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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章 沂水

沂水是宋国北境的一座小城,虽是宋国的北方边疆,但北面是连绵的北行山脉,不知多久不见战事,常年桃源般的静地,却没有想象中的繁华与热闹,暮气沉沉,像是迟暮老者,平静无生气。

夕阳下,“沂水”两个大字于头上若隐若现,而其下冷冷清清,只有四名卫兵靠着城墙谈天说地,见于志恒一行人过来,四名卫兵不过随意打量一眼便又聊起天来,于是,于志恒一行人在卫兵的眼底下堂而皇之地进了这宋国的沂水。

城中,于志恒一马当先,望着街坊两旁的各式小店,道:

“哎,前面那烧饼看起来不错,我们去尝一尝吧!”

众人一天没吃些热食,也没有异议,随着于志恒来到小摊前。

小摊前老板见有客人,脸上立马堆满笑容,掏出热乎乎地烧饼,向众人展示着,道:

“几位壮士,这都是刚出炉的烧饼,哟,看着热气,香的哟!”

于志恒环视众人,默数:一二三......七。

“老板,来七,不,八个。”

“好嘞!”

老板利索地包好烧饼,踮着脚依次递给众人。

于志恒付好钱后尝了一口,鼓着腮帮向老板点了点头。

“香!”田平笑着嘟囔道。

“好次的。”大根唇齿不清道。

烧饼不大,四五口便下了肚,也就张芸吃的慢些,还有半个。

正当众人即将离去之时,一个老大娘领着个清秀小姑娘来到摊前,要了个烧饼。

老大娘显得清瘦干练,拽着小姑娘的胳膊轻声道:

“这次可把你从那老家伙手里捞出来了,在老爷家,你可得好好干,要知道老爷可是这沂水县城的这个,”

说着另一只手竖起了大拇指,随后干笑着接过老板递过来的烧饼,顺手递给小姑娘,接着道:

“说句不好听的,这县太爷在老爷面前可都不算什么,再说,你长得这么俊秀,要真是被哪位少爷相中.....嘿嘿。”

于志恒好奇地回头看了一眼,恰好对中小姑娘怯生生的目光,小姑娘瞬间低头,白生生的小脸涌上一丝血色,轻拉了下老大娘,嘴里像是嘀咕着:“走吧。”

老大娘嘿嘿一笑,领着小姑娘,迈着小碎步离去,别说,还真挺快。

于志恒顿了顿,转身问道:“老板可知他们说的老爷是哪一家?初来乍到,可不想冲撞大老爷。”

老板眉头顺势一皱,结巴道:“这这......其实没什么不能说的,那那老爷就是.....”

说着,秦升一手按在小摊车上,发出清脆声响,悦耳动听。

老板耳朵一动,笑得真心实意,轻声道:

“这老爷是前年才搬来的,姓武,据说连县太爷都不敢不给面子,其他的我也不清楚,可是那武家少爷不敢讲横行霸道,但也到处赊账,四处留情,嘿嘿,幸亏我这烧饼入不了他们的法眼,也没怎么见过他们,嘿,您看?”

于志恒嘴角依旧挂着笑,点了点头:“好,我们走吧。”

秦升看了老板一眼,手离开小车,几个铜板露了出来,老板笑着目视他们离去,赶紧地将铜板收了起来。

于志恒问向大根二根:“你们听说过这个武老爷吗?”

大根抽了抽鼻涕,道:“呃,没听说过,俺们来也只是买卖些东西,可没听说过。”

话声刚落,二根紧接着道:“哎,哥,你忘了?上次咱来买卖地那家店好像就是武家的。”

大根:“啊哈?”

“俺不识字,也不知道,只是上次俺来的时候,听到那的伙计在议论什么武老爷啥的,当时俺就莫名其妙地记住了,还记得蛮清楚的哩。”

“俺怎么没听到?”

“俺不知道。”

“......”

梁续抬手打断了他们的对话,道:“我们注意一下就是,日头不早了,我们先找个落脚地吧。”

田平连忙点头,肚子还没出息地叫了一声。

“嘿嘿,一个烧饼没垫布够。”

“没事,”于志恒摆摆手道:“那好,嗯,那就先找个落脚地。”

众人在西街寻了一处客舍,安置好后,几人顺便吃了些晚饭。

之后,趁着天还没黑,大根二根两兄弟连忙出去将皮毛换成村中所需物资,梁续跟田平这次打的猎物,满赶上他们半年的收获,以往也就猎些兔子野鸡,时运好能猎到鹿,若是捕捉凶猛如野猪、熊这些,都要提前布置陷阱,哪跟前几天,碰见就上去干。

其中,梁续还颇有经验章法,可田平好像没再怕的,撒出命去,直接就干。

六个人,梁续跟秦升一间,想要抓紧些时间提升自己,先前那点自满与飘忽,早已不知所踪。

余下四人,于志恒和张芸一屋,房亮和田平一屋。

各自回房,只剩于志恒与秦升,二人心有灵犀,走到一旁。

秦升微皱眉头,问道:“你打算何时回晋都?”

“这好不容易出来,我打算游历一番。”

“游历?”

“其实,嗨,不瞒你了,我还想查明,那欲要加害吴县令的‘彗星’之底细!”

秦升嘴角一抽,道:“据说你和张宇是好友?”

“呃......”于志恒语塞,叹了口气道:“唉,我是想为张大哥报仇,非得查明‘彗星’,没得余地。”

“未追随吴建前,我在陈国也颇有些名声,那时‘彗星’便声名鹊起,我与之也接触过一次,如今,八年过去了,我也不知它发展成什么样子,不过那易容术,依旧如此精湛。你要知道,兔子窥探猛虎,等待它的只有死亡,你们实在太弱了。”

“不是我们吗?”于志恒疑问道。

“即便算上我,还是不够,不过,我还是会帮你们走这一趟,一是尽了对吴建恩情,二是......”

“哦?”

“呼,八年,太单调了些。”

说罢,秦升摇了摇头,转身就走,到房门口时一顿,回头道:“梁续很有天赋,绝对是你的好帮手。”

于志恒看着秦升进了房门,心想秦升平时看着人冷话少,定是寂寞久了,这次自己可给他找了个好活。

白云苍狗......

在于志恒等人吃饭闲聊之时,城南的一处豪华府邸中。

“你个姑娘家,琴棋书画不学,织绣女工不学,天天舞刀弄剑,还伤了你二弟,成何体统?七天之内不准你出厢房一步!”

厅堂中,一位站得挺拔,秀美英气的姑娘正被一个穿着华贵的中年士人指着鼻子痛斥。

“你怎么不管管次郎,天天游手好闲,欺行霸市,哪儿有点男儿样?”

英气姑娘略带哭腔反驳道。

“你懂什么,真该把你早早嫁出去!”

“我懂什么?把我嫁出去?我只知道爷爷死后,大兄不见了,二弟变了,你们自甘堕落!”

“这用不着你来指手画脚,给我滚回去厢房去!”

“好.....我走!”

说完,姑娘转身跑了出去,不过没去厢房,却跑向府外。

中年士人见状,几步走到厅堂门口,欲追又止,门口武士问道:“老爷?”

中年士人叹了口气,道:“跟上媚儿,等她吃够了苦头,带她回来。”

武士点头,欠身后退,然后向武媚儿追去,几步便没了身影。

武次郎从厅堂冒出来,小心翼翼地问道:“爹,你那么凶干嘛,我没什么事,也没受伤呀!”

“我凶?唉......”武通叹了口气,也没管次郎,摇头离去。

“切!还不凶?姐都被你气跑了!”看武通走远,武次郎耸耸肩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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