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上次大闹咖啡厅之后,常田和陈向阳他们再也在我面前提起过林煜这个名字,仿佛他就没有来过我们的生命一样。大家仿佛又回到了之前一样的日子,我每天无趣地上课、兼职,陈向阳则每天和女友腻歪,常田则像往常一样,以白衣天使的身份穿梭在医院的各个病房当中,时不时地像我吐槽他们那肥腻的护士长、某个喜欢黏着她的实习生.....我们的生活平静地没有任何波澜,就跟以前一样,一样没有激情,也没有什么特别的地方。
程安铭打电话来的时候,我正在高数课上回答老师的问题。我本就是一个数学白痴,上高中的时候数学就从没及过格,这高数更是把我折磨得不成人样。
我愣愣地望着那闪烁着的、正在唱歌的手机,想着自己怎么会忘了开静音了。高数老师估计也为我思考一个基本问题超过五分钟感到无可奈何,便让我坐下,并且把手机关了。
我一坐下来,程安铭的来电就已经停止了。
我担心他“锲而不舍”,便立即发了一条短信过去:
--“干嘛?我这这上课呢大哥”。
--“不好意思哈,没估计好时间。那下午没课吧?”
--“没有,干嘛?想请姐吃饭?”
--“是啊我的函姐姐,下午见”。
程安铭是我在高一就认识的朋友,现在已经是拥有5年多时间的革命友情了。不过,我们不是同学,我们是通过安然认识的。
高一的那年冬天,安然过生日,想着大家才认识短短的几个月,便“大办特办”,邀请了高中班的很多同学,还有她之前的一些朋友。而程安铭,就是她的发小,我们就是在那一场生日宴会上认识的。
因为早上没有吃饭,所以程安铭见到我的时候我的肚子就已经咕咕叫了。所以,程安铭还没向我纾解“相思之情”,就被我直接拉近了附近的饭店。
菜刚一上来,我便着急地往嘴里塞。好在与程安铭认识这么久了,他也知道我路诗函并没有什么形象可言。
程安铭没有动筷,倒是看着我嗤笑了一声。
我囫囵地说道:“找我干嘛?我可不相信你只是单单地找我吃饭的。”
程安铭一脸正直:“知我者,函姐也。我这儿,还真有事儿求你帮忙。”
我放下筷子,随意抹了抹嘴:“吃人的嘴短,你说吧!”
“这不,我跟朋友合伙开了一个游戏公司,这才刚刚起步呢。想着你和安然都是学会计的,看你们是否愿意抽时间帮我一下。当然,绝对不是免费劳力。”
“靠!你爸呢!放着那么大的大腿不抱,你傻啊?”程安铭的家境特别好,这事儿我知道。但是放着背景不用,我就开始怀疑他的智商了。毕竟我这人吧,被人帮衬习惯了。
程安铭认真地说:“这事儿我并没有让我爸知道,法人也是我朋友的名字。我想自己试着闯一下,不依靠我爸。”
感觉所有富二代的都有过这样的想法,比如程安铭。而所有穷人都盼着自己能够靠着祖上坐享其成,比如我。
“好吧”,看着程安铭,我不禁开始反思自己,“不过,我的能力你也是知道的,而且,我这才第三学年开始。”
程安铭听了我的话哈哈大笑:“没事,只要你愿意帮我就好。”
一周后,安然约我去程安铭的公司,说是“踩点”。我想了想,“踩点”也就是看一看,应该不重要。所以我就穿着普通的白色T恤、牛仔短裤,瞪着一双“回力”帆布鞋就出门了。没错,买一双同等款式的匡威,还是感觉有些心疼,还是回力踏实,懂得心疼我的钱包。
我一出校门,就看到了站在甲壳虫边上的程安铭和安然。
一看见我,程安铭的脸不仅抽了抽:“我说函姐,虽说你是来我这儿帮忙,但是你也注意拾掇一下自己啊,尊重一下自己的颜值行不行啊?”虽然程安铭比我大了两岁,但是他却一直尊称我为“姐”。
我一巴掌挥了过去,然后.....轻轻地揉了一把他的头发:“不就是踩点吗?”
“谁说踩点啊”?程安铭揉了揉被我弄乱的头发,“你们今天先了解一下公司,试着上手一下啊!”
我看了看安然,有些懵:“咦?你不是说.....”
安然今天穿着真丝的吊带V领长裙,高跟鞋,卷了头发,跟我看起来简直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知道的明白我俩是同学,不知道的还以为我是她的端茶小妹呢。
我的话还没说完,安然突然上前白了程安铭一眼:“你行了吧,我们都答应帮你了,还那么在乎形象干嘛?要不然我们都走了啊,你去找美女吧。”
程安铭这才停止说我,慌忙打开车门:“美女们上座。”
“这还差不多。”安然扭着腰走了过去,钻上了副驾,留下了拉着后车门的、呆滞的程安铭。我钻进车里:“谢了哈兄弟”,然后“啪”的一声关了车门,吓得程安铭的手差点被车门夹住。
程安铭开着他的甲壳虫飞驰在芙川的车水马龙当中。这辆车我第一次见他开,亮黄色的漆,骚包得很。我呆呆地看着倒退的人、树,突然才发现,好像,自己的生活又有一些变化了呢,那种介于学生和白领之间的身份,让我感觉到有一些新奇。
我把车窗开到最大,芙川的风钻进了车里,弄乱了我的头发。我突然感觉有些激动,便开始大声唱歌:“我的家在黄土高坡.....”
安然回过头来看我,一副看傻子的表情。我假装没看到,继续唱我的。
最后,程安铭那辆骚包的黄色甲克虫在航天大厦停了下来,我却还在嘶吼着。
程安铭打开后车门,拍了我一下:“行了哈,别唱了。听着你的歌我能安全到达也算是我命大了。快下来,我们到了。”
我下车之后,看了看眼前这幢豪华的航天大厦,对程安铭的崇拜又多了几分。像程安铭的这个年龄,不靠父母,居然能租到航天大厦这样的写字楼,真是牛叉。要知道,芙川很多牛叉的企业都在这栋楼里啊。
看着眼前来来往往的白领们,我不禁拉了拉身上的T恤,此刻地我,突然觉得安然的装扮好正常,而我才真正是个异类啊。我瞄了瞄程安铭,突然觉得他刚刚说的话也在理。
我悠悠地问:“那个,程.....程安铭,我还是去给你当个助手吧!倒水、扫地、擦桌子,我都行啊!”
程安铭看着我低低地笑:“诗函啊,啥时候你也能这么谦逊了啊?真是火星撞地球了啊!”他话刚说完,电梯就到了。
随着“叮咚”的一声,电梯门开了。此时的我觉得,空气中都是浓浓的办公气息。程安铭仰头走进了办公室,安然则提着包,踩着高跟鞋“蹬蹬蹬”地跟在他身后。而我,则像初次进城一般,拉了拉自己的T恤,环顾了一下四周,然后再战战兢兢地跟在他们身后。
这是我第一次进入“职场”,一向“见惯场面”的我,现在却有些慌张。
在宽敞明亮的办公室里,坐着一批衣着得体、面容优雅的人。
我曾经以为,游戏公司的人,应该都是那种不修边幅、不在意形象的人。直到我来到这里,才知道我曾经真是大错特错。这里所有的人都看起来那么得体、稳重,看起来气定神闲在完成自己的工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