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围如同墨色,看不到任何东西,除了我们几个人踏在土墙上和衣服摩擦的声音,什么都没有。
最害怕的就是这种安静,莫名奇妙的安静。
这种行程简直就是煎熬,一般我们都会找点乐子打发的。我说道:“这样走着很无聊,还容易疲惫,我们按老规矩来吧,一人来一个。”
诺姐是第一次和我们出来,不解的问道:“来一个什么?”
我向她解释道:“我们一般都会讲一个段子或者故事什么的,提提神,免得这样持续行走时间过长,身心俱疲。”
诺姐嗤之以鼻,说道:“你就直接说你们讲的段子吧,不用拿故事来掩盖。”
有了刚才石头被毒舌捅刀的前车之鉴,我立刻识趣的闭了嘴,不再继续解释下去。
反倒是诺姐问了我,道:“你们之前都是这样子做赏金的?”
我有些不解,问她道:“什么样子?”
诺姐说道:“没个正行,这么胡闹?胡扯着来?”
我辩解道:“没有,我们只是偶尔开几个玩笑,调节一下气氛,说不定还有帮助呢。”
诺姐冷哼了一下,表示不以为然。我心中也很委屈,我们真的是开几个玩笑,调侃一下气氛而已。
我叹了一口气,也不再坚持。只是这城墙走的我有点心慌,萦绕在心头那种不对劲的感觉,一直都没消失过,主要是这周围太安静了,总感觉不正常。
事出反常必有妖。
我开始留意周围的环境,乌漆嘛黑的,我随便找了个借口,走在后面,从背包中掏出一根荧光棒,轻轻地折断,荧光棒内玻璃管夹层破裂,发出轻微嘎嘣的声音,过氧化物和酯类化合物反应,荧光燃料开始发光。我用战术小刀划开一个小口,在脚底下倒上一点,保证能够发光,在十米之外都能看到。
倒了几次之后,我向后看去,后方什么都看不到,黑洞洞的。我就有些奇怪,心想难道走得太远了,已经看不到了?
索性就在地上又倒了一点,我心里数着步子,十步一回头,那荧光还在。
荧光棒发光时间最长可达四十八小时,我们买的都是最好的货,少说也要四十个小时以上。
我再数着步子,还没走几步,前面诺姐叫我,问我为什么走那么慢,别掉队了,在这里丢了,找都找不到。
被她这么一说,注意力瞬间就转移了,数了几步我自己都忘了,再回头看,荧光还在,我就放心了很多。
故技重施,我又倒了一点,心里数着十步,回头,还在;再走十步,再回头,还在。
我心里就不解了,难道说二十步就看不到了。正在我疑惑间,黑暗中传来“嘶嘶”声,那声音很轻微,很快就消失了,再回头看,也没发现任何异常,我感觉是自己出现了幻听,就没在意。
这一个荧光棒很快就被我用完了,我心说这样下去也不是个办法,只能多走一会再留记号,我看着表,每隔两分钟点一次,一个荧光棒够我点十几次。点了三根荧光棒之后,我意识到有点不对劲了。我们步行的速度相对较快,每小时可能在六公里。这个数字是我们专门测过的,满装备的情况下,负重行走一小时,连续十几天,测了四十多次,都是在六公里这个点浮动。
这个土城看起来并不大,我们走了这么久,少说有十几公里了,没理由连个拐弯的地方都没有。十几公里有多远,相当于一个三线地级市穿城而过的直线距离了,从北海公园走到奥林匹克森林公园也才十五个公里左右。我们这么的在土城城墙上走,这肯定有问题。
我不动声色,追上前面的诺姐,诺姐被我拍了一下肩膀,显然吓了一跳,不过没有很夸张的表情,只是略带疑惑的看着我。我给她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示意她不要说话,我们先跟上墨哥和石头。
追上墨哥后,我掏出九芯绳,一端递给墨哥,动作做的隐蔽,万一真的有鬼,还是要防着点的。同时我在地上倒了点荧光液,这次我故意多倒了一点,倒完后示意几个人往前走。墨哥和石头也很配合,装作什么都没发生的样子。我们演的可真像,尽管周围一个观众都没有。
两分钟后,我让墨哥和石头在原地等我们,我和诺姐则牵着绳子,开始往回走。我是数着步子走的,一共走了一百八十步,这一百八十步走完之后,回到刚才我用荧光夜做记号的位置。
那位置什么都没了,连荧光液的痕迹都没了。
诺姐显然也意识到了,表情凝重,眉头紧蹙,不动声色,我们两个继续在附近找了找,都没找到。这时,我拉着的绳子,出现了扯动,看来是墨哥那边给我传来的信号。我也扯了两下,对面传来的力道显然不对,不像是人在发力。我再一扯,直接撤空了。
我赶忙想收回绳子,被诺姐制止了,诺姐说道:“别拉回来,如果绳子从中间断掉了,我们沿着绳子走回去,还能走到断掉的地方,能跟小墨他们那端的绳子连上,找到他们。如果你这样收回来,我们可能就找不到了。”
我心说真悬,当下沿着绳子往回走,心里祈祷墨哥也能发现问题。
果不其然,没走多远,就发现绳子已经断掉了,看绳子断掉的地方,端口很不均匀,明显像是被什么东西咬断的。绳子到此已经没了,墨哥的那一段也不见了。
“这可如何是好,怎么办,诺姐。”我问诺姐,诺姐在这种情况下比我更冷静一点。
“等。”诺姐平静地说道。
“等什么?”我有点不解。
“等小墨和石头他们过来,你现在应该祈祷小墨比你和石头更有脑子一点,能够发现问题所在。”诺姐毫不客气地说道。
好吧,我又莫名其妙的被毒舌捅刀了。
事实证明,诺姐等的很有效果,我们两个蹲在这线头没多远,就听到那边穿来声音,墨哥和石头顺着绳子走了过来,我喊了一声,他们才从断开的地方走了过来,有四五米那么远。
墨哥蹲了下来,问道:“怎么回事,绳子怎么断了。”
说完自己拿起绳子一看,脸色也变了,有东西把绳子咬断了。
石头看了一眼绳子,唏嘘不已,自言自语道:“看来有东西要搞事请噢。会不会是那些死心不改的沙鼠。”
石头这会智商还在线,没有说到刚才的鬼。
我摇了摇头,道:“应该不是那些沙鼠,他们没有这么高的智商,如果它们能上来,就没必要搞这些了,直接冲过来,就把你包围了。”
石头呵呵笑道:“也许它们想搞点花头,比如吓一吓,加速我们体内的血液流通,味道会更好。”
我没好气的白了石头一眼,收回刚才智商在线的判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