办理身份证的过程非常简单。拍照、付钱,没用上十分钟,身份证就办理好了。之后,季玉和曾小寒就按照先前约定好的,去竹韵斋吃了一顿。
季玉倒不是贪图口腹之欲的人,但竹韵斋的环境的确布置得非常雅致,点的几道小菜也极为美味,他倒是多吃了两碗粥。
之后,天色已经黑沉,街道上亮满了霓虹灯。季玉并没有在外面久呆,吃饭完后,就直接回到季家。
季玉一进门,就看到客厅里坐满了人。他们脸色很不好看,一脸愁容,但见季玉回来,没一个人用正眼看他,只有季晴雅不认识季玉,道:“你是谁啊?”
“就是季大傻子!”季景旭一脸嫌恶地撇了季玉一眼,然后大声地斥道,“爷爷都已经病倒了,你倒好!居然还有心思去外面玩?”
“今天是报信的吧!”季景旭不说话还好,他这么突然冒出来,一下子让季玉想到今天他出门时站在三楼身影,于是试探地问道,“是你打电话给孙婉娜的吧!”
当见到季玉进门,孙婉的脸色都已经变得惨白,但双眼却愤怒地盯着季玉,仿佛能把他给生吞活剥了。听到季玉问话,直接抢过季景旭的话头,冷笑道:“打什么电话?老爷子都病倒了,自己不孝,还要说些莫名其妙的话来岔开话题!”此刻孙婉娜表情中带着浓浓的哀伤,又道:“我虽然不是亲生母亲,但也是你的长辈,你至少要称我一声’孙阿姨’,你如此直呼我的名字,也太不讲礼貌了!”
坐在一旁的季霏霏适时地揶揄道:“他就是个傻子,你让他讲什么礼貌!”
听到这话,孙婉娜一脸痛心疾首的样子,对季霏霏道:“你就别这么说了,季玉他已经恢复健康了,总不能让他一直这么……”
话还没说完,坐在一旁沉默的季学翰有些不耐烦地道:“你既然回来了,就回屋里待着吧!没事就别出来!”
“大哥,慢着!”季晴雅走到季玉身边,围着季玉转了一圈儿,啧啧两声,道,“怎么成这幅样子!”她指着季玉的短了一截儿的绒裤,道,“我季家已经穷成怎样底部了,让孩子穿这身衣服,再瞧瞧他的模样,我看都比大哥你还要年纪大!”
季晴雅不说还好,这一说,众人才发现季玉身上的不对劲,都用奇异的眼光打量着季玉。
这时,季景泽从楼梯道走出来,一进入客厅,就看到客厅内乱哄哄的样子以及站在门口的季玉,他有些嫉妒地道:“爷爷让你一回家,就去楼上找他!”语气冷漠,说完就砖头离开了。
季玉也不想和这些无关的人多费唇舌,带着曾小寒回了二楼。
回到自己的房间后,季玉先去洗浴室内好好地泡了一个热水澡,然后换了一身崭新的衣服,这才独自去了季老爷子的房间。
因为季老爷子打算和季玉肚子聊聊,就支开了众人,所以季玉走进去时,在房间内就只看到季老爷子一人。只见他正平躺在床上,背倚软垫,神情安然地看这一本医书,但他脸色泛着蜡黄,毫无血色,就连本就不多的华发都稀疏了很多,仿佛这一日有十年那么长,让他历经沧海桑田,世事变迁,才有那种淡然的解脱感。
当他走卧房,季老爷子已经回过神来,看着季玉,眼神中多了一分期待,手指着床侧的椅子,语气和缓地说:“你来了!过来这边儿坐!”
季玉没有谦让,直接走到床边,坐了下来,他默默地看了季老爷子一眼,就撇过了头,打量季老爷子的房间、
卧房装修的很朴素,没有什么特别的家具电器,一张床靠着东墙摆中间,南墙边放着两只立柜,泛着漆器特有的亮色;卧床两侧摆放着两只床头柜,其上都摆放着一盏台灯,现在都是关着;靠着北墙窗户旁,摆放着一张书桌除了一摞文件和基本医术外,还有一盆幽兰,即使现在是严冬,这盆兰花却还是泛着青绿色,似乎如同寒冬的绿精灵。
见季玉正出神地看着书桌上的兰花,季老爷子脸上泛起一丝留恋,道:“这盆兰花叫做云影兰,叶片肥厚,花色呈现云白色,且瓣数繁多,片片不同,如天上行云,变化莫测!我死后,估计就没人照顾它了!你若喜欢,我死后你就拿去吧!”
“爷爷这是交代后事?”季玉淡淡地道,丝毫没被季老爷子的情绪所影响。
季老爷子一怔,没想到季玉会如此说,但他自觉是将死之人,没心思计较这些,道:“我这次叫你过来是因为你爸他把今早你来我这里的事情告诉了我!”说着,季老爷子伸出右手,露出那道血痕,道:“这道血痕是在你出现后才有的,而且在分家之时,你就看出我的病情,并断定我只有三个月的寿命!可我学了半辈子的医术,在病发的那一刻,我一直以为那只是肝气郁结,还只需要养着就行,你是怎么看出来的?”
季老爷子说了这么长的一句,说话的时候都有些喘息。
“爷爷这是质问我?”季玉很不喜欢季老爷子说话的口气,脸色有些微沉。
季老爷子笑了笑,“我仔细想来,当时你在分家时说的话……”
“我要季家的家谱、祖传的医簿以及历代先祖积攒下来的古董字画、珍贵药材!”季玉面无表情地说道。
季老爷子眉头一皱,没有直接回答季玉的话,道:“你若是在我死之前,同其他孩子一样,经过我的考核,我自然可以把这些都给你!”
“其实您没有选择!”季玉点点地道。
“没有选择?”季老爷子被季玉的回答呛住了,咳嗽几声,赞道,“年轻人有自信这是好事!”
“我不是有自信,而是为我母亲了解心中的怨恨!当年我父亲要将我母亲和我赶走,不给我们一分一毫,而现在我来季家,就是为拿走季家的一切!”季玉语气坚决,但同时带着几分哀伤,“只有成为季家的家主,才能让长眠地下的母亲安息吧!”
“是我们对不起你母亲!”季老爷子神色颓然,心知这是必然。
“呵呵!爷爷大可不必如此,若非你的同意,父亲他怎么可能离婚?”季老打断了季老爷子的话,又接着道,“您刚问我,您手上为何有那道线?我可以以告诉你,这就是我给你急救时留下的!”
“真的是你?”季老爷子的脸色由灰败骤然转为热切,“你用的这是什么方法?”
季老爸子沉溺于医术一辈子,但却最后却是自己死在自己的手上,这个病根他也有所猜测,他的肝脏之所以郁结,是他早年为了研究药方,以身试药,所谓是药三分毒,肝脏是解毒之所,如此日积月累之下,肝脏负担越来越重,最后郁结成疾,难以治愈,这些年,他也在用药调理,可惜,越是服药,病情越是严重!
但现在他的孙子——这个陌生的孙子,居然用了他不知道的手段来治疗他,这么不让他激动、惊喜!
季玉没有回答季老爷子的话,而是直接说道:“我有办法让你继续活下去,至于方法那是无可奉告“说完话,季玉盯着季老爷子,一字一句地问道,“我现在是否有资格继承季家的一切?”
季老爷子一听这话,脸色激动得有些发红,但还是有些不确定,道:“呵呵!你要是不想说,我便不再追问,”说着话,季老爷子伸手从枕头底下,拿出一把钥匙,放到了季玉面前,道,“这是我季家一楼的藏药库,里面积攒了不少的好药材,而且还有历代先祖珍藏的医书,可以随意你用,至于财产——”季老爷子考虑了一下,道:“还是等你得到我的初步认可在传给你,但现在若是急需,跟我说一声,我让人准备如何?”
这话的意思是看自己如何才能治疗好他的病,若是得不到认可,那一切就要被收回,季玉是听明白了,但还是点点头、。他目标就是这些珍藏的药材,若非季老爷子那天给他喝的汤药,他也不会动这个心思。至于季家传承,那以后再说。
季玉接过钥匙,揣回口袋,道“爷爷的病我会在三个月内帮您治疗,您就放心养着吧!”
“我到时奇怪,你自己身体虚弱得很!怎么能替我治疗呢?”季老爷子得到季玉肯定的答复,已经放松下来,但看季玉瘦弱的样子,又想起那天把出的死脉,下意识地问出了口。
“我这不是病,到时间就好了!”既然目的已经达到了,季玉也就不想在这里多带,道:“季老爷子知道我来季家的目的,自然知道我会对付孙婉娜,我希望您不要干涉晚辈的事情”
提到这件事情,季老爷子微笑的脸一滞,道:“只要你走正道,不违法,我是没有意见的!”
季玉无所谓地点点头,正要出门,又听季老爷子嘱咐一句:“季景颢的病情已经稳定下来了,应该年前就回家了,而且你姑姑一家也回来了,你们以后好好相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