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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归期已至

入了腊月,便距离与爹娘约好的一年之期不远了。

唐琬虽心中惆怅不甘,但信守承诺,主动去了一封家书到京。唐荣回信中只嘱托天寒地冻,路上仔细别受凉。唐瑜来年还须回来,唐琬却是要留在京中了。兄妹俩收拾了行囊,待过几日上路,赶在官府封路之前,抵达京城。

离别在即,唐琬自然不舍,这一回去,也不知再见于家叔婶是何时,不免红了眼睛。叔婶待她甚好,宛如亲女。

书院中亦结交过几个气味相投的好友,他们听说唐琬来年不再回来,凑了份子钱买下一方珍品墨砚,权当饯行。

唐琬最为不舍的,却是要与于又灵分别。

一年中一切犹历历在目,唐琬却还有个地方想去的,把自己包严实了,又去了于又灵院中,道是要于又灵作陪,陪她去一个地方。

夏菊帮着于又灵穿戴整齐,正要出门,唐琬却看了一眼于又灵道:“夏菊,换一件厚些的袄子,这也偏单薄了些。”

夏菊闻声而去,取了一件狐绒给于又灵换上,又加上一件斗篷。于又灵看着那件价值百金的狐绒,不禁要想,若是彩莲看了,又要骂“她”朱门酒肉了。

满意了,夏菊便要跟上,唐琬又道:“夏菊你就别跟着了,我有些话,要与阿灵单独说的。”

冬桃也不曾跟着。

一旁张嬷嬷闻听这话,顿时不满,正要开口,于又灵已拢了拢斗篷,一脚迈了出去,道:“咱们走吧。”

张嬷嬷犹不放心,防贼似的看了唐琬一眼,心道赶紧禀报夫人去。

前日里已下过头一场雪,眼下一眼望之,目之所及只有皑皑白雪,以及万点白中一点儿绿。只几棵稀疏的松柏在外院道上傲然挺立。

唐琬领着于又灵,走至一驾早已停好在外院与书院交界地方的平头小车,车前没有车夫,只有一匹不住呵出白气的马儿以前蹄不断蹭着地里的雪。

于又灵看她:“去哪儿?”

“雨花阁。”

于又灵坐进车里,唐琬自个儿坐到了车夫的位置,拉动缰绳,马车滚滚而动。

故地重游,小巷子多了几分萧瑟之意,路上偶有几个行人匆忙来去,留下小巷子里脚印三两串。

雨花阁正门那株桃树,早已凋零,枝头空洞无一物,再没有花叶可以落下,真是人是物非。

进得店中,一年之前的那个掌柜的并不在,却是另一个小厮模样的人正捧着个手炉一边看书。并不抬头去招呼进门的客人。店里偶有稀疏的走动声,几个包裹严实书生模样的人静静翻阅架上的书册。

唐琬领着于又灵照着印象一路往里走,好半天,才走到一处。

“一年前,我站这儿,在想,楼梯往上是用来做什么的。”

牡丹纹样雕纹的扶手,上面仍是挂着那块上书“来客止步”四字的半旧木牌。唐琬与于又灵道,这是她初来松山时,跟哥哥一起来到雨花阁时的情景。

“也算是一桩憾事吧。”不等于又灵说话,唐琬又牵起于又灵的手,将“她”带到一个书架跟前,又道:“那时我曾在此处装作翻看一本不知是什么的书,其实却是在偷看另一边的某个人。”

于又灵的注意力全被紧握住“她”手将“她”带着往前走的那截袖臂吸引去,才听清唐琬说的什么,正心中一动。

唐琬又接着道:“最后是…”

于又灵将眼睛挪开不去看两人双手相连,抬起头来。

“我最初见你,你便站在那儿,”唐琬回过头来目视于又灵,看进“她”的双眼,“阿灵,你真的没有什么要与我说的么?”

唐琬手指的那处正是她最初见桃花少年时,桃花少年落下玉佩的地方。

于又灵不知道自己如何回的院子,又是如何回了房。呆愣呆愣的模样,将夏菊吓得,只庆幸张嬷嬷去了厨下。

于又灵打开窗子,看向栖梧居的方向,还可看见三楼天台处。不曾想,阿琬是早就知道“她”并非女儿身了。

端午时,阿琬落水,他未及多想,跳了下去救她。河水将他面妆化开了些,漏出了他一点儿本来面目。

阿琬说:“你与婶婶容貌相似,旁人看不出来,我却是见过你另一副模样的。”

更早以前,他三番五次绕着弯试探,又以男子身份两次与阿琬见面。

他委婉想要告知她,但又怕她看不起他。所以一再隐瞒。

一个少年郎就是有再多缘由,自小裙钗扮作红装,也是怪异的。

阿琬却说一直在等他自个儿告诉与她。那时他将她救上岸来,她看出破绽,已私下去了正房与爹娘将他真身问了个清楚。

再回看,端午那日以来阿琬时不时的突兀举动便说得通了,分明就是暗示。

无怪乎,阿琬会说他与她的心上人长得相像了。

眼下于又灵却丝毫不因为从心上人的嘴里听到最想听的话而高兴不已。他想的却是阿琬后来又说的那些话。

“你为何会断定我必然厌憎鄙夷于你呢?我就如此不受信任?莫说你只是为避劫不得已而为之,就算你真有红装之癖,这世间何为‘男女’?不过是世人杜撰出来的枷锁罢了。”

“你总与我说巾帼不让须眉,为何到了自己身上却看不透呢?”

于又灵站在窗边上,满心只觉欢喜与骄傲——这便是他喜欢的姑娘。唐琬还道:“眼下我这就回京了,你若心里有我,就自个儿想法子来追我哄我罢,我现在,要生你的气,因你不信任我。”

于又灵想着想着,又笑了。阿琬在驱车回来时又问他,那玉佩可有什么含义。

他与她坦白从宽,两家父母定下口头之约,而他早已看过她画像,她执意要跟着唐瑜上学堂,唐家伯父伯母就顺水推舟假意为难应下她,将她送来松山,与她试着相处…那玉佩,是他故意落下,他在雨花阁大门那儿已认出她。那掌柜,也是得他授意配合于他。至于玉佩有何含义——那是于家传家之物,历来是只传儿媳的。

于又灵想到阿琬得知真相时那一副咬牙切齿的模样,心里好笑。没办法,为了减轻刑罚,只好对不住唐伯伯,将同伙供出。

而此刻回到栖梧居的唐琬,满脑子想的,就是立马杀回京去把唐荣当做心肝宝贝的名家书画一把火烧了。

连自个儿亲闺女也卖了,算什么亲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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