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行人在渡口用过午饭,于邵辰等人这顿饭吃的十分揪心,这群汉子过着有上顿没下顿的日子,他们还是将打上了的全部口食用来招待他们。
再看看渡堂的陈深等人,每日都是大鱼大肉,一种无力感在于邵辰心里越来越大。
那也不能干坐着,船夫们十几双大眼都盯着他们呢,显得有些不自在,余光一瞥便看到了停靠在渡口的船。
“老李,麻烦叫上几个兄弟,用渡船带我们四处逛逛。”于邵辰开口道。
老李立马放下手中的渔网,冲着河面一阵吆喝,水面便冒出了几个小伙,冲着渡口游了过来。
“阿叔,怎么了?”一位跟老李长相极其相似的壮汉开口道。
“少主和堂主们想渡河,你带上三儿他们一起走一趟。”
“好勒,阿叔。”
老李又交代了一番后,几个小伙收拾好东西便登上渡船准备摇浆,老李又赶忙往每个人手里塞了个精致的木雕蟾蜍。
老李解释道:“近几日河水不太平,带上河神的护身符有备无患呀!”
“切,我才不信这玩意呢,就这小小的荡水能奈我何!”许胥摆弄着木雕说道。
“嘘声,莫让那河神大人给听见,引发水患,那可是成千上万名在水边讨生活人的灾难呀!”老李惶恐的说道。
武琉解围道:“夫头莫怪,我阿爹不太会说话,小女在此给你赔罪!”
“那请诸位上船吧,我去给河神大人上柱香,保佑此行诸事顺利。”
…………
随着船锚升起,硕大的船离了岸,今日吹的是西风,顺水而下,船夫们甚至都不用摇浆,只留下一个人掌舵,其他人则拿出渔网打算捞鱼。
水面波荡,如同于邵辰的处境一般,动荡不得平静,深思苦想却没有任何主意,只能默默地叹了一口气。
细心观察的武琉发现了此刻少年的无奈,拿出早已准备好的披风披在了少年的肩上。
“邵辰,你看这湖面,虽然表面波涛汹涌,但河里的鱼儿却没有受到一丝影响。”
收回思绪,看着武琉精致的侧脸,几缕碎发随风摆动,红唇微张,美景佳人让于邵辰心里松了口气。
见于邵辰没有搭话,武琉开口道:“大家都会替你想法子的,我们会一直陪在你身边。”
“是大家,还是你呢?”于邵辰来了兴致开口调戏道。
“登徒子……没皮没躁的。”
武琉羞红了脸,狠狠地踩了于邵辰一脚便跑回了船舱内。
“看来你对你现在的处境不是很担忧嘛!”
于邵辰侧过头四处张望着找开口的人,可甲板上好像除了他没有其他人了。
咦,奇怪了,谁在说话?声音怎么这么耳熟!
“呆子,抬头!”
一抬头,果然发现有人,原来是田星游,他坐在旗杆上两腿在空中晃悠,居高临下的鄙夷着于邵辰。
“你跑这么高干嘛,下来!”
“我不,你上来……”
“你……下来。”
…………
两人争论了好大一会,田星游才一跃而下,稳稳的落在了于邵辰的身边,船身因为他跳下来发生了摇晃,于大公子不出意外的没站稳滑倒了……
“你……”于邵辰气急败坏的,但又不知该说些什么,只能憋着一肚子气,狠狠地拍了一下围栏,结果不料围栏是实木的,手肿了。
“你什么时候帮我找我娘?”田星游背着手眼神忧郁的望着于邵辰说道。
“我已经让陈祁动用罄堂的力量帮你去找了,目前还没有消息。”于邵辰心疼的看着他回答道。
“哦!”
这样终止了话题,于邵辰也没有心思再逗他,就这样,两人各自怀着自己的心思站了许久。
“有什么需要帮助的尽管跟我说,我会帮你的。”
扔完这句不带任何情绪的话后,田星游也回到了舱内,望着他的背影,于邵辰心里暖暖的。
不知不觉便已到了傍晚,船夫们拿出新鲜刚捞的鱼,准备起了晚餐,老李的侄子从船舱底部拿出一坛酒。
“这是上次深爷夜渡的时候留下来的美酒,我见他没带走便留了下来,打算改岁的时候再喝,今日少主堂主光临,俺就不藏着了,嘿嘿……”
陈祁打开酒封,闻了闻开口道:“哈哈,一坛酒,少爷我等船靠了岸,明日十倍奉还!”
酒香立马弥漫了整个舱内,这味道,好像有些熟悉,陈祁和于邵辰对视了一眼,然后一人倒了一碗尝了一口,心中似乎都有了答案。
“你说这酒是陈深留下的?”于邵辰询问道。
“是呀,前几个月深爷和他的手下晚上要渡河,几个人带了好几坛酒,剩下这一坛没有带走,俺就给留下了,是不是酒太贵重了,要不等上了岸我去还给深爷吧!”老李侄子担忧着说道。
于邵辰安慰道:“没事,我就问问,既然他留下了,那今日我们就饱饱口福。”
“就是,喝他一坛酒,谅他也不敢说什么,本少爷下船之后会找他好好聊聊的,放心,来,咱们喝!”陈祁也附和道。
做饭的船夫也端上了捞上来的鱼虾,香气喷鼻,馋得许胥直流口水,众人也奔波了一天了,连有些晕船的武琉也忍不住多尝了几口。
…………
酒足饭饱后,众人都来到了甲板上享受夜晚的平静,此时耳边只有流水晃击渡船的声音。
突然,船身开始剧烈晃动了起来,眺望远处,河中心处形成了一个巨大的漩涡,狂风卷起的浪不停地在拍打着渡船,没一会,甲板上的众人都被淋湿了。
“河神大人显灵了,河神大人息怒呀!”老李单位侄子和船夫们都匍匐着跪了下来,冲着巨大漩涡不停地磕拜着。
望着这一幕的于邵辰心中的恐惧都被喜悦冲散了,放声大笑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