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茶提着剩下的橘子吹灭了柜上的蜡烛转身凭着记忆迈上了楼梯。
冬日夜晚的黑色一直都很浓烈,吕茶无力的坐在床榻上剥了一个橘子,粘染了寒气的橘瓣冰的牙齿生疼。
窗外的寒风刮的呼呼直响,黑暗里听觉被无限放大,吕茶没有比这一刻更清醒。
她不能在这样安逸生活下去了,阿爹还含冤莫白,仔细想来自己也只能干着急,柳将军还出征在外。
要去柳将军的书房看看吗?上次苏牧都没问出来,他会将那些东西放在书房吗?吕茶觉得不怎么可能,所以这条路行不通,她现在只能等,等柳将军回来再慢慢着手。
也不知道是谁将她送到将军府的,那次从盘山回来自己去了郊外已故的大娘家,看来明天她得去郊外一趟了。
一大早,吕茶就带着帏帽披了斗篷出了云颜坊在街上买了些糕点便慢悠悠出了城,这次她谁也没带。
本来想着临近年末,大娘家隔壁的大哥大姐却没有在家,吕茶没有钥匙只能等他们回来。
申时一刻的样子,他们一行四人坐着板车才慢慢悠悠的回来,那大姐远远便见自己门口锦衣珠帽的女子,忙惊慌失措拽了身边的男人道“夫君,咱家门口的那个不是白大娘家的姑娘吗?”
“什么白大娘家的姑娘,那是柳将军的外甥女儿,吕小姐。”转念一想不对劲“哎!吕小姐怎么今天来着了,还好房子咱们还给留着的。”
“切,白婆婆家那破烂房子我才不稀罕,还是我的新家好!”坐在板车前赶着牛的少年得意洋洋的道。
“一会你们都少讲些话,可别唐突了人家小姐,不然别说房子,这头牛都没了!”大姐的夫君嘱咐着身边的两个少年。
吕茶看着越来越近的牛车,隔壁的大姐率先从慢悠悠的板车上跳了下来,走到吕茶面前热情的道“姑娘这么有空过来?”
“闲来无事,来看看。大姐,你们这是进城去了吗?”吕茶隔着帏帽望向大姐身后的牛车。
“是啊!这不快过年了,也该置办些年货了。”
赶牛的少年已经打开了院子的大门,稍微小点的少年也和那男人将牛赶去牛棚。
“走吧!进院说吧,门口风挺大的。”大姐热情的邀请吕茶进门坐坐。
“谢谢大姐”吕茶笑嘻嘻的把手里的东西递给了大姐。
“哎呦,姑娘来就是了,怎么还带东西。”大姐连忙接过吕茶手里的东西。
“也没什么,都是些小孩子喜欢的零嘴儿……”吕茶瞅着院子里的一片狼藉还是愣住了。
院门口放着两三个沏了红漆的大木箱子,看的出来应该是大姐的嫁妆。
“大姐,你们这是要搬家吗?”
大姐尴尬的拍了拍自己的脑门道“哎!我都忘记了,我们在搬家。”
“姑娘您看着乱的也不好请您进去”大姐的夫君从外面走了进来,从随身的钱包里拿出了一把钥匙。
面露囧色道“姑娘这是那边房子的钥匙,上次您病的太重都没来得及将钥匙给您。”
都给钥匙了,这是要赶她走啊!看来是问不出什么了,而且还要搬家,一下就养了一头耕牛,就这三四个月就突然暴富了?自己开店都没那么赚钱!可能人家有存款,自己也不能这样胡乱猜测。
吕茶接过钥匙,手忙脚乱的翻了自己挂在腰间的香薰荷包,她记得里面有一颗她很喜欢的珍珠。
将珠子上的灰吹了吹递给了那个大哥道“那就恭喜了,乔迁礼还请收下!”
“怎么好意思!不用了!”大姐忙到。
“那就谢谢姑娘了”大姐的夫君已经接下了那颗珍珠。
吕茶也不好在说什么,转身出了院门回到大娘的小院门口,从今以后就是她的小院了。
等到隔壁车轱辘声越来越小,吕茶才拿着小袋子穿了一套粗布麻衣扎着双丫髻出了门。
沿着这条一米多宽的小路又往前行了二三十米就见到了一排排的小院。
吕茶敲了第一户的大门,不一会就有一个十一二岁的小丫头走了出来,好奇的看着她道“你是谁啊?”
“二丫啊!是谁啊!”屋里传来了浓厚的男音。
“爷爷,是个漂亮姐姐,我不认识。”小丫头又颠颠的跑了回去。
“爷爷,我是村头白大娘家的闺女,来借些米,赶明儿我去城里买了就还您。”吕茶连忙出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