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场闹剧过后,院子里又恢复了热闹的场景,众人们都端起酒杯,互相敬起了相邻的人,只有一桌显得格格不入,这桌人就这样干坐着,也不说话,也不吃菜,云络把玩着手里的玉麒麟,眼睛直勾勾的看着于绍辰。
“嗯....大家来,动起筷子,吃起来,云郡主大驾光临,我陈祁敬你一杯。”陈祁活跃气氛的举起酒杯道。
云络无动于衷的继续盯着,甚至连眼神都没移开一下,这让陈祁尴尬的只好坐了下去,将手中酒杯中的酒一饮而尽。
“咳咳,诸位,欢迎今日来到老夫的寿宴,在此我敬大家一杯!”陈瑜端着酒杯从主位上站了起来,单薄的身躯确中气十足,洪亮的声音传遍了整个院子。
“陈老,寿比南山”“家主万寿如江!”众人皆站了起来,端起手中的酒回敬道。
一阵喧杂后,陈瑜向下摆了摆手,示意众人坐下,扬着头,望了望头顶,底下的人也随着他的目光看去,一轮皓月高挂,被少许淡淡的云遮住了部分,落下参差的斑驳的黑影照映在老人沧桑的脸上,老人闭上眼,深深的吸了一口气。
众人疑惑的左右探头看看周围人的反应,似乎大家都是这样,不明白老爷子此举有和深意,于绍辰也扭头问向陈祁:“你爷爷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我......也好奇,老祖今日有些不太对劲”陈祁紧盯着主位上的人回答道。
“你爷爷是不是也信那些牛鼻子老道那套?”许胥一边啃着鸡腿一边凑过来问道。
“怎么可能,那些道士看见我们陈家的人都得绕道走,还敢凑上前来宣讲?”
“故弄玄虚.....”许胥没了兴致,又回到了他的座位上吃喝了起来,临走的时候还故意把于邵辰往旁挤了挤,用眼神警告着他不要离武琉太近。
良久,老人睁开了眼,笑吟吟的开口道:“让各位见笑了,我只是许久未见夜景了,平常都是白天修剪下花草,一到傍晚我就歇息了,错过了能在晚上活动活动身子,看看良景的岁月呀!老了,老了呀。”
话音刚落便有人恭迎道:“陈老身子骨还如此硬朗,何出此言!”
一旁的陈孟被一口酒呛得直咳嗽,显然,在场的人,只有他听出了弦外之意,他握紧了手中的酒杯心中默默的念道:“忍了这么多年了,爹终于要出手了。”
望着坐在底下笑呵呵到处敬酒的陈祁,陈瑜露出了苦涩的笑容,叹了一口气,祁儿终究还是要卷入这些纷争,云儿,希望你在天之灵不要怪爹,他已经不再是小孩子了,改经历的,他总得走一遭。
清了清嗓子,陈瑜开口道:“今日对于老夫是个好日子,对于陈家,也是个好日子!”
“前几日,老夫的孙儿以及他的朋友遭遇了刘家的追杀,刘家凶残无道,竟然连仗乡之年的老妇也不放过,今日,我陈家,正式向刘家宣战,不死不休!”
此言一出,宴席上的商贾们都瞪大了双眼,无人敢议论此事,众人心里都清楚,被追杀的是于绍辰,陈家就是想借着这件事,名正言顺的向刘家开战,这借口也太过拙劣了吧.......
他们不知道的是对于陈瑜来说,这些并不重要,只要有名头,哪怕是刘家的人路过,多看了陈家的人几眼,他都是要宣战的。
“今日说这些虽然有些不合时宜,我们与刘家明争暗斗这么多年,你们在场的每个人,一个月缴纳两份供纳不说,我们争地盘,你们多多少少还有更多损失,老夫也不想让你们为难,所以今日老夫在此恳求各位,暂停我们两家的供纳,直到这商煜城内,只有一家的存在!”
在陈瑜还在讲话的时候,以陈光头为首的陈家帮众们拿着刀,包围了院子,陈思泽还手起刀落的杀了一个刘家派来打探消息的商人,鲜血溅到了不少人的身上,女眷们被吓的大叫了起来。
“各位不要怕,此人在我鸿安赌坊欠下了不少债,今日无力偿还,还想偷窃我陈家的财物抵账,死有余辜!”陈瑜笑吟吟的望着死去的那人解释道。
这时陈思泽从自己的袖口慢悠悠的掏出珠宝,这动作被在场的人尽收眼底,然后假装在那人身上一阵搜寻,将手中的珠宝举了起来。
这么明目张胆的栽赃让院里的人紧张了起来,今日不答应,怕是出不了这个门呀!
众人慌忙的行礼道:“谨听陈老吩咐!”
陈瑜抚了抚胡须,似乎很满意,他又高声呼喊道:“于少爷,请移步上来!”
于绍辰被今日的变故给吓到了,麻木的移动着腿朝前走去,陈瑜朝前迎了几步,拉着少年的手走到了院中间的位置。
“我是真的老了,看着江湖上的事有些力不从心,陈家的子孙不争气,好在老夫的孙子与于少爷一见如故,于少爷呢,颇有当年龙鳞大将军于庆城之威,今日我宣布,邀请于少爷来我们陈家担任客卿,陈家弟子任其差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