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最大化杀伤燕军,冉闵假装畏惧慕容氏兵多,主动后撤了十五里。把河滩那块让出来,方便燕国兵马扎下营盘。
至第三日,燕军主力已全部渡过泒水。慕容雋将其分做三部,成品字形摆开阵势:
慕容雋三万人留守北岸,慕容恪、慕容评各自两万兵马过河后两翼展开。一万兵守浮桥,一万兵绕远路向汉军侧背摸去。
慕容恪步骑各半稍稍突前。他遥指着冉闵阵营谓左右:“冉闵,无谋之人。他以为依山列阵就能抵挡我军?以万余当十万,除非依城据守。野地浪战,他无有丝毫胜算。”
慕容恪还待进一步指点江山。忽听对面腰鼓“咚咚”,走出一伙人来。这伙人穿红衣戴黄帽,踏着鼓点在阵前摆了个一字长蛇阵。也不挺枪持矛,就把个棍子抗在肩头原地踏步。
慕容恪惊疑不定,问左右:“此何人兵马?怎么做这等打扮?”
早有一个军官两股战战,苍白着脸色说:“龙、龙、龙枪兵~”
到最后一个字,已是拖成了喇叭音。
慕容恪认得此人,正是段龛的旧部,从青州逃脱了一命就投奔了自己麾下。因其有过带兵经验,又有颗灵活的脑瓜,因此得以立在他的身边。
眼见得这人已经青紫着嘴唇,慕容恪不由一个嘴巴子送他脸上,骂道:
“慌什么?不过是三两千步卒,一个冲锋即可拿下。左右,整理队形。甲马在前、步兵在后,今晚我要宿在邺城。”
他这里人喊马嘶准备进攻。转回头就见着对面出来一伙民夫,在阵前打起了木桩。又有一伙人,扯了几捆藤蔓状的东西来回的缠绕。
慕容恪虽然认不出那是什么,却也知道不能让对面从容摆起了木桩阵。于是下令已经整好队型骑兵:“进攻!”
冉闵这边把指挥分成了两部。他自己领骑兵山脚列阵,龙枪及火炮兵放手给了周通和候六。是的,以死记硬背出名的侯校长、又改行做炮兵指挥了。
周通把龙枪兵以一米为距,交错列成了三排。又征召了四通物流的员工,每人胸前一布兜木柄手雷。看一看阵前单薄的两列铁丝网,再看一看对面乌泱泱冲来的胡人兵马,心中怒吼着:
“候大复读机,你特喵的赶紧开炮啊!再不开炮,老子要被对面撞死啦!”
侯六比他还要紧张。周通起码还参与过万人混战,他却是第一次真正上战场。正所谓“人上一万,无边无沿”,眼见着对面的队伍拖到了天边,尾巴还在源源不断的涌来。他就手心冒汗,尖着嗓子喊:
“标尺,两百米。五发急速射~”
“嗵嗵嗵嗵嗵”迫击炮的响声连绵不绝。成方共提供了三张火**纸。一款120口径迫击炮,一款80口径钢管木架步兵炮,还有一款200口径要塞炮。结果军需部只采纳了第一种,认为后两种多余了。
这主要是:一来龙枪兵们的火力投放能力本就超标。二来长身管火炮的发射药都是黑火药。太大的玩意,依着这时代的路况,会让炮兵和后勤转运部门发疯的。
说回战场。慕容鲜卑部的骑兵正在奋力砍杀铁丝网,冷不防对面先是响起“砰砰砰”爆豆般的枪声。接着山丘上腾起了浓烟,空中传来“嗖嗖嗖”的穿梭声,伴随着苦味酸炸药的引爆,顿时间人仰马翻不知今夕何年!
“停止射击!停止射击!!”
军官们拳打脚踢,把还在忙着往枪膛里“一颗两颗三颗”塞弹丸的新兵揍醒。嘴里骂道:
“忘八蛋!等你们打出火来,鲜卑人早跑没影了。”
新兵们抬头一看:可不是吗?鲜卑人已经死了一地,冉闵的骑兵还追在后面不断制造新的尸体。刘猛这伙蹩脚的骑兵连根毛都没捞着,正在那拿俘虏出气呢!
慕容儁正在河岸整理队形,只等慕容恪击溃了冉闵就渡河接收地盘。不曾想远处传来一阵雷鸣,就看到慕容恪裹挟着慕容评的兵马,人马不分的就往河岸涌来。
也不等看守浮桥的兵丁整顿秩序,一窝蜂的都往浮桥冲去。有那等不及的,或者自持泳技过人,就把甲械一丢径往河水里跳。
慕容儁看的目呲欲裂,愤怒的询问左右:“谁能考诉我,这俩蠢货是则么败的?”
“……”左右皆不能答。
未几,冉闵自远方来。截住了拖后人员来回冲突,数万北虏竟无一个敢聚众反抗的。
鲜卑诸胡拥挤砍杀在浮桥、岸边,慕容恪、慕容评依靠亲卫杀开一条血路。见了慕容儁就抱着马腿哭诉:
“兄弟啊~嗬嗬嗬~臣弟等差点就见不到你了啊、、、”
慕容儁见这俩人已经崩溃的不成样子,不由怒气攻心“啊噗~”一声喷出一口鲜血,这才感觉心中好受许多。又探手抓住慕容恪,喝问:
“混账东西!不过一场失败,何至于此?”
慕容恪涕泪泗下,哭诉道:“大王啊!我非为自己哭泣!!我是为这天下英雄伤心啊!!!成氏龙枪兵一出,我等再无用武之地了啊~荷荷荷荷荷……”
慕容评在一旁帮腔:“王兄啊!那龙枪兵电闪雷鸣,百步之外人畜不存,实在非人力可敌呀!!”
慕容儁只觉头晕眼花。这两个废物,竟敢在阵前胡言乱语、动摇军心。
他就要吩咐左右将这二人砍了祭旗,就见到对岸转出一队黄头兵来。这伙人也不前出,只在原地举起烧火棍。伴随着一阵清烟,鲜卑人砍杀、跳河的动作又快了几分。更有那性急的,等不及跑到河岸就往两边山林里冲去了。
慕容儁直愣愣的看着,还没搞清状况。又见到一伙叫花子兵,扛着圆滚滚的桶状物在对岸架起。随着一个穿绿衣的家伙手臂斜指,就有一群黑点直奔鲜卑这边的大营。
眼见一颗黑点偏离了目标向自己这边飞来,还不待他做出反应。就听慕容恪一声尖叫:
“护驾~”
就有慕容评拉胳臂拽腿的把他扑倒在地。紧接着耳边一声雷鸣,身下的大地还在颤抖,一条人腿已经砸在了他的脑袋上。
“呼呼”的喘了两口气。慕容儁哆嗦着嘴唇,语不成声的道:“退、退、退……”
还是国相封弈警醒,替他喊到:“退兵!诸将烧毁浮桥,交替掩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