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此时福着手站的挺直的贺胧月何尝不明白她的意思。她的眸中倒映着楚妙菱的身段与脸庞,眸中的楚妙菱缓缓地抬起了弓箭,瞄准了她的脑袋她的发髻,她发髻上的那朵“赏赐”的桔梗花。
贺胧月微微垂目,不动声色
一旁的迎香和凝秀急得微微颤抖,可对方是七公主,给她们再大的胆子也不敢出声,若是此时她们出了声,便是质疑堂堂一国公主,既然主人都没有说什么,凝秀按住了迎香的手,示意她静观其变,莫要慌张。
拉弓时手指与皮套摩擦的碎碎声响,更让她们提心吊胆。
“噌!”迎香慢慢的睁开了眼睛,用手蒙着脸,紧张的从缝隙中寻找贺胧月的身影。
可寻到贺胧月之前,一位公子的身影便挡住了她的视线。那个修长的身影背对着她,一动不动的站在荷塘边上。他的袍服雪白,一尘不染,连日光都不好意思留下斑驳的树影。
“您又在胡闹了。”
公子缓缓地转过身来,看着楚妙菱。“皇姨。”
顾越溪菱角分明的脸庞,眉宇中透中一股英气,乌黑的头发在头顶梳着整齐的发髻,套在一个精致的白玉发冠之中,从玉冠两边垂下淡绿色丝质冠带,在下额系着一个流花结。
“越儿你怎么来了?!”楚妙菱看着被顾越溪用暗器置地的弓箭,不由得气得跺了跺脚,她原本想逗逗贺胧月,却被顾越溪横插了一脚!
“我不过就是想吓唬吓唬她!你干嘛这么快打断我!”楚妙菱气地握紧了拳头,冲顾越溪挥去。
两人的年龄相仿,顾越溪身为男人愣是比楚妙菱大力了不少,他的手掌一下就包住了楚妙菱力道一般的拳头。
“你你!”楚妙菱更加来气了,看了一眼贺胧月“顾越溪我看你就是故意和本公主作对!”
“皇姨,我哪敢啊。”顾越溪松开了包住她的手,轻笑道。
贺胧月的记忆中虽然也没有见过这位公子,但听他唤楚妙菱为皇姨,心中便清楚他是皇室的人了。
“你小子,突然大驾光临不请自来我这公主府有何贵干?你不只是单单英雄救美的吧?”楚妙菱切了一声,道。说到英雄救美四个字,她的眼神若有若无的飘到贺胧月身上,嘴角的笑也笑得暧昧。
“皇姨多虑了。”顾越溪深不见底的眸子也顺着楚妙菱的目光看向了一言不发的贺胧月“我自然便是单单来英雄救美的。”
“你小子还真是不害臊。”楚妙菱已坐在室内的软榻上了。“贺小姐,你可知他是谁?”
贺胧月闻声淡笑,摇了摇头“臣女孤陋寡闻,鲜少能有机会出府,更是没有什么机会能进宫,未曾见过这位公子,请公主和这位公子莫要怪罪。”
“不知者无罪。”顾越溪撑起了手中的银扇,画中的白鹤掀起也很适合他今日的装束,顾越溪一对柔情的桃花眼,正炯炯的盯着贺胧月,有些炽热的眼神让她隐隐不自然。
贺胧月抿了抿唇,福手道“那么恕臣女冒昧问一句,请问公子是何人。”
顾越溪收起了银扇挑了挑眉,好看的桃花眼抬起,又凑近几步注视着她,“你当真不记得本公子是何人?”
贺胧月见他逼近,不自觉地后退了几步,他身上有着淡淡的花香,又像是桔梗,又像是桃花的味道。花香很淡很自然,又不浓烈刺鼻,贺胧月微微地摇了摇头,思绪才回来。“请公子明示。”
“......”不知是不是她的错觉,贺胧月恍若听到了他的叹息声,很轻很无力,可她听见了
“本公子乃柔馥公主的嫡子。”良久,顾越溪启唇。
柔馥公主,当今圣上与皇后的皇嫡女。若说楚妙菱是公主中年纪最小的尾巴,那么柔馥公主便是众公主皇子中年龄最大的首位。
贺胧月一下明白了,速速给眼前的白衣公子行了个礼“臣女参见世子爷。”
顾越溪温柔的眸中似乎掺杂着迟疑的复杂情绪。
“小侄今日还有事在身,改日再来拜访皇姨。”顾越溪朝室内拱了拱手,看见楚妙菱扬了扬手,便转身离开。走到贺胧月身边的时候,他顿了顿脚步,看向她,像是在看一个此经一去不复返的人。还是开了口“那么贺小姐,本公子就先走了。”
“恭送世子爷。”迎香和凝秀跟着贺胧月福身行礼,虽然很想一睹这世子爷传闻的俊美面容,但迫于规矩,迎香只好叹息着低垂着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