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天阙他们在这里当了几个月的杂役,每天都要砍那么多的柴,手上功夫早已熟练。不到两个时辰就各自放倒了四棵树。
吕天阙站起身,擦了擦头上的汗水,长出了一口气,喊道:“时间差不多了,我们收拾收拾赶快回去吧。”
“什么,现在就回去!”
还在忙碌的高阳猛地站起了身。此时他的身边只放着两颗长势不好的铁树,离秦欢要求的五百斤柴还差得远呢。
“高阳,时间有限,我们还有别的活要干,不能一直在这里耗下去。”
“那我这不够怎么办?”
高阳急着问道。
“那没办法,我们不能一直在这等你。”
一听吕天阙的话,高阳的脸立刻苦了下来。
这时,江怀远开口安慰高阳道:“高阳,你不要这样愁眉苦脸的,这很正常,我们刚来的时候都是这样过来的。不吃上几天的苦,你根本跟不上我们的节奏。快收拾吧。”
高阳的心里不是滋味,可也无可奈何,只好默默地收拾东西。
没过一会,几人便收拾好了东西,各自背上自己的成果往回走。
此时天已大亮,回去的路要相对好走一些。只用了半个时辰,几人就回到了杂役处。
杂役处的大门,秦欢正斜躺在一张太师椅上,懒洋洋的晒着太阳。当高阳他们走过来的时候,他连一点反应都没有。
吕天阙几人对此早就习以为常了,默默地走过去,掏出自己的号牌,冲秦欢晃了晃。
秦欢连眼皮都没抬一下,声音慵懒的喊道:“四一五号,柴五百一十四斤,入库。”
看到这一幕,高阳心中一惊。这个秦欢居然连看都不看,就准确说出吕天阙所的柴有多重,这未免太夸张了吧。
接下来,江怀远和关河依次上前,砍的柴也都符合要求。
“六八八号,柴五百三十斤,入库。”
“一零七三号,柴五百五十斤,入库。”
等到高阳上前的时候,高阳的表情明显有些局促。
“一七二六号,柴二百零八斤,入库。”
到这里,秦欢终于有了一点反应,将盖在脸上的蒲扇揭开一道缝,神情讥讽的看着高阳:“这么大个人,砍个柴都这么慢手慢脚,还不如个残废。”
秦欢一阵奚落,让高阳倍感屈辱。他不敢多说什么,将柴放下之后,立刻快步跟上了吕天阙几人。
吕天阙带几人来来到了一个院子里。这里密密麻麻摆放着很多大缸。他们接下来的工作,就是将其中一个缸挑满。
有了砍树的经验,高阳自知要挑满这一缸水肯定不容易。高阳跟着吕天阙走了一趟之后,事实果然如此。
秦欢要求的一千斤水同样不是一般的水,必须是远处一座山峰山顶上的泉水。这一来一回走上一趟,以高阳的脚程,至少要半个多时辰。
挑水的扁担一次只能装一百斤水,这一路颠簸回来,最后能剩下八十斤就算不错了。高阳想多要两个扁担,杂役房还不给。
高阳心中满是埋怨,这些所谓的规矩分明就是在整人。高阳拼死拼活的来回跑,在午时之前,也只是挑了不到四百斤水。
看着吕天阙三人已经满满当当的水缸,高阳心中备受打击。
到了午时,终于可以休息一会,吃点东西了。
中午的饭也是按照杂役房的规矩来发放,吕天阙三人全部完成任务,可以吃两张大饼。而高阳砍柴挑水都没有达标,只能吃一个小小的窝头。
看着手中这个比婴儿拳头大不了多少的粟米窝头,高阳欲哭无泪。
这点东西对他来说连塞牙缝都不够。
吕天阙三人就坐在高阳的身边,享受着自己辛苦换来的美味。这一次他们没有丝毫要帮高阳的意思,甚至连看都不看高阳一眼。
高阳对此也无话可说,毕竟他们一天的消耗也很大,两张大饼已经是他们的全部了。而且高阳又不是乞丐,不可能每次都乞求别人的怜悯。他也是有尊严的人,这种事情帮一次就够了,再来第二次,高阳自己都张不开那个嘴。
休息完之后,几人又开始忙碌起来。
下午的工作有两个,一个是洗衣服,一个是打猎。
秦欢对洗衣服倒没什么特别的要求,洗干净就行。奈何这个数量实在庞大,已经完全超过了高阳的承受范围。
两百件衣服,分别摞在高阳的两边,如同两座小山一样将高阳包围,让高阳看着都感到绝望。
再加上上午消耗太大,高阳的手脚现在都还有些颤抖,将这些衣服拿稳都是个问题,更别说洗干净了。
所以两个时辰下来,那两座小山还是两座小山,几乎没有什么变化。
“高阳,时间到了,我们该去打猎了。”
当吕天阙的声音再次传来时,高阳心中一震,双手无力的垂了下去,长叹了一口气。
之后的两个多时辰,高阳就如同行尸走肉一般在吕天阙的身后晃悠,体力和精力已经到了极限,高阳感觉自己随时都可能支撑不住,昏死过去。
这种状态,想要打到猎物,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事情,高阳最后只能空手而归。
一无所获的结果,便是高阳的肚子也跟着倒霉。中午的时候高阳还有一个窝头塞牙缝,到了晚上,高阳就只有干看的份了。
但高阳已经没有心思去抱怨什么了。一天下来,高阳终于见识到了这个杂役房的残酷。跟今天的遭遇相比,以往经历过的所有事都已经不算啥了。
高阳感觉自己整个人都被掏空了,从灵魂到身体,点滴不剩。他现在什么都不愿意去想,也没有力气去想。支撑着回到房间之后,高阳一头就栽倒在自己的床上,很快就昏睡过去。
高阳只希望这一觉能睡到天昏地暗,哪怕再也醒不过来都没关系。
“哎呀,又是一个被现实毁掉的有志青年,真是可怜呀。”
看着如一滩烂泥一样的高阳,其他三人都有一些感触,江怀远更是一阵唏嘘。
“行了,别说风凉话了,你刚来的时候可不比高阳强多少。”
吕天阙笑骂一声,上前将歪斜高阳的身体摆正,又帮他盖好被子。
“吕师兄,你可别冤枉我,我可没有丝毫讥讽高阳的意思。我只是有些好奇,高阳能在这里坚持几天。”
“怎么,你是想再和我赌一次?”
帮高阳收拾好之后,吕天阙转过头看向江怀远,笑着说道。
“哎,这我可不敢了。”
看着吕天阙那一抹笑容,江怀远立刻举双手投降:“跟你认识这几个月,我是十赌九输呀,现在整整欠了你三万灵石。你看人的本事的确比我准,这一点我绝对佩服。”
看到江怀远做投降状,旁边的关河立刻幸灾乐祸道:“这都怪你自己,当初是谁说我坚持不下来的。说说也就罢了,你还在那赌咒发誓,一个劲的往上加码,活该你输。”
江怀远听完气急,一脚踹向关河的屁股上:“这还不都是因为你,刚来第一天就哭爹还娘的。一个大老爷们哭成那样,任谁都不会看好你的。”
关河身宽体胖,动作却灵活无比,轻巧的躲开了江怀远的飞脚,得意地说道:“那是你眼力差,看不出我是块真金。你别忘了,当初你是输给了我和吕师兄两个人,你还欠我一万灵石呢。”
“知道了、知道了。瞧你那点出息,忘不了你的。”
关河一有时间就提这件事,江怀远都无奈了,忍不住笑骂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