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通用本世界的诗句化出一股清泉,用文气包裹,替“小猴”轻轻洗净身体,祝允明也从男子尸体上翻出一袋稻米,给“小猴”喂食,很快,“小猴”放下了对祝允明的警惕,一只手抓着祝允明大袖,一只手小心翼翼的抓着稻米吃,仍然明亮的双眼一直盯着祝允明。
官府捕快很快集结,听闻当街杀人者竟然是吐字杀人,明白是进士后,知府更是小心谨慎,带了足足三十人。
“你是何人,当街杀人,你可知罪?”知府中气十足,一袭绯红圆领袍衬的其威严不凡。扫视了两人一眼,心中暗暗叫苦,怎地是两名进士。
身为柳城知府,他也不过才进士而已,况且,那年轻的进士,怎么可能没有后台。
“在下上林城祝允明,此人将一孩童折磨成猴头模样,天理难容,在下一时义愤,失手将其打死。”祝允明毫不客气的回应。
“猴头?”知府有些为难,看了两眼地上尸体,颇有些厌恶,又开口道“不论是何缘由,当街杀人,理当逮捕审判,你二人速速受降,到了府衙,再作辩驳”知府举起官印,略作威胁。
心里却盘算着:上林城祝家?没听说有什么大人物……!!祝家神童?
一众捕快趁机上前,准备捉拿二人。
“滚!”
李通文气勃发,将众人推开。
知府一阵心烦,娘的,怎地是个愣头青,难道准备暴力抗法不成。
“这位大人,按我大炎律,进士及以上文人,若是杀人,可在官府之上自辩,若是被杀者其罪当诛,可赦免其罪,可对?”祝允明拱手一礼,朗声发问。
知府面色一沉,“那也需得先入府衙接受审判。”
“大人,我二人明日一早便来府衙自辩,今夜尚有要事”
“大胆!大炎律法岂是你能讨价还价的?”
“大人若是不放心,可随我一同前去,说不得,还需要大人主持公道,明日一早,我二人便随大人一道去往府衙。”祝允明不想放弃,若是今晚不去端掉那群人渣,谁知道明天会不会跑了。
知府一阵心烦,娘的,一个毫无根基的神童罢了,已经够给你面子了,还如此冥顽不灵,当下举起官印,文气鼓动“勿要多言,随我入府衙,明日开庭审理!”
瞬间,一阵莫名的力量从官印扩散。
李通神色微变,竟然被压制了三成战力,祝允明更是不堪,一身文气被压制的七七八八。
捕快又围了上来,李通面色有些难看,若是真暴力抗法,性质便不一样了。
看了眼惊恐的“小猴”,不管了,祝允明脾气上头,从怀里抽出一张明黄绢帛。
文气激发,圣旨升腾一股气机,将官印压制之力冲散。
“你!你!你!”知府大人满脸震惊的看着祝允明手中绢帛。
娘的,祝家神童怎么会有圣旨在身,知府一副便秘的表情,手上的大印举也不是,放也不是。你说你接了圣旨,早点拿出来不行啊,非要整的这么尴尬。
“大人,你可知,这是什么!”祝允明一手拿着圣旨,一手怀抱“小猴”,将“小猴”举了举。朝知府走去,捕快们面面相觑,“让他过来吧”知府出声,语气有些无奈。
近得身前,知府一眼望向“小猴”眼中闪过思索之色。又用手轻轻触碰“小猴”身体,一缕文气侵入,只见知府脸色大变,混杂着震惊,愤怒还有一丝害怕。
“这!!采生折割!!该死!”知府神情变换,最终吐出这句话,话语中,满是压抑着的怒火。
采生折割,是一种极端残忍的手段,“采”就是采取,搜集;“生”是生坯、原料,一般是正常发育的幼童;“折割”即刀砍斧削。
简单地说,就是抓住正常的活人,特别是幼童,用刀砍斧削及其它方式把他变成形状奇怪残疾的怪物。
而这些制造出来的可怜人,也就是别人眼中的怪物,有的用来博取同情心,有的用来满足人的猎奇心理,以此获取钱财。
“小猴”便是其中一种,猎奇。
小猴的身躯早已被扭曲生长,脊椎弯曲,关节损伤,脚掌也已被迫改造成瘦削的“猴掌”为了让他更像真的猴子,每天饿着他,让他瘦变的骨瘦嶙峋,身上的毛发,也是剥下猴皮后再稍作处理后,缝制在人皮之上,数月时间内,再不时浇上一些药水,便彻底融为一体。
而被这样改造的,小孩,通常活不过三年,便会因为各种原因,譬如感染,譬如饥饿,譬如身体骨骼的不堪重负,亦或者是身上的毛皮,被撑破。因为那缝上去的毛皮,不会生长啊。
“杀他前,我已经问出他们老巢,大人治下如此恶徒,不知,该不该杀”祝允明低头看着怀里发抖的小猴,将眼睛隐藏在阴影下,语气竟显得有些平静。
知府握住大印的右手紧攥,眯着眼,虚望那具尸体,他知道这男子所在的所谓帮派,他也收过孝敬,可惜,他撞上的是又皇命在身的祝家神童,可惜,他们居然背地里干着采生折割,“听令!随我扫清恶徒!”
官兵迅速集结,干净利落。
“小祝,你,带路吧,今晚,一举缉拿涉案全员,审理后,立即问斩!”斩钉截铁,他自认是个贪官,但也自认是个好官,从无苛刻治下,也从不纵容大恶,可这采生折割,令人发指,令人毛骨悚然,枉为人族!
“好!李叔,咱们走”祝允明抱着“小猴”,轻轻抚摸着他,利用文气为他活血化瘀,稍微减轻一下他的痛苦。
“轮哥儿,麻烦指路”
……
“就是前边!这里有许多暗哨,自己想办法,小心打草惊蛇”轮哥不打算指挥祝允明。
祝允明三人带着三十名捕快站在一片脏乱差,散发着恶臭的,比贫民区还要破旧的地方之外,此处已经靠近城边,行人寥寥,而里边的人甚至眼中看不见丝毫希望,犹如行尸走肉一般。
“前边有暗哨”祝允明转过头朝着知府说道,意在询问知府可有什么办法。
“里边地形太复杂,我们几乎没人去过,只能,尽量快些进去了”知府叹口气,摇了摇头。
“轮哥,春晓的意境覆盖,我最高能扩散到多大?”祝允明十分冷静,眼神却有着几分嗜血的冲动。
“最多500米,可以控制童生及以下的人进入幻境”
“好!”
祝允明抿抿嘴,低声向两人说道“我有办法”
“愿闻其详”知府没有端着架子,他也着急。
“我可将方圆一里内的凡人拉入幻境,再,马上冲进去,控制住他们!务必迅速,不排除他们拥有举人境界的渣滓”
“放心”知府语气透露出不容置疑。
李叔也给了一个放心的眼神。
祝允明点点头,轻抚着小猴。
引动文气,将声音传遍四方,文气勾勒出一行行文字。一股明媚春意,散发向四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