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卿之在家乖巧的呆了一天,第二天就按捺不住了,风风火火的去了丞相府。
已然如秋,柳卿之还是拿了打着他的扇子站在丞相府的门口,忘忧和和气气的和守卫道“麻烦通报一声,柳将军家公子来找贵府二公子。”
守卫狐疑的将柳卿之从头看到脚,才直面忘忧道“抱歉了,我家二公子偶感风寒现下不见人,公子改日在来吧。”
开玩笑,二公子现在和掠去苏大人的那个吕余有关系,现在已经被周丞相禁足了,对外慌称抱恙在床,生怕和吕家粘染上半点关系,也一早就下令不让柳家的人见二公子,这柳家竟然放任自己公子在外瞎溜达不说,还敢公然找上门来商量对策。
忘忧回头对柳卿之摇摇头,人家现在都是客气的,要是惹急了估计得赶人。
病急乱投医的柳卿之带了忘忧匆匆忙忙赶去了薛府。
薛南星在家也没什么事做,现在正坐在院子里刻着一截木头。薛南星见到柳卿之到是没有很奇怪,想想也就师父一天到晚宠着他。
“南星”柳卿之是他们不合这么多年第一次这样叫他,因为吕茶,柳卿之硬是对他那么厌恶的人服了软。“看在咱们这么多年情分,你帮帮我见见文序。”
薛南星纹丝不动的刻着木头道“不急,先喝杯茶再去也不迟。”
一旁的辛夷立马会意下去泡茶。
柳卿之很心急,急到没有看见辛夷闪躲的目光,端了茶盏就往嘴里送,温度刚刚好。
“我喝完了,可以走了吗?”柳卿之将杯子放石桌上问道薛南星。
薛南星终于放下了手里的刻刀和木头,看着一手捂着脑袋一手扶着石桌才能站稳的柳卿之微笑道“师兄累了吧,先休息好了。”
“薛南星!你竟然敢如此对我!”眼前模糊一片的柳卿之一下跌坐在石凳上。
“忘忧还不扶着你家公子。”
薛南星让辛夷给柳卿之下了蒙汗药,剂量足够他睡到明天。他不能放任着柳卿之横冲直撞将柳家置之不顾,他得护着师父。
薛南星将柳卿之送回了柳家并叮嘱师娘好好看着他。
柳卿之又开启了他漫长的禁足之路。
吕茶去城里打探消息是无意得知薛南星要娶妻了,对方是个名门闺秀,婚期就定在了腊月二十。
离吕家出事,已经过去了一个月,朝廷也并没有放弃寻找苏牧。
吕茶给两人买了冬衣,天空中阴压压一片让人喘不过气来,天气好像越来越冷了。
苏牧种在院子里的青菜已经长成了,绿油油一片,到给院子添了些生机。
吕茶回来把东西放在房里,见苏牧出去还没回来就提着小篮子去地里摘些青菜,早上她临走的时候苏牧说今天晚上回来煮火锅。
苏牧站在停放棺椁的偏房,里面躺着的人面目已经惨不忍睹,天气越来越冷,尸体腐败的速度也变的缓慢,刺鼻的气味充斥在房间的每个角落,苏牧仿佛没有嗅觉一样,盯着尸体良久,才走了出去。
吕茶听见踢踏踢踏的脚步声,见苏牧从停尸房出来好奇的问道“苏牧,你去那里面干什么呀?”
“没什么,好好摘你的菜”苏牧洗净手挽了衣袖进了厨房。
深夜睡在床的苏牧突然睁开眼睛,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扭头看去身边的人呼吸均匀,气韵绵长。
他坐起身想起了刚来山上的第二天看见山腰上那颗板栗树下草被拔的干干净净的孤坟。
苏牧还是蹑手蹑脚下了床,拿了吕茶不是很冷时常穿的那套粽褐色长衫出了门。
天色灰麻的时候,吕茶习惯性往床边拱了拱,啪一声,由于没有物体遮挡吕茶就摔到了床下。
环顾四周,没有人在,吕茶裹着被子慢吞吞爬上了床,闭上眼睛继续睡。过了大概一刻钟,吕茶一个激灵睁开眼,苏牧不见了!
天空泛起了鱼肚白,苏牧带着一身的朝气回来了,衣摆仿佛都侵染了露气,期期束束的脱了外袍钻进了暖乎乎的被窝。
长臂揽过吕茶,圈起她心满意足的准备再睡一觉。
“苏牧,你去哪了?”吕茶做不到视若无睹,鼻尖有丝丝硫磺味闷声问道。
苏牧宽大的手掌带着温暖揉了她的脑袋“做了一个噩梦去温泉洗了澡。”
玄都和柳将军带人搜上盘山的那天,吕茶正好去了温泉。
苏牧站在山门口看着山脚蚂蚁大小的黑点大惊失色。
吕茶刚洗完澡准备回去了,头发还半湿着,苏牧火急火燎的跑向她,那里还有平时半点严谨端庄的样子,这样的苏牧让吕茶心慌意乱。“可是出了什么事?”
苏牧跑了那么远路,有些气喘,目不转睛的盯着眼前这个女孩子,还是把她拥入怀中“秋娘”,一个手刀就将怀里的人劈晕了。
玄都带人走进院子时,就见自家公子正躺在软塌上晒着太阳。
“公子”玄都立马飞奔到苏牧身边,喜悦之情不易言表。“公子,玄都终于找到你了。”
柳将军此时也进了院子,先到苏牧跟前行了礼环顾四周才问道“苏大人那个吕余现在何处?”
“偏房进去,第一口棺材,他就在里面。”苏牧没什么表情。
柳将军带人打开了那棺材,扑鼻的臭味,让众人皆露出来嫌弃皱着眉头下意识捂了鼻子。
苏牧难得好兴致的走到柳将军身边道“这吕余也太弱了,来山上前就感染了风寒,然后没就病死了。”
“苏大人受委屈了,还是赶快回府修养修养也给老夫人报个平安。”柳将军善解人意拍着马屁。
“也好,那苏某就先告辞了。”走到门口好像又想到了什么“玄都留下来帮柳将军吧。”
“是,公子”
柳将军带着众人将那具已经腐烂的面目全非,身着棕袍的尸体搬下了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