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慢慢翻起身,从包下面抽出工兵铲,放在旁边,同时摇醒石头,石头也是没睡着,一碰就醒,迷糊中看到我和诺姐像做贼一样,立刻就会意了,起身悄悄地收拾东西。墨哥也一样,平时睡得就很浅,此刻很快就知道怎么回事了。
我们的东西晚上睡之前都是收在包里的,有突发情况时,方便收拾,此刻用了不到半分钟,全都穿戴整齐。
墨哥抽出长刀,石头握着战术棍,诺姐握着尼泊尔,我拿着工兵铲,严阵以待。
黑暗中渐渐多出来十几双眼睛,接着微光,可以明显看到这些沙鼠比之前遇到的都大。看来之前的仓鼠是小兵级别的,这些是百夫长了。
我扭头,示意他们赶紧往土城那里跑我来殿后作掩护。我自己缓步向前,把铲子插在篝火堆里,随时准备发难。
沙鼠一点一点朝我围过来,我心里估算了一下时间,差不多了,右手猛地一发力,挑起一铲子火炭洒向仓鼠群,然后迅速转身,撒开两条腿开始跑。
黑暗中,踉踉跄跄,好几次脚都踢在石头上,差点摔倒。我好奇诺姐和石头他们几个人是怎么跑过去的,也没见提醒我。每次被石头绊倒,身子要趴下的时候,做一个前倾,就地一滚,起来继续跑,有两次滚到了石头上,有背包挡着,不然石头硌得我背疼。
一路狂奔,后面的沙鼠跟的也紧。等我快到土城的时候,就听到诺姐破口大骂:“拧巴什么,赶紧上来,姑奶奶我的美容觉都没睡,你还睡了一会呢,再不上来丢你喂老鼠。”
听这意思好像是在骂石头,石头立即就反驳了:“我们这样真的好吗,好像不符合套路啊。”
这货又在作妖,搞什么套路?
诺姐大怒:“少废话,再废话去喂沙鼠。”
我跑过去,诺姐和墨哥已经站在城墙上了,墨哥正拉着石头的战术棍,要把石头拉上去。
我大喊一声,等等我,三个人停止了动作,我跑过去,借住助力,往上一跳,抓住石头的脚裸,拉着石头的衣服当绳子,顺势攀上去,踩在石头的肩膀上,爬到城墙上。
石头破口大骂:“卧槽,你这什么破鞋,鞋底子这么硬,硌着我的肩膀疼,卧槽,你鞋底子上什么味,这么臭,踩到屎了吧。”
我怼他:“我踩的是你,不是屎。你特么的快上来,再不上来真要喂沙鼠了。”
我和墨哥合力,把石头拉上来,石头刚站稳脚步,就听到城墙下面窸窸窣窣的声音,几只跑得快的沙鼠凌空一跃,想在空中咬住石头。
没咬住落下,大群沙鼠就在城墙下面转悠,喋喋不休。
那声音一直持续着,也不见消失,但也没见上来。我嘿嘿一笑,说道:“你们厉害,从城门走还会被追上,爬到城墙上,沙鼠就追不上了,果然是机智。”
诺姐不懈的呸了一声,说道:“胡扯,还机智,我看你们仨现在就是准备放飞自我的猪。”
我被她这么一骂,有点莫宁奇妙了。
墨哥老脸一红,尴尬的说道:“本来是打算从城门走的,石头说这么晚,根本分不清楚哪个门代表的是什么意思,万一从死门进就不好玩了。虽然还不知道有么有,但也不想触这个霉头。于是诺姐踩着石头的肩膀就爬到城墙上来了。”
“这么做是不是作弊?”我下意识的说了一句。
周围的空气中都充满了尴尬的气氛,我呵呵,干笑着。
几个人就在城墙上静静地等着,等下面的沙鼠散开。石头这会实在是无聊,掏出一根烟吧嗒吧嗒抽了起来,直接无视了诺姐的白眼。
我有点不喜欢烟味,更是不喜欢石头的二手烟,从下风口挪了个位置,到上风口,长出了一口气。
石头的一根烟抽完了,见下面的沙鼠还没散开,就用手把烟头向着沙鼠群,弹了出去。烟头还没落地,就见一个沙鼠腾空跳起,凌空将烟头叼在嘴里,落在地上,引得其他的沙鼠一顿哄抢,甚至有的大打出手的节奏。
看来这些沙鼠,对烟味很感兴趣,大概是久居荒漠,对一些特殊的气味感到敏感和好奇吧。想起诺姐刚才抽的那支烟,我转头看着她,诺姐脸色微变,恶狠狠地瞪了我一眼,显然她自己也意识到是她抽的那支烟引来的沙鼠。
“别在这里看了,你们几个人大眼瞪着下面的小眼,不觉得很奇葩吗。”诺姐说道。
“其实在我看来,我们几个人,就像是行走的粮食,下面那群沙鼠肯定在想,城头上行走的肉,什么时候能落下来。”石头调侃道。
“你才是墙上行走的肉,还是行走的五花肉,你去告诉他们这辈子想都别想了,我觉得我们是掉不下去的。”我哈哈道。
我想起了岩羊,据说有两个人看到岩羊在山岩上奔跑跳跃,两个人就商量,等岩羊掉下来摔死,自己就捡现成的,烧烤饱腹,类似于守株待兔,结果岩羊没掉下来摔死,这两个人倒是饿死了。现在下面的沙鼠就是这样的。
一股烟味飘来,我寻思着石头刚抽完一根烟,现在又抽,再一看,是诺姐站在墙边上,对着那群沙鼠抽烟。下面一群沙鼠傻傻的朝着她,大有群臣朝拜的意思,诺姐活生生的演绎了一个沙鼠女王的角色。
诺姐抽完烟,潇洒的将烟头弹向远处,随后拾起自己的背包,一个潇洒的转身,向我们招招手,说道:“走吧,再等就等出感情来了。”
烟头在空中划过一道优美的弧线,落在鼠群后方几米开外,鼠群奔涌而去,丝毫不在意我们已经悄悄走开,仿佛我们就是粘板上的肉,就差红烧清蒸手撕上桌了。
我们走着,靠着夜视镜再走,没有开灯,走得很慢,好在城墙上也没有其他的东西,轻松了很多。
城墙下窸窸窣窣的声音一直都没断,鼠群紧跟不放,上又上不来,就这么紧跟着不放,当然了,行走的五花肉,就要到嘴里了,肯定不想轻易放弃。
我心想他们这么的跟着也不是办法,可是现在我们也没有办法将他们摆脱掉。
“我们向里边跳下去怎么样,到城里去。”我说道。
“现在是晚上,我们摸不清城中的状况,贸然下去可能会遇到其他危险,这里虽然有鼠群跟着,可是一时半会它们对我们也构不成威胁,先这样看看。”墨哥回我道。
走到后半夜,几个人实在是坚持不住,反倒是下面的沙鼠群不知疲倦,好像还很兴奋的样子,偶尔还传来一声声的尖叫,似乎是在争抢东西。
我们走到一处类似烽火台的地方,诺姐放下背包靠在涂墙上,声音有些疲惫,说道:“我们暂时在这里休息一下吧,你们安排个人守一会,姐姐我要补个美容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