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羽躺在床上后姚颖还是不能相信，她挪啊挪，挪到了付羽身边，抓着被沿，扑闪着她的大眼睛，紧紧盯着付羽的侧脸。
付羽转了个身，背对她。
姚颖凑过去闹她，付羽才又躺平了。
“阿羽，你们今天去哪儿啦？”姚颖下午一直没发消息问就是为了不打扰他们。
“天湖山。”付羽闭着眼睛，一副要睡着的样子，过了好几秒才应道。
“哪？你们出省了？！”姚颖惊坐起来，付羽也睁开了眼。
其实她当时坐在飞机上和她一样震惊，所以特别理解姚颖这反应。
“乖乖，我快被他秀晕了。”姚颖又躺了回去，不住地啧啧称赞这撩妹套路，“那你们今晚……在我家门口？”
付羽知道要是不告诉姚颖，她能被自己憋死。所以付羽精简地告诉了一下她事情的始末。
“也就是说，他先表的白，你一开始没回应。等回来后，你发现其实自己也挺喜欢他的，然后就在一起了？”
付羽点头。
“那你上个月为什么躲着他啊？”
这个问题付羽也想过，她为什么躲着他，无非是——
“配不上。”
“哪有？姜承御条件不错啊！怎么会配不上你呢？”姚颖脱口而出，引得付羽终于是看向了她。
“看我干嘛？我说的不对吗？”
付羽愣了一下，又移开了视线：“没有，只是你的角度挺新颖的。”
“你不会是以为自己配不上吧？”姚颖这次阅读理解及格了。
看付羽的表情她就知道自己说对了，于是恨铁不成钢地把付羽从被窝里捞了出来。
姚颖按着她的肩，一字一句地慎重道：“阿羽！你这么好，我不允许你自卑！”
付羽她一时间不知道说些什么，她已经很久没有接受过除弟弟以外的人的肯定了，说是受宠若惊也不为过。
她想起姜承御，或许他也是这么想的？
她好像突然间收到了很多的善意，有点感动又有点想笑，感觉自己像一个被给了一颗糖果的孩子，简单快乐。
所以她笑了出来。
姚颖真的被她笑蒙了，她第一次见付羽笑得这么轻松开心，不像以前那么拘谨。
所以她到底是理解对了还是错了？为什么付羽要笑她。
付羽重新躺下，眼睛亮亮的，望着天花板：“姚颖，谢谢你们。”
姚颖也跟着躺了下去，不知道她的谢谢是不是因为她夸了她。
“这有什么好谢的，我又不是说瞎话。”姚颖想到付羽的身世，她突然意识到付羽坚强的外壳下应该隐藏着一颗敏感不安的心。
“阿羽你要相信自己。没有人能为讨厌的人说话，没有人能温柔到你这样。”姚颖脑中闪过很多细节，有付羽为符瑾说话的，也有付羽对付轶的体贴入微。
“就拿军训的时候你帮符瑾出头，她甚至都不会对你说一句谢谢。同样是对待讨厌的人，这就是你和她的差距。”
不对讨厌的人低头，不帮讨厌的人说话，不和讨厌的人共事，这是人之常情，没人能谴责这样的行为，因为世人大多如此。
付羽可能自己没意识到，但她这种行为被俗称为善良。
“符瑾其实不坏。”付羽心情似乎轻松了许多，“或许说她现在还不算坏。”
付羽的底线一直很清晰，而符瑾一直没有触碰过。那就是拿她父母说事，这点符瑾从未范过。但不可否认的是，符瑾确实讨厌她，实实在在的讨厌，所以做了很多让人不能理解的事情，这导致她对她的态度确实不佳。
“你们的事我也不说什么，反正你也不惯着她。”
视频电话突然响起，姚颖一看不是自己的，又看向付羽。
付羽把手机拿了过来，姚颖一眼就看见了姜承御三个字。
“喔噢！”姚颖暧昧地看着付羽，“别愣着，赶紧接啊。”
这还是第一次接姜承御的视频。
视频一通，就看见了姜承御的完美侧脸和他面前的一碗拉面。然后画面一切，就变成了王鑫的放大版俊颜。
“付羽你们睡了嘛？”
姚颖凑过来对王鑫挤眉弄眼：“你拿人家手机干嘛，赶紧还回去。”
“成语叫我打的，他吃饭呢。”王鑫只好把手机放在一个能把两人都框进去的角度，“怕你们睡了先给你们打。”
“有事吗？”付羽一说话，姜承御就抬头笑着对着镜头挥了挥手。
不知道为什么，姜承御看她的眼神有了某种微妙的变化，能让人心跳加快。
“有的，刚收到家里通知后天我们两家有个聚餐，然后明天成语有事，所以这两天的活动取消。”
“你们两家还搞这个东西？”一般聚餐都是为了促进感情，两家聚餐也可能是……
“你们不会要相亲吧？”
“你想啥呢？”要不是隔着屏幕，王鑫都想敲她的脑袋。
付羽看着姜承御吃面她就觉得有点可怜，回来的时候姜承御把身上仅有的两块面包给她了，现在自己可怜兮兮在外面吃晚饭。
“不问我明天去做什么吗？”姜承御语气里有点小委屈，王鑫没能抗住，退出了这个两人镜头，徒留一位。
姚颖也没抗住，和王鑫默契退出。
付羽摇摇头，觉得姜承御这样有点陌生也有点可爱。
姜承御见她摇头更委屈了，在看见付羽笑后又立刻跟着笑了起来：“秘密。”
王鑫丢下一句“我受不了了”后，留下凳子后挪的声音以及自己远去的背影。
“你们什么时候回去？”付羽问。
“吃完就回。”姜承御把手机拿了起来，然后对她挥手再见，“先挂了，我吃饭，早点休息。”
“嗯。”
“晚安。”
“安。”
嘟——视频挂断。
姚颖此刻已经在床上躺平了，双目无神地看着天花板，两手交叉放在胸前，如果能再留下两滴泪水那就是单身狗的完美真实写照了。
付羽放了手机，也对姚颖说了句晚安。不过看她好像不是很想听到这两个字，也没半点反应，所以付羽伸手帮她把灯关了。
这跌宕起伏的一晚就这么结束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