的了,最起码有了传承。
这天下间不知道还有多少小门小派因为收不到徒弟而断了传承。
不过,谢长安也没有露出丝毫傲气,相反,温和的说道:“道长谬赞了。”然后问道:“不知道长此次前来所为何意。”
那道袍青年见谢长安虽然态度平和,但对他也没有过多在意。眼中不由闪过了一丝阴翳。
清源抚着长须道:“老道此次来乃是为前些时日我们无极观弟子在宝瓶峡无故失踪之事。自从贵宗鲁道友回宗后,这瓶峡镇失踪多人,瓶峡镇镇长无奈之下前来无极观求敝观出手相助,这镇长后人也是敝观门人,有这段香火情在。观主也就让人过来查看一番,没曾想时过多日不见回返,所以老道才会前来,到了镇上,镇长把事情原委告知了老道,老道这才来拜访道友。”
“原来如此。那不知道长有何打算。”谢长安沉吟了一下才出言问到。
清源也是稍稍犹豫了一下,道:“老道方才也在镇上走了一圈,并没有发现任何异常。老道觉得,或许还是要进宝瓶峡事发之地查看一番再做决定为好。”
谢长安神容平静,问道:“那道长的意思是想亲自进入宝瓶峡查看?”
清源脸上闪过一丝迟疑,想了想,还是干脆说道:“事关敝观门人,还请道友宽宏。”
谢长安闻言心中浮起一丝疑惑。宝瓶峡乃天上宫的灵材产地,布有监察法阵,除非是天上宫允许之人,还没有修士敢冒着惹怒天上宫的风险随意进入。
无极观离宝瓶峡不远,也从不敢涉足宝瓶峡。他还没有追究事先无极观修士进入宝瓶峡之事,这老道一来就提出要进入宝瓶峡,他就不怕惹怒谢长安?
不过谢长安虽然心念电转,脸上却依旧平静,只是淡然的望着清源,也不出声,顿时,屋内一下子安静下来。
良久,清源才带着一丝尴尬的说道:“若是道友觉得为难,此事便罢了。”
谢长安这才展颜笑道:“非是我有意为难道长,只是事关宗门规矩,我也不敢违反。此事我自会查探清楚,若有关于贵观门人的消息,我一定及时告知道长,不知道长意下如何?”
清源闻言感激道:“那就多谢道友了。”
然后两人再次闲谈了几句,清源才告辞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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