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我被开除了。”程东坦然地回道。
他本来就是个很坦然的人。
江晓琪一愣：“为什么？”
“因为托尼。”程东瞥了一眼那个叫林芳的女助理，“你所认识的那个韩国人托尼，不久前出了个整容事故，我为这事跟他吵了起来，然后我老板开除了，我这家美容院也被他们用见不得人的手段给整垮了。
“他是毫无职业操守的人，我则恰恰相反。”他特意把后面这句话的字眼咬得很重。
女助理一脸的难以置信：“怎么可能？他明明是韩国来的，是个经验丰盛的主刀医生，怎么可能……”
“爱信不信。”
程东懒得跟她啰嗦，只顾着在电脑上查看代工厂刚刚发过来的资料。
据郝银说，有两个牌子挺大的化妆品公司就是找这家工厂做的代工，这工厂的实力和信誉都很不错，从以往送检的样品来看，做出来的东西挺可靠的。
但知道程东不是化妆品公司的，而是一家想做自己产品的美容院之后，那工厂的人就表示，他们工厂订单较多，一般不接受美容院和微商客户，只接正规化妆品公司的单子。
程东当即表示，他的美容院已经注册为公司了，有足够的资金和产品营销渠道，以后将会出一系列产品，如果合作愉快的话，以后都会找他们做代工。
他还提到了郝银，隐晦地提醒对方，这个项目郝银也有份的。
其实，如果产品能顺利上线，并挣够重新创业的资金之后，他也想拉郝银入伙，一起搞工厂，并由郝银负责技术和生产的工作。
那是个十分信任自己，也十分值得自己信任的小伙伴。
知道郝银也有份之后，代工厂的人便表示，可以继续往下谈，如果合适的话，倒是可以破例接程东的单子。
对于原材料较贵的内料，对方的要求是一百公斤起，这是程东难以承受的数量，他拿不出那么多钱。
但他相信，规矩是死的，人是活的，一切都还有得谈。
在扣扣上结束了初步洽谈后，程东开始在电脑上写方案，做初步预算等等。
可能是因为他刚才的语气不太好，江晓琪微微皱眉看了他一眼后，没有继续往下说，只慵懒地靠在沙发上看电视。
女助理则黑着个脸坐在旁边玩手机。
店里的气氛有些沉闷。
直到中午十二点，程东正准备给江晓琪做第二次项目的时候，外面来了两个女孩。
郑雪和李雅晴，她们一下课就特意过来找江晓琪。
江晓琪的两个保镖好像认识李雅晴，隔着玻璃门见到她们蹦蹦跳跳过来后，保镖回头请示过江晓琪，然后打开了玻璃门。
“表姐，你的痘痘好了吗？”
一进门，李雅晴便跑过去一屁股坐在沙发上，并挽住江晓琪的手臂。
“哪会好那么快，但刚才做一次项目之后，明显消退了许多，你介绍的江医生果然不错。”
江晓琪一边说着，一边跟郑雪打了声招呼。
相比起李雅晴的欢脱，郑雪显得安静多了，彬彬有礼地跟江晓琪问过好之后，又朝坐在收银台后面的程东打了声招呼。
程东挺喜欢这个温柔恬静的女孩，特意从收银台里走出来，给她检查了一下脸上的痘印情况。
“程医生偏心，明明我先进来的，却先给小雪做检查，哼！”李雅晴故意扁了扁嘴巴，几天的相处下来，她在程东面前已经没有任何矜持了。
“男人不可能做得到对所有女人一视同仁的。”程东不小心说了句真理。
“哇，你果然偏心，我知道，因为小雪长得比我漂亮。”
“不是因为外貌，你表姐长得那么漂亮，我也没对她偏心啊。当然，小雪也很漂亮，只要祛掉脸上的痘印，回头率肯定超高。”
听到他这话之后，郑雪的脸上不由泛起了两朵红晕，急忙低垂眼帘不敢面对近在咫尺的程东，她向来都很容易害羞。
李雅晴依然在那哼哼硬说程东偏心，江晓琪则淡淡瞥了一眼程东。
夸她漂亮的人多了，排地球一圈可能都排不完，但对她态度如此冷淡的人，程东还是第一个，尤其刚才那句“爱信不信”，真是冷到极点了。
虽然那句话是对林芳说的，但林芳好歹也是自己的助理，当着自己的面说这样的话，太不给自己面子了。
自从进入娱乐圈并迅速火起来之后，对她献殷勤的男人数不胜数，从没见过程东这样理所当然地吃人家的薯片，还一副不咸不淡模样的人。
好像是个挺特别的整容医生。
不对，他已经被医院开除了，不是整容医生了，应该叫美容师。
这个男美容师给郑雪做完检查，语气温柔地鼓励了几句之后，便不冷不热地对她说了句：“江小姐，到工作间来吧，该做项目了。”
果然，他跟郑雪说话的语气那么温柔，对自己却这么冷淡。
他是不是对自己有什么偏见。
可，他是什么人啊？一间破落美容院的小老板而已，凭什么对自己有偏见？
要不是得赶在活动之前祛掉脸上的痘痘的话，早就扭头就走了。
心里暗暗嘀咕的同时，江晓琪走进工作间，板着脸躺在美容床上。
那个男美容师也面无表情地开始工作。
见江晓琪脸色不太好之后，程东也没说话，只顾着专心工作。
他知道刚才的对话末尾，自己冷淡的话语和态度让对方有些不喜了。
其实，他对江晓琪没任何偏见，只是因为借不到钱，心情有些烦闷和难过，再加上女助理让他有点不爽，所以语气才冷了一点而已。
但他懒得解释，这种事解释起来会有点尴尬，反正做完这次祛痘项目后，江晓琪不会跟他有什么交集，这种大明星是不可能会来他的美容院做皮肤护理的。
除非江晓琪又长痘，迫不得已才会来。
大约半小时后，程东给她做完了第二次项目，那几颗痘痘比刚才又暗淡地几分，以目前的效果来看，七点钟之前搞定那些痘痘是没问题的。
可能是因为痘痘消退许多的原因，江晓琪心情变得好了许多，也礼貌性地跟程东道了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