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
一行人在天光大亮时进入鬼风峡。
上官杳杳和两名婢女小心翼翼的看着四周,似乎怕突然蹦出什么东西一样。阴鬼的传说诡异无比,一进到此处,三女都觉得身上凉飕飕的。
走了一段时间,此时和煦的阳光照下来,此地原本的那种阴森气氛荡然无存,上官杳杳脸色才好看许多。
她看了看一直沉默不语,脸色平静的谢长安与葛诚,好奇问道:“葛宗师,你似乎并不在意这鬼风峡内的阴鬼?”
葛诚信手操纵着缰绳,看了一眼谢长安,笑道:“不止是我,想必谢宗师也不会在意这所谓的阴鬼。”
谢长安微笑道:“谢某不是不在意,对这阴鬼,谢某确实不太了解,既然未曾见过,又何必杞人忧天。”
葛诚若有所思道:“谢宗师倒是豁达。”
谢长安道:“看来葛宗师对阴鬼应该有所了解,不如为谢某解惑一二可好。”
上官杳杳也接道:“对啊,杳杳也很好奇呢。”
葛诚打趣道:“也好。免的上官小姐心有不安。”
上官杳杳不好意思的笑了笑,脸上飘起一抹红晕。
葛诚看着远方,悠然道:“鬼风峡内的阴鬼传闻至今也有上百年了。一开始阴鬼多有人见,近些年倒是少了许多。”
谢长安心中了然,这应该是驭鬼幡内的厉鬼没有真元滋养,逐渐消散之故。
“数年前葛某也亲眼见过一次阴鬼,不得不说,任凭你如何胆大包天,初次见到这次诡异之物,也难免心中忐忑。”
上官杳杳轻呼一声,素手轻掩红唇。
“这阴鬼对普通人或者未成内罡的武者,确实难以抵挡。阴鬼没有实体,刀剑难伤,一旦近身,便可夺人精气,令人全身气血干枯而死。”
“不过阴鬼对成就内罡的武者却没有任何威胁,尤其是内罡外放的先天,一掌便可灭杀。而且,阴鬼性阴寒,难抵烈阳,白日里根本无法现身。”
“所以,上官小姐无需担忧。莫说现在是白日,就算是夜中,这些阴鬼也只能在葛某和谢宗师手下再次成为亡魂罢了。”葛诚满脸含笑。
谢长安暗中额首,葛诚所言不虚,初阶鬼物单独一两头,确实威胁不大。
但葛诚不知道的是,一旦鬼物成群,以阴气成阵,威能将会无限扩大。
别的不说,百头厉鬼成阵,即便谢长安手段尽出,估计也得饮恨而亡。
而像葛诚这样的凡人,即便是什么先天高手,一旦有阴气加持,十数头厉鬼便可让他耗尽内罡,气血干枯而死。
不过,这些谢长安自然不会说出来。
看到葛诚此刻谈兴正浓,谢长安试探着问道:“葛宗师,谢某听闻暴风洋内是没有什么寻仙问道之说的,不知为何会有这种鬼物出现?”
葛诚摸了摸下巴,沉思了一会,道:“这鬼物的出现确实非常诡异,葛某数十年来也只听过这一处神神怪怪的地方。据说曾有数位宗师探究过,不过也没什么收获,之后也就无人再管了。毕竟这些阴鬼也成不了什么气候。”
葛诚眼神别有意味的看了一眼谢长安。
“至于所谓的寻仙问道,不过是一些无知小民的呓语罢了。世间唯有武道可成就非凡,那些飘渺的修仙之说,不仅葛某,历来也不见真的有谁见识过。”
上官杳杳也接着道:“那些飞天遁地,长生逍遥的传说,杳杳也听过不少,不过确实如葛宗师所言,只是些飘渺传说罢了。追求长生的帝皇不在少数,藏于深山的隐士更是不知凡几,也没见有谁能修出几分手段的。倒是有些招摇撞骗之徒借一些障眼法欺瞒了不少愚夫愚妇,杳杳在乘云港内也处理机过几个这些败类。”
“才不是呢,在奴婢的家乡是真的有号称修仙之人出现过的哦。”
一直听着几人聊天的两名婢女中的一个插言道,谢长安望去,发现是并不熟丁蓝,而是另一名叫丁草的娇憨婢女说的。
“哦?”上官杳杳好奇的看着她。
谢长安对丁草的印象就停留在她好像永远都是一脸迷糊的样子,不过此女和丁蓝是姐妹关系,而丁蓝又是上官杳杳的得力助手,所以才把她带着身边。丁蓝叱道:“小草,别乱说话。”
丁蓝有点着急,两个宗师和大小姐之间哪容得了一位婢女随便插言,而且还是这种反驳的语气。
说完,她还偷偷看了眼葛诚和谢长安,发现两人没有什么不虞,才略安下心来,不过还是警告的盯了一眼丁草。
上官杳杳才反应过来,不好意思的向葛诚道:“葛宗师,丁草不太懂规矩,是杳杳教导无方,请葛宗师包涵。”
葛诚倒是一脸和煦,道:“无妨,她年纪尚小,些许天真倒显得可爱。不必太拘束,葛某也不是小肚鸡肠之人。”
谢长安也应声接道:“丁草,你说的可是你亲眼所见?”
“谢宗师好像对仙道之事颇感兴趣?”葛诚好奇的看了眼谢长安。
谢长安避而不答,平静道:“听听也无妨,当是消解路途无聊吧。”
丁草刚才被丁蓝吓了一跳,这时才惴惴道:“奴婢并没有亲眼所见,不过奴婢的父亲倒是亲眼所见,奴婢父亲有日上山狩猎,遇到一头猛虎,差点身亡。被一位路过的老人所救,他说那名老人用飞剑杀了那头猛虎,然后御剑飞走了。我家现在还供着那位老人的牌位呢。”
葛诚闻言笑道:“小女娃,你说的应该只是一位善使剑的宗师罢了。葛某就认得一位宗师可以内罡御使长剑飞出而返,至于御剑而行,可能是这位宗师轻功比较高明而已。”
“这样吗?”丁草一脸迷糊,不好意思的吐了吐舌头。
葛诚有心想借此问一问谢长安的来历,那日在赤虚号上,谢长安的出手他也看在眼里,内罡圆润,不露丝毫锋芒,和他熟知的宗师高手都完全不同。
举手投足间,御使内罡似乎毫不费力,在葛诚眼里,除非是那种浸淫先天数十年的老牌宗师,不然都达不到这种境界,而谢长安看起来实在太年轻了。
不过想了想,葛诚还是作罢了。谢长安性子清冷,他又是明哲保身之人,对谢长安也没有企图,也就不愿节外生枝。
接着葛诚顺道谈起了一些宗师之间的趣事和多年见闻,倒也让几人听的津津有味。
两名婢女原本对他动辄下手取人性命的狠辣都心有惧意,此刻见他平易近人,谈笑风生,不由也放下了那点戒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