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危险保持近距离接触是不明智的，我连忙后退，挨到了墓碑上，正对着埃菲尔。
这个亡灵呆呆地对着我，头歪了三十度。
这个动作本来是一个可爱的动作，能让许多男性心动，但到了这个高大恐怖的亡灵这，就变得惊悚起来。
天仍然暗着，我召唤出了小小的光球，聚集起了幽浮。
幽浮也是亡灵，应该可以对埃菲尔造成伤害。
“系统，分析一下对面。”
“埃菲尔，冥府之民，凡阶。
拥有扰乱心神，物理减免的能力。”
嗯？看上去好像不怎么厉害的样子。
扰乱心神？我好像也不怎么害怕啊？
“既然物理减免，那就用魔法吧。要用魔法对付魔法！”我平举鬼铮，瞄准埃菲尔。
埃菲尔仍然站着不动，就好像不知道我要攻击一样。
嗯……我们也不是回合制的嘛。
半透明的小风刃喷射而出，直击埃菲尔的面门。
在我惊愕的表情中，埃菲尔的头就这么掉了下来。
我就这么盯着那个无头尸体，脖颈上黑乎乎一片，并没有人体的各种结构。
“你还活着吧。”我大声道，琢磨一下又感觉有点不对。“你还没死吧？”
就在我纠结着自己话里的错误时，埃菲尔的无头身躯抱起它的头。
手指指着眉心的位置，似乎在叫我从这里下刀。
我愣愣地看着它，不知该咋样。
埃菲尔的眼睑合上，如果不看它脸上的碎肉和裂痕，会感觉这是个平静的人头。
“你这是？”我皱眉提着鬼铮，幽浮飘到身前，形成一个弧形的盾，防止埃菲尔突然袭击。
当然，这个冥府之民没有异动，只是指着眉心不动。
我似乎明白了它的意思。
“解脱吗？”
埃菲尔仍旧是那个动作，没有肯定也没有否定。
我盯着它的眼睛的地方，沉默不语。
这展开与我预想的不同，没有诡异，没有恐怖，也没有杀戮。
有的只是一个倍受煎熬的受难者，请求我帮他解脱。
这一切的意料之外，让我压力剧增。
杀死敌人，与杀死一个对我毫无恶意的人，对我来说是两件不同的事。
哪怕这个“人”已经不再是人，哪怕他一心求死。
“咕噜。”咽下突然增多的唾液，我闭上眼睛。
“走好。”
鬼铮顶在了埃菲尔的眉心，一记锋锐之气射入。
小小的一道伤痕，却带走了这个人最后的意识。
埃菲尔的头连带着他的身体渐渐化作灰烟，消散在了他的墓碑前。
我不知道这个人有着怎样的故事，也再没能听到一个以第一人称讲述的故事。
也许他是为了守护家园，也许他是被仇杀，也许他只是死于意外，也许……
一个普通的人，他的死因有太多也许了，我不知道，也不想知道。
消灭这个亡灵给我的感触却远大于杀死一个恶人。
地上，埃菲尔的头颅正对着的位置有着一颗小拇指大小的白色珠子。
我现在的情绪很低落，若是平时，我说不定会跑出一句“一刀999，是兄弟就来砍我。”
我沉默地捡了起来，抬头往天上望去。
那片厚重的云也到了尽头，黯淡的月光照了下来。
黑红色的“苔藓”瞬间退散，光圈在我的头上一米左右的位置，只不过黯淡了许多。
我等待了一会，在仪式自动完毕后，把东西都扔会了背包里。
“呱！呱！呱！”寂静中突兀地出现了几声鸦鸣，使我加快了脚步。
……
一进家门，我就把红白球掏出，把兔子放了出来。
在它平静无波的眼神中，我颓废地倒在了沙发上。
一动不动地躺了一会，我又爬了起来，盘坐着开始了冥想。
我用的是蛊师系的冥想，只为了快点睡着，不要再纠结今天的事了。
“呼～呼～”轻微的呼吸声响起，我再次怀抱在了温暖中。
多么想就这样，一睡不醒，不用再面对……
我再怎么把蛊师冥想当做快速入睡的方法，它终究是一门冥想法。
被我一回来就扔在一旁的鬼铮里，慢吞吞地飘出了一团朦胧的白雾。
幽浮把我衣袋里的白色珠子翻出来，欢喜地在我面前转了起来。
兔子平静地瞟了一眼，又眯着眼睛躺进了窝里。
幽浮变成了一个球形，每转一次，那个白色珠子仿佛就小了一圈。
虽然小得很少，但那减少是真的存在的。
白色的雾气似乎变得厚重，又似乎没有。
盘了十几圈后，幽浮似乎吃饱了，就把珠子放在我面前，自顾自地飘回了鬼铮里。
“呼～呼～”轻微的呼吸声依旧，但不同的是，随着我每一次的呼吸，白色珠子上都有一点雾气融合进了我的身体。
积少成多，珠子逐渐融合进了我的身体里。
……
我再一次做了梦，一个支离破碎的梦。
梦中，我出生在一个海岸镇子，平静的长大。
梦中，我锻炼身体护卫家园。
梦中，我与从海里爬上岸的怪物战斗。
梦中，我被长着恶心鱼头的巨人抓走。
梦，就到了这里。
我再次醒来，眼前是一张普通青年的脸。
“啊，你回来啦，李凯乐。”我揉了揉眼睛，懒懒散散地坐了起来。
蛊师的冥想法实在太舒服了，我每次冥想最后都睡着了。
不过听李凯乐说，每一个人的冥想空间都不同，并不是每一个人都是那么安逸的。
嗯，他的意思是我是条咸鱼。
“你昨晚做了什么？”他一脸严肃地跟我说。
看他认真的样子，我也认真了起来，便把去墓园的一切都跟他说了。
“不会是墓园出了什么事吧？”我紧张道。
那个墓园简直邪门，有光和无光就像是两个平行空间，有光的时候，它就是一个普通的墓园，当月光被遮挡了，它就是一个居住着鬼怪的世界。
这些，都是昨天我在等净化仪式结束时总结的。
“你说的这个白色珠子，叫魂珠，是亡灵鬼怪的核心。你是不是把它吸收了？”李凯乐道。
“我不是！我没有！你胡说……”我下意识地素质三连，但想起我昨晚做的梦，又犹豫不决起来。
“我觉得，应该没有吧？”
“我不要你觉得，有就是有，没有就是没有！”李凯乐表情严肃。
“我是没有吸收它的记忆，但我昨晚做了个梦，还有，嗯……魂珠不见了。”我把昨晚做的梦告诉了李凯乐。
说来奇怪，梦应该是醒来之后会逐渐模糊的，但这个梦我记得一清二楚，但又是一种以观众的角度来看待的。
“看来是在你不知道的情况下吸收了。”李凯乐严肃的脸转平静。“记住，无论如何，你都不可以吸收魂珠来增长修为，无论如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