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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张济遗孀

一路上,萧筱心里竟有些激动,对于张绣这个婶婶,她还是很好奇的。虽然在真实历史上没什么名气,甚至不知道叫什么名字,只称其为邹氏。而在后世的人们眼中,她却是个名人。只因她,导致曹操在宛城险些丢了性命,更是丧失了长子曹昂,侄子曹安民和当世虎将典韦。

因此,她也成了红颜祸水的代名词,甚至在一些三国类游戏中,她的人物技能就直接设定成了祸水。对于这个传奇女人,萧筱心里还是有些期待的,她想看看,究竟这个女人有何过人之处,能让曹操这个当世枭雄也为之动容。

邹氏的府邸就在张绣将军府的西边,门外有数名侍卫把守。萧筱二人正要上前,只见一二十八九岁的美艳少妇正好从府院出来,却是张绣的夫人孙氏。来到宛城后,萧筱与她倒是见过一面,有些印象。

见她出来,忙屈身行礼道:“见过夫人。”孙氏略带疑惑地看了眼萧筱,稍作回忆猛然想起,道:“你是贾先生的爱女若伊吧!”萧筱点头答道:“正是。”孙氏忙让其平身道:“若伊小姐来此,可是要见我家婶娘?”

萧筱道:“正是,之前老夫人闭门守孝,若伊不便打扰,今日听张将军言,已过百日孝期,特前来探望。”孙氏点点头道:“方才我陪婶娘在花园闲聊了几句,此刻婶娘应还在凉亭处休息,你且进去吧!”萧筱再次俯身行礼道:“如此若伊便失陪了,改日再去府上拜会夫人。”说完,告别孙氏,进了府院。

府院不小,萧筱也是第一次来,不知道花园位置,正欲让紫伊打探一下。忽然,一阵婉转低沉的琴声自府院深处传来,萧筱微微一怔,便和紫伊寻着琴声,穿过数道月门,来到一个清幽的花园。园子不大,种着不少花草,中心是个池塘。池水清澈透亮,能看到里面有不少鱼儿在游动,水面布满了莲叶,将池水也映成了翠色。

池塘北边有个小凉亭,一个黑衣女子正坐在亭中的石凳上,抚手弹弄着一架古琴,两个侍女在其身后静静站立着。由于离得稍远,那黑衣女子又低着头,萧筱看不清其面貌。对紫伊做了个噤声的动作,两人顺着弯曲地小径,缓步走了过去。

待萧筱二人走到凉亭前十数步,黑衣女子身后的两名侍女虽已发现她们,却没有出声喝止,只是抬手示意她们不要再继续靠近。而黑夜女子却似没有发现她们,仍沉醉于抚琴之中。琴声低沉,婉转悠长,让人不由感到一种莫名的哀伤。除此之外,似又有一丝不甘亦或是无奈的情绪参杂其中。

萧筱自幼学习古筝,自认技术还不错,也得到了不少人的认可。但每次演奏完一曲,纵然技术上没有半点瑕疵,她也总觉得还欠缺点什么。此时听到黑衣女子的弹奏,却有一种恍然顿悟的感觉。

纵然手法再高超,曲子练的再娴熟,心境这种东西却不是一朝一夕就能练出来的。若非有了一定的阅历或真正经历过一些特殊事情,有些曲子,即使再怎么去体会,去模仿,也只能仿其音,不能通其神。

良久,低头陷入沉思的萧筱,并未发觉黑衣女子此刻已停止弹奏,正目光平静地望着自己。“小姐。”紫伊见她神情有些恍惚,忙轻声唤了她一声。猛然回过神来的萧筱,抬头正迎上黑衣女子的目光。

在近距离看清其面目后,萧筱瞬间被惊艳到了,再次陷入恍惚之中。单从容貌来看,眼前这女子不过三十来岁,感觉跟张绣的夫人年纪差不太多,但却要比张绣的夫人漂亮多了。

乌黑的秀发,随意挽了个发髻披散在身后;额前几缕散落的发丝,非但不显凌乱,反倒有种慵懒之美;一双明眸清亮似水,却隐藏着些许悲伤之意;消瘦的脸颊上,露出一丝疲态,却难掩其娇美之色;单薄的身躯完全包裹在黑色纱裙里,就那么静坐在石凳上,让人看了好不生怜。

“是绣儿让你来的吧!”邹氏似是没看到萧筱的窘态,从容地问了一句,虽是提问,语气却很是肯定。萧筱这才又回过神来,忙屈身道:“是,若伊拜见···婶娘。”眼前这邹氏,看上去虽然很年轻,但却是张济的夫人,张绣的婶婶。论辈份,萧筱应该称呼她为老夫人。

但面对她这不过三十来岁的面容,“老夫人”三个字实在叫不出口,灵机一动,便随张绣的夫人一样,称其为婶娘。邹氏听她如此称呼自己,微微一愣,忧郁的脸上浮现出一丝笑意,道:“你这女娃倒是有意思,何故称我为婶娘,你是谁家的孩子?”

萧筱答道:“家父贾诩,受张绣将军之邀,前来协助将军共谋大业,将军对家父执子孙礼,待若伊如同兄长一般,若伊自然也要称您为婶娘了。”“原来是贾先生的爱女,难怪如此聪慧,过来坐。”

邹氏虽身为一介女流之辈,却也听亡夫张济提起过贾诩的大名。萧筱一边缓步上前,一边心中暗自赞叹:“怪不得曹操不惜冒着张绣反叛的风险,也要强纳邹氏,这邹氏果真是个极品美人。”

单论相貌,萧筱自认不比她差。但邹氏除了面容娇美之外,举手投足之间,更有一种别样的气质,这便是萧筱身上所不具备的。或许,这就是未经人事的少女与风情万种的少妇之间,本质上的差别吧!而曹操,偏偏有“人妻控”这个特殊癖好,再加上她天生丽质,也难怪其难逃厄运了。

萧筱来到邹氏身边,坐在其旁边的石凳上,看着邹氏张口欲言。不料邹氏却略带笑意,先一步对她开口道:“你看这水中的鱼儿,游得多开心啊!”眼神之中,满是向往。萧筱闻言一怔,下意识地看向池塘。

望着里面成群结队游来游去的鱼儿,萧筱不由应声道:“是啊!真羡慕它们,饿了有人喂食,困了随时就能睡,无忧无虑,好不快活。”邹氏听完,脸上的笑意却逐渐消失,转而露出一抹哀伤,似是对萧筱说,又像是在自语道:“当真如此吗?纵然衣食无忧,也只能困在这小小的池塘中,了此余生······”

说到这儿,却忽然停了下来,话锋一转,盯着萧筱道:“方才抚琴,见你听得入神,似颇有感悟,莫不是也懂些音律?”萧筱忙摇头道:“若伊愚笨,哪懂什么音律,是婶娘您弹得太好听了,若伊才一时听的入神。”

这倒不是萧筱谦虚,她虽会弹古筝,却从未接触过古琴。两者虽样子相似,亦同为弦乐器,本质上却是两种完全不同的乐器。现代的古筝最常见的为二十一弦,而眼前这古琴却只有七弦。

“你这丫头,嘴倒是挺甜。”邹氏看上去似乎心情好了些,轻声道:“绣儿是个好孩子,他父母早亡,从小跟着夫君长大,我与夫君成亲十数年,却没有子嗣,便视他如亲儿一般,如今夫君不幸早亡,他对我这婶婶也是极为孝顺,衣食住行未曾怠慢,只不过···算了,我一弱女子,在这个世道,能苟活下去便已是万幸,哪还敢奢求什么。”

萧筱忽然发现,眼前这个女人很不简单,从自己一进花园,思路就完全被她牵着走。自己明明是受张绣之托,来开导邹氏的,没想到却被她情绪所染,变得有些多愁善感起来,当下忙道:“既然将军如此孝顺,您应该高兴才是,您还这么年轻,以后的日子还长着呢,您这般漂亮,即便······”

说到这儿,萧筱忽然停下不说了。一瞬间,她仿佛明白了些什么,也似乎懂得邹氏内心真正的抑郁所在了。正如方才她自己所言,邹氏还很年轻,长得又漂亮,才三十多岁,正是一个女人最有魅力的年纪,却早早做了寡妇,独守空房。

两汉时期,人们对于女子的贞洁观念还比较淡漠,改嫁再嫁是很常见的,尤其是再嫁,更为普遍。东汉时期虽然比西汉时期更重视女子对贞节的要求,但再嫁也依然是允许的,尤其是年轻丧偶的女子,在男方死后,多半都会选择再嫁。

换做寻常百姓,再嫁或许不是什么问题,但对于邹氏来说,却有些困难。张济虽亡,但毕竟曾被献帝封为“骠骑将军”,官拜二品,位同三公。而张绣继承其余部,亦成为雄踞一方的诸侯。且不说一般人家配不上,就邹氏个人而言,虽年纪不大,却身为长辈,又是一女子,张绣若不主动提出帮其再嫁,她自己怎羞于开口。

见萧筱突然停下,邹氏有些疑惑地问道:“即便怎么了?”“啊?即···即便是···”她自然不能说即便是再嫁,也会有大把男人抢着要了。一时语塞,竟不知该如何回答,忽然瞥见一旁的紫伊,忙道:“若伊的意思是,即便是同为女人,也会被您的容貌所倾倒。”

不等邹氏反应过来,便又接着道:“哎呀!方才只顾和婶娘说话,却忘了一件事,若伊此番前来,有样东西要孝敬婶娘,紫伊。”听到萧筱叫自己,紫伊上前一步,跪倒在地,将包着的两块香皂的丝巾打开,双手奉举在邹氏面前。

邹氏好奇地问道:“这是何物?拿来作何用处?”萧筱神秘一笑道:“您沐浴洗漱时,用其在身上擦拭一番,就知道了。”邹氏狐疑地看了萧筱一眼,见她笑的那么神秘,也就没再追问,伸手示意了一下,身后的侍女便上前将其收下。

抬头看了眼天空,太阳已快要升至最高处,俨然就要到午时了。邹氏缓缓起身道:“都这个时辰了,便不要回去了,在此陪我一同用饭吧!”萧筱也不客气,当下有些撒娇道:“那若伊可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你这孩子。”或许很少有人在邹氏面前这般玩笑,起码张绣的夫人定然不会,这便让邹氏对萧筱很有好感。而萧筱不知出于何种原因,对邹氏也有一种莫名的亲切感,可能出于对其身世的同情,亦或是从邹氏身上,隐隐找到一种类似亲人的感觉。

总之,两人算是很有缘份,也很聊得来。用过午饭后,萧筱又陪邹氏闲聊了几句,便道:“婶娘回屋小憩一会儿吧!若伊先告辞,改日再来看望婶娘。”邹氏虽有些不舍,却也没有强留,萧筱便带着紫伊离开了。

从邹氏府院出来,萧筱却陷入了沉思当中。还有三个多月就要过年了,在她的印象中,曹操便是在年后,也就是建安二年(公元197年)正月,亲自率兵前来讨伐张绣的,而张绣听从贾诩之言,不战而降。

然只因曹操酒后强纳邹氏,让原本不战而降的张绣倍感受辱,突然起兵反叛,把曹操杀的丢盔卸甲,狼狈而逃。还折了长子曹昂,侄子曹安民和爱将典韦。而引发此战最根本的人物邹氏,在战后的去向,史书及演义中却都没有记载。

多数传言她是被张绣所杀的,虽无所考证,却也在情理之中。萧筱只盼着真实的情况不是这样,她虽不忍,但也不想通过自己去改变些什么。历史已经注定会发生的事情,如果强行改变,不知道会引发什么后果,也许会有比真实历史中更糟的事情发生也说不准。

她现在手里最大的王牌就是对这段历史的先知,如果历史被更改,那她就彻底不能掌控自己的命运了。见萧筱脸色有些不太对劲,紫伊关心问道:“小姐,您怎么了,哪里不舒服吗?”

萧筱摇摇头道:“没有,只是想到一件事,有些感慨罢了,我们回去吧!”紫伊虽是有些疑惑,却也不敢多问,只是默默跟随萧筱往回走。等回到自己房间,萧筱对紫伊道:“我要睡一会儿,你也去休息吧!记得未时叫我起来。”

“诺~”紫伊帮她脱下外衫,挂在衣架上,关上房门,退了出去。萧筱躺在榻上,却无半点睡意,脑海中思绪万千,久久不能平静。强迫自己不再胡思乱想,翻来覆去了半晌,终于迷迷糊糊睡了过去。

朦朦胧胧中,萧筱感觉似乎有个人将自己拦腰抱起,她下意识地想要挣扎,全身却使不出半点力气。周围似是很嘈杂,她努力想睁开眼睛,却无论如何都没办法睁开,被人抱着一番颠簸之后,仿佛被放在一个柔软的座椅上,周围也安静了许多,隐隐听到似乎有一男一女在交谈。身子微微一顿,座椅似是带着自己向前移动起来,这种感觉像是坐在汽车上。

忽然,她感觉自己的裙子仿佛被人撩起。随即,一只略显粗糙的大手竟放在自己光滑细嫩的大腿上,这让她立时打了个冷颤。头脑稍微清醒了些,拼命想要躲避,但身体却根本不受控制,只能任由那只手在自己腿上肆意抚摸着。羞愤之余,萧筱却是一点办法都没有,只能告诉自己这只是个梦,赶快清醒过来。

由于萧筱毫无反抗之力,很快,那只手就不再只局限于在其腿上胡作非为了。开始变得更加得寸进尺,竟缓慢上移至她小腹处,顺势便要滑向其胸口。这让萧筱大为惊慌,极度惊恐之下,终于睁开了眼睛,映入眼帘的竟是王喆。

此刻他正一手握着方向盘开车,另一只手就覆在萧筱身上,脸上露着淫邪的笑容。萧筱怒道:“王喆,你要干什么?”由于身体虚弱,声音并不大,王喆却也听到了,下意识地将手缩了回来。

扭头看了她一眼,略带惊讶道:“这么快就醒了,看来药量下的少了些呀!不过没关系,这样会比玩弄像一条死鱼一样的你,更有乐趣。”说着,再次向萧筱伸出了魔爪。萧筱身子依旧酸软无力,眼见王喆的邪恶之手再次伸向自己,她拼劲全力也只是向车门处挪动了些许。

情急之下,手臂忽然碰到车门的把手,来不及多想,伸手就扳下了开关。然而,车门并没有打开,但对于萧筱的动作,王喆却是有些惊慌,暗自庆幸车辆有自动落锁功能,否则真要被她打开车门摔了下去,不死也要重伤,到时事情闹大了,反倒不好收拾了。

怕她再有什么过激的行为,王喆当下也不敢再对她动手动脚,心中暗道:“等到了宾馆,被我玩弄过后,再拍些视频照片,就不信她还敢反抗,日后还不是任我摆弄。”想到这些,脸上不由闪过一抹冷笑,伸手从怀中口袋掏出个小型喷雾剂,对着萧筱口鼻处就要喷下。

而萧筱在发现车门打不开后,绝望之余,就一直恨恨地盯着王喆。眼见他又伸手过来,心中一发狠,忽然用尽全身力气,双手紧紧抓住王喆的手,用力向后一拉。“你干什么?”伴随着王喆的一声惊叫,萧筱只觉车子猛地朝自己这边一偏。

伴随着一身巨响,车子立时翻转起来。一阵天旋地转之后,似又受到撞击,竟朝着高架桥下冲了下去。一时间,尖锐的刹车声和刺耳的鸣笛声此起彼伏,让原本就因为下雨而导致车行缓慢的高架桥,变得更为拥堵起来。而萧筱只觉眼前闪过一道刺眼的白光,之后便彻底失去了意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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