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匹骏马正往尚书府家大小姐的方向冲撞去,而方才一同的二小姐不知何时已站在了一旁。在场的人都悬着一颗心,当然,也有人心中各怀鬼胎。
“大姐小心!”贺书灵焦急的喊到,作势就要流下几滴眼泪的模样。
贺胧月都来不及去欣赏贺书灵虚伪的样子,额头冒出冷汗,心里也是一紧。平时即便多么咄咄逼人,无所畏惧,可这种时刻她怎么可能会不害怕!
贺胧月咬了咬嘴唇,退了几步。
“月儿!”贺江连脑袋空白,只急迫的朝她的方向奔去,身后的许氏急忙拉住了他。
“老爷别冲动!太危险了!”许氏叫道,唇边却露出了一抹得意的笑容。
贺书瑶也是一副幸灾乐祸看好戏的样子。作为府里长子,贺姚光自然也被带来参与各种活动,此时正伸着懒腰从帐篷中钻出来,并不知发生了什么。不过即使知道,只怕也不会有什么作为吧。
“刹——”
一声迅速急躁的声响中,丛林中蹿出一个人影。再看时,那人已经跃身马上。
一道青衫的人影已然坐在马上,缰绳一拉,马匹起初还在挣扎,后痛苦的抬高了前脚,整个马身像是被提了起来的前身扬起。后竟拉着马儿换了个方向,即刻停下。
但马儿偏转的过急狂奔的速度又之快,即使贺胧月在往一旁退去,却还是脚下踉跄了下,仍然被擦倒在地。
“小姐!”迎香一下哭了出来朝她奔去。
却不想还未近身,贺胧月便被一道青色的身影给带走了。
迎香愣在了原地,脑海中浮现起那似乎有一瞬间的冷眼,正是方才那青衣之人的眼眸,那人的眼中闪过一丝杀意,耳边似乎也响起一瞬低沉的声音。
“滚。”
她打了个冷颤。
远处的一棵梧桐树上,楚连霜松开了按住曲铃韵肩膀的手,再次慵懒的躺了下去,似是早就意料到了一般,悠悠的说道。
“有人会来救她的。”
曲铃韵也似是松了口气,方才看见贺胧月有危险时她还挺担心的,就快要跳下树去救人了,楚连霜倒是一点反应都没有,还按住了她,起初曲铃韵还想怪他凉薄,现在看来是早就知道了。
虽然跟贺胧月也不至于是出生入死的交情,但她多次为她解围,曲铃韵心中也记下了这些恩情。
......
一道青衣的身影迅速地穿梭在丛林中,一刻不停的往一个方向赶去,就连手臂和衣服被树枝勾破也毫无反应。
易怜的心头涌起一阵苦涩,他的目光中只有怀中疼痛到皱着眉头紧闭着眼的贺胧月,方才太用力的拉扯缰绳,以至于手心的皮肉之中有一道血痕,现在正滴着血染上了贺胧月的衣服,也毫无感觉。
边杉巷有一处医馆,越是靠近便越是有浓烈的薄荷味,甚至掩盖了空气中原本各式的涩药味。匾牌上写着三个墨黑的大字——九溪堂。
一个少女穿着碧绿水纹的衣裳,就好似春江的一汪清潭泛起了波浪。她蹙着眉,面上却无太多的痛苦之色,反而还在享受着这薄凉沁心的气息。她生的娇俏,这一皱眉倒让人即刻生了怜惜之意。
她坐了半晌,便有一道白衣的身影从门外进来,看见她先是一愣,随即抬起了步子走向了她。
“宋姑娘今日疼得又是哪?”白衣的少年淡淡的问道,面色平静的看着她,若说少女是一汪碧水,那这少年便是一块皎洁无暇的碧玉了。
他一袭白衣,腰间只佩戴着一枚碧绿的勾形玉佩,没有过多的装饰,纤细洁白的脖颈上是一张无暇白皙的面庞。虽说这两个词很少是用来形容男子的,但一时之中能描述他的,也只有这两个词了罢。
都说人如其名,这位医师的名字正是白玉。
“知我者莫若白先生。”宋又缃轻轻地叹了口气,手撑着额头虚弱的继续道“不瞒先生,小女子今日一早醒来便头昏脑涨,只觉站也站不住了咳,咳咳.....”
说着,她用帕子掩着唇咳了几声。
说的倒是挺有头有尾的。
白玉无奈地叹了口气,摆弄起手头的药物说道“好了,我今日有些忙,别闹了。”
“今日是真的肚子疼,白先生怎的这么不懂怜香惜玉。”宋又缃不满的坐到了他的面前,撑着头看着手中忙碌的白玉说道。
白玉看着手中配制的药物,皱了下眉头,还缺了什么。嘴上却也不忘回复眼前人的话
“方才不还是头疼吗?”
宋又缃自知说忘了嘴,便扁了扁嘴就安安静静的撑着头看着他不说话了。
见她不出声了,白玉也就安心的在取药,若是她要说话,他还得搭着她的话,这下不说话了就坐在对面看着他,也有些习惯了便不管宋又缃了。
门外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没一会果真跑进来一名小厮。
“白大人!易将军有急事找您,请速速过去!”
白玉放下了手中的东西不安的问道“不会是出了什么事吧?”
“好像是将军受伤了!”
白玉点点头,立即收拾了药箱交给了小厮便要与他一同出去。
“我也要去!”宋又缃说道
“宋小姐,一会在下会派人送你回府。”白玉看了她一眼,顿了顿说道
原本还在等宋又缃回答,眼下十万火急的情形白玉顿了会便转身就走了。
宋又缃也没有再说什么,抬脚便跟上了他。
......
贺胧月觉得自己做了一个很长的梦。梦见了易老夫人慈爱的看着她,梦见了易夫人的冷眼相待,梦见了惯的意儿无法无天的二叔,梦见了督军夫人意儿跟她打的最后一通电话,还在得意逼易怜娶她的事。
还有...整日军装的少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