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娉婷一路上走走问问,终于在天黑时回到了李府。当小南在大门口看到李娉婷时,喜极而泣的哭了起来。
“老爷,夫人,小姐回来了!”
在进门前,李娉婷拉住小南急切的问道:“我大哥回来没,他可有受伤!”
小南一边抽泣一边回答道:“大少爷没事,还带着官府的人去找你了。但小姐你没受伤吧。”
“放心,我没事。”
李娉婷前脚刚跨进前厅就听见李群芳尖细的声音响起:“哟,姐姐还知道回来呢,跟着野男人出去鬼混还要拉上大哥,也不知道害臊。”
除了李家人,厅内还坐着身穿绛紫锦袍,腰环金玉带的中年男人。李老爷坐在梨花木椅上,气的不停地拍桌子。
“都给我闭嘴!”
李娉婷老老实实的站着,小南也低着头跪在她身后。
李老爷又向那紫色衣袍的人赔笑道:“陈大人,你看小女也回来了,您有什么想问的就问吧!”
李娉婷一五一十的交代给哪位陈大人听,唯独除了那条密道的事。
她清楚的知道这次的刺杀是太子想要嫁祸给白栖吾,而原文中白栖吾因此被流放了三年,再回来时性情大变,为了报复白鹤生,但又不忍心伤害赵清蟾,便从他身边的人下手,李家贪污被抓的事就是白栖吾带头揭发的,所以现在必须要帮白栖吾洗脱嫌疑,阻止他被流放,才有可能改变他暴戾的性情,避免后面的事发生。
李娉婷在陈述中有意无意的提起了白栖吾救她的事。当那位陈大人听到三皇子时,饶有兴趣的问:“哦,你说是三皇子救了你,还就地斩杀了那群黑衣刺客。”
“……是的呀,如果没有三皇子,我怕是早就死在那了。如果您不相信我的话,您可以去问问三皇子。”
陈大人喝了口茶缓缓说道:“李家大小姐知书达理,教养有方,自然是不会说谎。”又起身对李老爷说道:“多有叨扰,望见谅。只是这次皇子遇刺的事情非同小可,希望李家能对今日之事有所保密,如果李小姐还想起来什么的话,还望尽快告知。”
“是是是,那是自然。”
李娉婷看到那位陈大人走了,揉了揉发麻的双腿,打算坐着歇一会儿。
“逆子,给我跪下!”李老爷的怒喝在身后响起。
李娉婷在心里默默地给自己点了根蜡,已经麻木的双腿再一次不情不愿的贴上冰冷的地面。
李夫人从侧院匆匆赶过来,看见李娉婷跪在地上,眼圈一红对着李老爷哭诉道:“老爷,你这是干嘛呀!娉儿好不容易才死里逃生回来的,万一受伤了呢,你还叫她跪在这么冷的地上!”说着,林氏想要把李娉婷拉起来。
“这件事你不要插手,再不教训教训她,怕是要无法无天了。”李老爷脸一横,对着侍从说:“把夫人请回院里去!”
李夫人哭哭啼啼的被请了回去。李老爷坐在正中央,恨铁不成钢的看着李娉婷。
“你说说你,一天到晚瞎跑些什么!差点就连累了你大哥,拖累了李府!”
“我告诉你,从今往后没有我的准许你就别想再出这家门一步!这事到此为止,你给我到祠堂面壁思过三天。在此期间不准有任何人去看她!”
……
三天,也够她好好休息,理清思路。
小南隔着门一边哭泣一边安慰她。
“小南,你着实有些聒噪,有这点力气哭还不如去厨房给我偷两个红烧猪蹄。”
“小姐,你,你不是才吃完两个鹌鹑吗?”
“那就算了……”
小南松了口气,这样吃下去,不像关了三天的人,倒像是……
“那你等上一个时辰再给我拿猪蹄来吧,我先把那两只鹌鹑消化消化。”
“……”
夜里,祠堂像是提前进入了寒冬,冰冷入骨,李娉婷蜷缩着,意识昏昏沉沉。
祠堂里灯影绰绰,木牌一块块堆放在高台上。香炉里飘散出一缕又一缕的青烟,饥寒交迫使李娉婷出现了幻觉,仿佛那青烟幻化作了木牌上所刻的先人,他们似乎在嘲笑着她落魄的样子,又似在咒骂着她差点毁了李家的基业。李娉婷斜靠在柱子上,低声笑起来,“你们这帮老东西,凭什么骂我。”
耳边响起马玉慧的咒骂。
“你个小贱人,早该随着那个老贱人一起去了!在这里碍我的眼!”
“你就是个没人要的,我赏你口饭吃算是对得起你了,别给脸不要脸。”
“白眼狼,养只狗都比养你有用!”
……
“我亲身父母都不管我!你凭什么骂我!我都死了,你还来纠缠我吗!”
“妈,我好想你啊……好想好想。”
眼泪一滴滴砸在冰冷的地板上,视线逐渐模糊了起来。意识像是被人从身体里抽了出来。
眼皮无比沉重,怎么睁也睁不开,只听见身旁有人在小声哭泣。
“大夫,我儿怎么还没醒,您再给把把脉吧!”
“李夫人,我已经把过脉了,大小姐真的没有事了,请稍安勿躁。”
李娉婷真想睁开眼看看林氏那虚伪的做派。
没过多久,李娉婷感觉头脑清醒多了,慢慢的能睁开眼了。李夫人喜极而泣的扑到床前。
“我的儿啊,可把为娘担心坏了。”
李娉婷也不说话,只是直勾勾的盯着她。林氏被她呆愣的眼神吓得愣了愣神。
“娉儿,是不是还没休息好,我去……”
李娉婷坐起身来,紧紧地抱住了李夫人的腰身。
“娘,我好想你啊……”呜呜呜~你别走。”
“好好好,为娘不走,陪着我儿。”
小南站在一旁看着李娉婷,总觉得李娉婷好像哪里变了,有种说不上来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