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有幽辞的消息传来,也是第二年冬日的事了,顾思安听到后,立即下令,压下了消息,不过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顾倾城依旧知道了幽辞过世的消息。
“公主殿下,幽辞公子已经去了。”宫女如是说道,顾倾城睫毛颤了一下“怎么会?”宫女担忧的看着顾倾城。
顾倾城跌跌撞撞的跑去御书房,门外的侍卫拦住她“公主殿下,皇上吩咐了,今日不许让任何人进去,您也别让属下们为难。”
顾倾城死死的咬住下唇“他果真这样说了?”侍卫互相看了看“的确。”顾倾城道“那好。”
顾倾城向前走了一步,喊道:“顾思安!你给我出来。”侍卫面面相觑,宫女紧张的拉了拉她的袖子,但顾倾城却不管不顾:“顾思安,你到底有没有心?他为你做了那么多,你现在是想怎样?”书房内,顾思安坐在垫子上,对外面发生的事情充耳不闻。
顾倾城哽咽的说道:“你好歹让我见他一面啊!”顾思安的睫毛颤了颤,将心底的情绪压了下去。
顾倾城在外面哭着,顾思安在里面,几次提笔都掉了下去。
硬生生的抑制住情绪,走了出去:“阿姐。”顾倾城泪眼朦胧的看着他,“你让我见见他吧,阿姐求你了。”一旁的宫女侍卫都别开了脸。
顾思安差点就要说,好。但是忍住了,垂眸:“带公主回宫休息。”宫女正欲拉她,却见她噗通一下,跪了下去:“阿姐求你了,阿姐只是想见见他。”顾思安转身拂袖而去“把公主殿下带回宫。”
顾倾城尖利的声音响起“顾思安,你不能这样对我。”顾思安强忍着自己,尽量平复着自己的语气,“带回去。”
顾倾城被带回去,下一刻便来人,“给公主殿下请安,奉皇上口谕,还请公主殿下今日在宫里多休息几日。”
顾倾城突然吐出一口血,那公公立即道“去请太医呀!”宫女立刻跑去了。
不就,太医被拉着过来,气都没喘匀,就过去把脉,过了一会儿才开口“公主无大碍,只不过是一时气急攻心,所以才吐血了。”公公松了口气,“那咱家就先回去复命了,尔等要照顾好公主殿下,要不然整个宫的人都要陪葬。”公公离开了。
直到夜间,顾倾城才醒过来“几时了?”宫女掌了灯,开口道“已经戌时了。”顾倾城嗯了一声,又睡了过去,宫女也不敢打扰她,只留下一根蜡烛燃着,便去外面守着了。
顾倾城这几日不吃不喝,整个人都不成人样了,宫女日日劝道“公主殿下,您好歹也吃点吧!”……
顾思安走了进来,抿唇道:“我带你去见他。”顾倾城的眼里闪过一丝亮光,顾思安道“但你得先用膳。”随后叫人传膳,顾倾城吃了一些菜:“秀秀,替我梳妆。”秀秀麻利的为顾倾城挽发,化妆,顾倾城喃喃道:“他这次看不出来了。”
顾思安带着她来到灵堂,顾倾城看到棺椁,生生憋回了眼泪,走了过去,顾思安欲言又止的看着她,顾倾城道:“我没事!”
顾思安是想说,这怎么是没事的样子。
但此时也不敢说些什么,只道:“阿姐,你别太难受了。”
顾倾城偏头,顾思安走了出去,吩咐左右:“注意里面的情况。”
江歌站在外面,看着面色也不好,顾思安走近:“江歌哥哥。”
江歌勉强的笑了笑,道:“皇上。”顾思安道:“环我思安便可。”江歌没拒绝也没同意,只道:“我早该发觉的。”顾思安听着这话,觉得不大对,问:“什么意思?”江歌擦了擦眼泪,道:“去年十月的时候,公子去了个道观,里面发生了了什么,奴才也不大清楚,但是出来之后表情就不大对,后来听到公子与清风公子聊天时模模糊糊的猜想到大概与道观里的人有关,但也不是很清楚,直到公子离去的前一天夜里,公子对奴才说,这命本就是他换来的,该还回去了,谁知第二日便去了。”江歌又擦了擦泪水,继续说道:“奴才早该猜到的。”顾思安道:“这与你没什么关系。”江歌道:“奴才就守在门外。”顾思安点头:“天寒,你先去多加些衣裳,夜间更冷。”江歌便去了。
顾思安回头,面上惊愕:“阿姐。”顾倾城道:“我都听到了。”顾思安沉默了,顾倾城道:“公子是因为我们。”顾思安继续沉默,顾倾城吸了吸鼻子,又走了进去。
第二日,顾倾城出来了,眼睛下面带着乌青,顾思安在门口守了一夜,看到顾倾城,笑了笑:“阿姐,去休息吧。”顾倾城哽咽的道:“你傻不傻?”顾思安继续笑。
顾倾城道:“你也去休息。”
顾倾城下午来的时候,发现院子里的人都乱作一团,问了一个下人,才知江歌昨夜在房里自尽了。
顾倾城看着江歌手上握着的匕首,这是幽辞送给他的。
顾倾城鼻头一酸,险些哭出来,让下人又去买了副棺材,等下葬是一块。
下葬后,顾倾城便消失了,顾思安也不问。
顾思安最终也再也没见过顾倾城。
弥留之际,顾思安喃喃道:“当初公子愿你倾城,可惜,你还是没能如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