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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虚无

根源见纪言笑得莫名,有些怪异违和感的苦涩,根源陷入了思索……

然后用一秒时间把锅扛到自己身上,继续笨拙的蹭。

纪言收回各种想法,失笑的看着祂:“好了好了,不是你的错,我没事的。”

根源发出莫名的波动,强行理解大致就是嗡嗡两声,死脑筋的认为刚才纪言不开心是自己造成的,不给纪言扒锅的机会。

根源从手上飞起,想安慰和表示歉意,但因为新诞生也不知道安慰他人。

在空中苦思良久,最后只好吹出一阵十分舒适的微风。

根源刚诞生时首先感受到纪言,其次就是这股微风了,吹得无数微光在四周的眼前胡乱飘动,带着对新世界的好奇。

纪言:“……”

微风拂面,没吹起纪言身上任何事物,毕竟这具身体构成都是一堆本源构成的。

本源,质本之源。

相当于世界的血液和营养能量,用以世界日常的运作和活动。

而面对这种层次的结构构造,纪言身体上没任何动作,但心灵在莫名颤抖。

看着根源努力的样子,纪言张张嘴,不知道该说什么,最后悄然闭上。

空荡的世界静悄悄的,只有微风不停在轻轻呼啸的声音。

过了一会,纪言低下头,近乎无声的呢喃:“抱歉…”

嗡……?

声音虽小,但根源依旧听见了,正高兴玩风的祂带着疑惑,下意识停下吹风表示疑问。

“没事。”纪言扬起温柔的笑容。

嗡…

疑惑没得到解释,不过根源好奇一会后就抛向脑后了,带着忐忑小心翼翼靠近。

纪言见此轻轻摇头,似乎表示不用这样,随即想到了什么。

“到我肩膀上吧,顺便跟我出去一趟。”

话音刚落,根源瞬间飞到纪言左肩待着,不敢乱动,好像还在害怕和担忧着会不会被甩什么的。

纪言扯扯嘴。

[如果说自己是被害妄想症,那么这个小根源也太依恋人……]

[…哦对,刚刚诞生,鸭子见到第一眼还认妈妈呢,正常]

心里嘀咕中,纪言一步踏出,下一瞬间,没有任何征兆和花里胡哨,整个人包括肩上的小水晶都跟掉帧一样消失不见。

世界壁表面,纪言打量四周,入眼的是一片散发着微弱光辉的大地,材质看上去似水晶质感,还有点点星芒在挥散。

这是世界整体外观的自然发光,而在虚无中就好像一颗星辰,世界越强亮度就在虚无中照耀得越远。

光亮的璀璨和辐射范围,都有代表一定的实力,和部分帅气或俊美程度……

不过世界壁微光近距离也不会刺眼,只是表面一层荧光而已,也许生灵会感到各方面的不适,但各个世界并不会。

而此时,纪言眺望无限虚无。

一眼望去只有无尽的空旷,仿佛没有尽头,也没有任何界限,一片空茫茫的虚无概念知感。

只有自己脚下的世界在悄然散发着微光,在这片无边的世界中,显得非常孤零零的。

就像只剩下自己一个人一样…

庞大的世界看不到尽头,也无法想象到尽头,就是一种无上限,无极限,无界限的三无感官袭来。

自己就好比一颗质子,在微观层面眺望整个宇宙,质子的大小来几乎无法想象到那种界限,所以只能感受到难以描述的无极限。

自我渺小感带来的碾压扑面而来,令纪言一时间沉默,情绪也比较低落。

这个世界的本质太过浩瀚和无限了,而自身也更加难以描述的渺小,这是前世看着教科书,模糊想象宇宙大小概念所没有的。

这是一种更高维度层次,可以直接直视到感官的概念。

难以想象的计量单位一点点充填着,给人一股极度压抑的感觉。

代入太强,已经沉寂的永寂旅途经历,也作为心理阴影的姿态在记忆深处悄然冒出,让低迷的纪言突然就感觉就这么活着没什么意义了。

脑海里开始浮现出自己各种声音的呢喃,带着一种痴痴的空灵语调。

一切都没意义,一切都是虚无,一切皆空一切都是假…

虚无才是一切的唯一真理,是本质,是真实…

是万物都会陷入最终的终焉……

无即是真实……

有的诞生,既存在就是个错误,不合理的,毕竟有从一诞生就是朝着虚无而去,重新融入虚无母亲的怀抱里……

我们世界就像一群寄生母体的毒瘤,与界内生灵其实并没什么区别……

自诞生以来就是无数的压力与痛苦,部分的残缺美好,碎片的破裂记忆在这种痛楚下没有任何意义……

沉湎于虚无吧…感受那没有痛楚的净土……

虚无缥缈,没任何意义,拥抱虚无吧…沉入那最初的母亲……

这个世界…没任何意义……

不值得…

一切都没有意义,一切的终焉都将归寂于虚无……

一切…

……

难以想象的孤寂感,死寂感,虚无感自纪言身上冒出,无法言语的概念自纪言开始降临影响四周。

纪言所在的一切范围内仿佛都是虚无,没有任何意义的虚,与无。

四周的虚无在翻涌,仿佛被一颗石子砸到了死水。

世界壁表面的光芒开始断断续续,荧光开始疯狂消逝,恐怖的气息在飞起的星芒中蔓延,消逝后那股恐怖未知气息又不断融入了世界之中。

哪怕不是很专注也能够感受到,纪言的内在本质似乎正在发生某种难以理解的变化,极度恐怖难以理解不可名状的未知禁忌正在孕育……

一切的一切都似乎在把纪言拉入未知的方向。

肩膀上的根源瑟瑟发抖,以为又是自己的锅让老大生气了,整颗水晶都害怕得硬生生缩小几分。

然后抖了一会,又感觉这样不好,就小心翼翼,带着颤抖,水晶的边角去推嚷纪言喉结。

或许是冰冷的触感,或许是火候还不够,也或许是强大的意识。

总之,纪言某一刻从那种状态下苏醒,一切异动都突兀,不知道怎么形容的方式消失,所有的事物都恢复正常。

闭上眼缓和一下,当睁开眼后,眼前一切都很流畅,很平常,仿佛之前什么异象都不存在,只是虚假的心理错觉。

不过……

先一怔,纪言猛地望向四周,虚无依旧老样子的波澜不惊如死水,世界的星芒还在缓缓冒出,升起,又抵达一定程度消逝。

但总感觉原本的漫天星芒少了许多,这些就好像新生的,刚刚冒出一样,还没来得及堆积出规模。

更何况,那种状态下的一切,纪言都还清晰记得,一清二楚……

包括那种直面某种未知的禁忌…

似乎自己还被影响……

——?

影响?!!

回忆到这,也许是错觉,纪言感觉自己背后凉飕飕的,仿佛被惊出了一身冷汗。

「那到底是……」

精神已经绷紧到临界点,无死角的天道视野死死盯着眼前一片虚无,纪言默默的谨慎后退一步。

然后带着根源突兀消失在原地,仿佛从未出现。

而虚无,依旧的如死水,没有任何变化。

似乎真的只是一个人的错误看错了。

……

纯白的世界中,纪言喘着粗气,正在慢慢试着冷静。

而不知道为什么面对那种虚无,这个小世界却能够给自己带来奇妙的安心感。

仿佛独立于虚无之外,谁也找不到的小家,心灵港湾。

所以纪言才会下意识,本能的第一时间跑回家里,但似乎还察觉到这一点。

在纪言喘息时,根源跟着那股链接领悟到了什么,无师自通的再为纪言拍打后颈脖。

只不过看起来,很像一只水晶边角有节奏的在自己轻轻敲打。

“哈…哈……哈…哈…哈……”

缓了不知道多久,纪言才勉强脱离那股强烈惊悚感。

盯着纯白的世界,仿佛透过世界壁看到了外面的虚无,眉头紧皱,眼神凝重。

“那到底是什么玩…什么情况…莫名其妙的……真的是…难以理解……”

惊悚中,纪言都不敢爆粗口,怕被听到然后嫩着玩死自己。

话落纪言紧锁眉头,不知道在想什么。

“……恐怖。”

憋了一会,纪言默默吐出一个词。

当终于还算冷静下来后,纪言闭目沉思,进入前世深度思考的状态……

「那种诡异的状态是我因为…感受到了世界的辽阔无限和自身的狭小,所以才会产生的自我否定……」

「似乎前世也有相关学识,近现代还有人认知到宇宙的无限大而…自杀的,但我这个情况……」

心里的声音拉长,顿了顿,变得沉重。

「我的情况应该不对劲,完全陷入那种极致的…死寂……死寂感知,认知和自我意识情绪什么什么的一切,都陷入了无法挽回的沉沦,就好像一个深渊在把自己拉入泥沼,在往一个未知方向前进着……」

「而且,世界在这么大,哪怕直面这个无限庞大,能够全部理解这种庞大,我的性格应该也不会有这么严重的问题才对,甚至都不会放在心上,估计两…两三年的样子就走出阴影了,该吃吃该喝喝……」

「那么…原因……」

声音拉长,直到没有,一切陷入沉思,陷入了短暂的安静。

而脑海中,无数的想法冒出碰撞出火花,有奇思妙想的,有理智严谨,有合理推测的,有无脑乱想的……

外界。

小水晶在空中左晃右晃,看着闭目养神,一点动作都没的纪言非常担忧,有点不知道该怎么办,深挖链接带来的那些常识等等貌似也没说……

虽然不至于急得原地死机,但也紧张的在纪言附近化作不停飞舞蚊子一样,时不时的发出波动询问。

纪言睁开眼,招来小根源,在小根源刚刚开心飞过来的一瞬间,纪言笑着安慰一下,表示「不用担心自己没事」后,就继续闭目沉入心间。

根源开心的情绪和飞来的动作僵了一下,像个嘟嘴的孩子绕着纪言面前左转一下右转一下,无声画着圈,发泄怨念。

没打扰后,纪言继续沉思,最后突兀的冒出之前脑海中浮现的一句话。

“我们世界就像一群寄生母体的毒瘤,与界内生灵其实并没什么区别。”

这句话就像一道灵光,一瞬间乱七八糟翻涌的思维海平息,一个通过某种联想得来的公式冒出来,鹤立鸡群般显眼。

公式如下:

「因为毒瘤等于疾病,所以等于侵蚀

那么当侵蚀首先生成条件就是需要被感染

病毒感染性而又感染性病毒

另,人身代入换算概念,得到世界

因此,可得出虚无类似于拥有传染源的性质

而正好我也不具备抗体……

但萌新传承信息没有显示,合理推算补丁加上

纪言:虚无……这么神秘,都没多少人了解真正本质的玩意还要打补丁?

本身就是个不明不白的补丁

至此

——计算公式结束」

纪言心满意足的收起笔,双手交叉的拉伸手臂,显得适意,脸上带着满足的笑容,仿佛因做出了一个超高难度的考题而感到骄傲和自豪。

等等。

纪言猛地回神。

王的故乡,无人教室。

看着课桌上试卷和旁边摆放的钢笔,窗外还有鸟语花香。

纪言面无表情。

撕拉——

这幅幻想生成的画面,被粗暴撕碎成无数亮晶晶的镜片飞溅,心灵的视野再次归于什么都没有的黑暗中。

而什么都没有的黑暗,更容易集中注意力思考。

「都什么时候了……」

苦中作乐一番,纪言习惯性的作出长长吐一口气……的动作和声音。

现实。

时间也没过去多久,小根源还在附近不停转悠,看起来怨念满满。

纪言睁开眼看到这一幕笑笑,然后望向前方,带着后怕的透过世界壁,看界外那片恒古就在的虚无。

呢喃的得出结论:“虚无…首先,可能具备极强的传染特性…吗……”

“虚无……”

想着那种心理状态,各种以自己心声仿佛自言自语的言论,还有一切仔细想想都像真的没意义的感觉……似乎,还是挺有道理的?

关键自己也似乎没什么反驳的,这就似乎是现实……

只是重新回忆了一下就被某种意境勾动,有接着之前的趋向,附近都开始出现莫名的前奏,纪言猛地摇头恢复注意力。

“那种感觉,简直都已经不是自己了……”

声音顿了顿,纪言不在深想中怀疑人生,而是突然环顾四周:“话说……世界原来都是独立于虚无之外的吗?没想到居然可以…格挡虚无的侵染?这就是世界屹立于「有」的真相吗……”

作为一个萌新,半路加入,萌新的新手教程资料随着遥远时间限制超期,以及虚无侵蚀而变得残缺不全的艰难萌新。

纪言对于部分世界常识之外的信息有些懵,不知道自己这种情况究竟是好还是坏,是对还是错……

如果是好那没什么,大难不死偷着乐就好,但如果是坏……那就是在人生的十字路口迈向了第四条路,一条未知的路途上了……

而且还有墨菲定律那和薛定谔设想一样诡异的理论……

这也就算了,关键和薛定谔那种充满对立双选题的不一样,墨菲定律那个坏的概率UP……

纪言:“……”

想着想着纪言陷入沉默,随后思考了一下这个定律还有在自己这个世界有存在的可能性没。

然后又想到了似乎自己世界是在一个庞大的虚无当中的。

而虚无大哥不归自己管。

纪言再次:“……”

回过神,纪言叹口气。

这些其实现在都并不重要,太遥远了,现在重要的是现在的虚无危机。

不过回头想想,一开始的[蓝星生机],到刚回神就「帝尊逼位」,再到[禁忌虚影]、[永寂旅途]……

自己这个萌新还真是多灾多难的简历啊……

纪言自嘲的笑笑,旁边根源还在纪言苏醒过来而愉快的转圈,见纪言笑起来根源也释放出开心的情绪。

注意力放在小根源身上,纪言脑海中自然而然产生了一个想法。

一个正常人生中,初生世界意志能够想到的最基本开局操作。

作为世界为什么能够抵挡虚无的「无」?

或许就是因为世界本身就是「有」。

而这个「有」想要一直存在,那么就要变强,壮大自己,同时也还需要能量的补充……

怎么壮大自身,萌新传承里唯一没有被同化的核心之一

——《萌新创造世界简要》已经在脑海铺展开来。

纪言逗弄的撸着小水晶,慢慢阅读。

或许是因为涉及到某些概念上的设定,所以哪怕冒出什么什么理论,维度概念,物质概念,能量概念,数学计算各种事物方位、运作轨迹、位置、参数以及其他等等。

看起来世界是个特别精密的东西,但纪言仔细看了看又貌似也不是特别精密,就是各种零部件组装而已——时不时的就会这种懵懵懂懂。

而除了没有讲究世界类别,如剑与魔法,仙道文明,科幻宇宙这种明显的世界观,以及方向外,基本上各种相关知识点都涉及到了,还由浅到深的方式加一了解。

这些信息在纪言眼中都显得特别有趣,越看越有想继续去看下去的想法,甚至学习后实践的冲动。

但还是赖着性子慢慢看完,在理解透后才准备来弄。

毕竟,每个第一次,都是很有意义的,哪怕只是纪念意义,纪言也不想自己未来居住的地方是自己最厌恶的地方。

那样子的话……还不如灭世重造算了。

而《萌新创造世界简要》是根据纪言认知而形成的名字,也许其他世界看见的也可以是《创界论》《世界概念》等等。

一种根据能够自身理解而形成的信息,不得不说,上面一些言语简单明了,令纪言若有所思,跟着本能还有些恍然大悟的感受。

不知道多久后,反正纪言没怎么感受时间,在看完那《萌新创造世界》后,纪言退出意识。

沉思良久后,纪言屹立在虚空之上,根源不知道什么时候在肩膀歇息。

这一瞬间,无法言语的眼眸,以一个极高的维度眺望这片纯白世界。

“时空,物质,秩序,命运,轮回,智慧——”

时空的基本框架开始构建完善……

物质的基本色调无中生有诞生……

秩序的万物规律开始缓缓运作……

命运的因果丝线沟通了天与地……

轮回的双生在闭环中缓缓转动……

智慧的烛火跳跃在无数信息间……

六大最根源的规则开始在世界中构成,又从最根源衍生出无数相关的分支法则。

洁白的世界以肉眼可见的事态不停变化着,深处某一维度面,一切的一切都在暗中不停完善……

一个完整的庞大概念正在不停补充,孕育着。

而最后,一道略显茫然的呢喃,在这片纯白世界虚实间悄然浮现。

“创世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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