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鱼川更加气急败坏了。现在她审讯未成,被离泽抓了包,真是令她脑袋发烧。
这个世界怎么难呢?
离泽看着木鱼川失落的走了出来,蛇人嘴角扯出了一个讥讽的微笑。
“我会告知玉帝北荒之事。既然审不出来,你就去翻取他的记忆吧。”离泽手伸出来,一块铜牌在手上浮现。
木鱼川看着那块铜牌,做工精致上面印着一个“北”字,离泽把铜牌递给木鱼川:“这块令牌可以随意出入地牢。”木鱼川接过,然后嗯了一声。
忽然周围一下子安静了下来。
木鱼川抬头,看着离泽正盯着自己,她眼珠子转了转,连忙道:“谢帝君!”然后转身,小跑到了蛇人旁边。
离泽看着里面正努力掰着蛇人嘴的木鱼川,脸渐渐严肃。
凌霄宝殿,雕梁画栋,雾气升腾。玉帝的玉冠斜斜的带着,身子瘫在宝座上,全然不是之前气势磅礴的天界之主。
离泽先是行礼,然后抬头看着这个疲惫的老人道:“陛下,北荒之事,另有蹊跷!有类似死物的东西正在向天界逼近。”
离泽的声音不大不小,但却掷地有声。玉帝将手握成拳,放在嘴边,咳嗽了几声,这使他本来就没有血色的脸有苍白了几分。
“死物?”玉帝撑起了身子,一边的侍从连忙搭手将他的身子扶正。
“是,兽人其实是被那群死物逼近北荒。”离泽冷声道。玉帝神色恹恹,拍拍身边的侍从:“去把大皇子叫过来。”侍从连忙拱手告退。
玉帝轻轻的喘了口气,费劲的将身子前倾:“兽人还说什么了?”离泽摇头:“这些事情,并不是从兽人嘴里说出来的。”玉帝皱了皱眉:“怎么说?”
“陛下鱼川真神您可还记得?”离泽看见玉帝眼神一阵收缩,玉帝长长的叹了口气,神情有些愧疚,声音低沉:“记得。”
“臣找到了一个和鱼川真神能力一模一样的人。臣认为,此人会在战场上发挥很大的作用。”
玉帝凝视了离泽半晌,幽幽的叹了口气:“造梦术的禁令,就此解开吧。”离泽低头拱手:“臣,谢陛下。”
“灼染参见父皇。”大殿外,爽朗的声音响起,离泽和灼染相互点头算打过招呼。灼染今日穿了一身暗金色袍子,显得不怒自威。玉帝看着自己已经担得起一方大任的儿子,眼神里满是欣慰。离泽看到灼染进到大殿时玉帝的眼神,神色暗了下去。
“父皇,不知叫儿臣来有何事?”灼染温和地笑道。玉帝接过侍卫手中的水,抿了一口:“北荒兽人重现,刚刚北海帝君说,似乎还有死物的参与。此番我是想派人前去北荒查看。”
离泽连忙单膝跪地:“臣几次前去北荒,对北荒较为了解,臣请命前去北荒。”玉帝看了眼灼染,灼染笑着点点头。
“那好,朕给你三千天兵,即日启程前去北荒。”天帝正色道。“臣遵旨。”离泽行礼。
“北荒有北海帝君坐镇,定会安定下来。”灼染拍了拍离泽的肩。离泽站起身,向玉帝再施一礼:“臣告退。”灼染见离泽要走,也连忙告退。
玉帝看着自己两个儿子的背影,疲累的靠在了靠背上,身边的侍从连忙拿过来一个软垫塞到玉帝的身后。
“离泽!”两人行至花园,灼染抬手拦下离泽,离泽回头看着他:“皇兄何事?”
灼染咳嗽了一声:“我的母妃她又去找你麻烦了?”离泽点了下头:“我根本没有可能去抢你的王位,我只是想做一些陛下可以认可我的事情而已。”
灼染挠挠头,不好意思的对离泽笑笑:“母妃就是疑心太大,我日后会看好她,不会再给你找麻烦的。”“谢皇兄。”离泽低声道。“明日你就要出征了,喝酒去吗?”灼染大笑着拍拍离泽的肩,然后两个人勾肩搭背,离开了花园。
木鱼川和牙婆吃完午饭,就去了地牢进入蛇人的梦境,在梦境里呆了两个时辰,收获微薄,此时离泽派来给木鱼川练习三人梦境的人前来,木鱼川便开始专心致志地练习。
木鱼川在造梦方面的天赋使她很快掌握了第三人进入梦境的方法,梦境由开始的极易崩塌和场景混乱,到最后就算在三人在梦境中距离有一个天宫那么远,梦境也十分稳定。
傍晚,牙婆拿着一碗诡异的液体敲开了木鱼川的房门,木鱼川正在仔细研读《梦典》,听到敲门声后,她连忙前去开门。
“牙婆?”木鱼川看着牙婆拿着汤,站在门外诡异的对她笑。“你拿的这是什么?”木鱼川弯下腰,问了问那碗褐色的汤。汤里有一股淡淡的果香味,但是水面上漂浮着各式各样植物的残渣。
牙婆骄傲的抬起手中的碗道:“牙婆花了一个下午,终于研制出了一种不放水果就可以拥有果香的汤水,来,小鱼你尝尝。”说完,牙婆把碗递到了木鱼川的嘴边。
木鱼川整张脸瞬间扭曲了起来,满脸都写着挣扎和抗拒,她指着水面上漂浮的一根丑陋的树枝一样的东西,小心翼翼的开口:“这个,这个不是剧毒的植物吗?”
牙婆连忙查看,然后后怕的道:“啊!这这这,我配置的时候,没有看药材!”木鱼川知道牙婆有品尝自己制作的东西的习惯,连忙问道:“你,你没喝吧?”
“没,我光想着给你尝尝了......”牙婆露出了十六颗牙齿,也就是她全部的牙齿。木鱼川眉毛变成了个八字:“您,这不是坑人呢么......”
“小鱼!”楼道里忽然传来了沉重的脚步声,还有蔡奇地高喊。木鱼川连忙嘱咐牙婆把汤倒了,然后自己飞快地迎了出去。
牙婆端着碗,有些不高兴:“今天一天都没配老太婆了,来了个小白脸就被叫走了,现在的年轻人啊,啧啧......”
蔡奇一看见木鱼川向自己走过来,脸就红了大半,双手在身体旁边乱摆,就是不知道放在什么位置。
“什么事情?”木鱼川好奇的问道。“那个......那个,帝君有事让你去地牢一趟。”“好的。”木鱼川微笑,然后跑下了楼。
蔡奇站在原地,脸蛋绯红,轻声的嘀咕:“好的,好的......”牙婆端着汤碗走过蔡奇身边,看了看蔡奇的脸色:“小奇今天气色不错啊。”
木鱼川来到了地牢,就看见离泽在和一个虎背熊腰的暗卫说着什么,见她来了,两人停止说话,暗卫告退。
“参见帝君。”离泽抬手:“免礼。”
“你准备一下,明日启程前去北荒。”
木鱼川:“???“
最近自己换地方换的有点过频,不过,她现在要打不能打,要跑不能跑的,单独面对兽人还好,若是面对活蹦乱跳的......她着实对北荒有些害怕。
“此程我会派一位女影卫护在你左右,你不必过于担心。”离泽朝木鱼川摆摆手:“下去吧。”
“属下告退。”木鱼川行礼然后转身退去。
牙婆把一个花盆塞到了木鱼川的包裹里,口中念念有词:“这个花啊,驱蚊驱蛇驱兽人,你在身上涂点儿,就能少点危险。”
“还有这个!牙婆给你做的迷幻药,敌人当即就能晕倒。还有这个,牙婆切东西专用小刀......”
木鱼川看着自己收拾的包裹,越变越大,由一个变两个,两个变三个,如果她不喊停,还有可能变出来第四个。
“牙婆,牙婆,我是去打仗的,不是去常住的,没必要带这么多东西吧?这么多东西,带着也不方便不是?”木鱼川拉住牙婆还要继续打包的手说道。
牙婆看着满地的包裹想了想:“你说的也是,北荒据说很冷,牙婆再给你那两件御寒的衣服?”说完,便想回自己的屋子,给木鱼川再那两件衣服过来。
木鱼川连忙拦住牙婆,她指着第一个包裹道:“我,我拿了。”牙婆把木鱼川的手拍掉:“你那就一件,不行,牙婆再给你拿两件。”说完,又要往自己的屋子里面冲。
“别别别。”木鱼川连忙抱住牙婆。“牙婆牙婆,我又不是什么公主出嫁,不用带这么多东西。”
牙婆扁扁嘴:“真的?”木鱼川点头:“真的,带那么多也不方便。牙婆,你看那个上战场的人,哪一个整的跟搬家一样?”
最后,牙婆妥协了,她只是要求木鱼川带上那盆植物,还有切东西的小刀。
收拾完了东西,两个人坐在床上,烛火跳动,夜晚寂静无比,惟有风还在山间穿梭。
“小鱼啊,牙婆虽然没有上过战场,但是也知道战场上的凶险。特别是兽人......”牙婆拉住木鱼川的手,木鱼川点头:“您放心,我一定会活着回来的。”
......一夜未睡。
第二天,木鱼川顶着大大的熊猫眼,拎着自己的包袱,来到了外面。牙婆也早早起来,不舍得看着木鱼川离去的背影。
“牙婆,我会安全回来的。”木鱼川回给牙婆一个灿烂的微笑,让牙婆放心。
经人引导,木鱼川来到了几辆马车前。之间一个身材修长,眉眼中透露着冷气的女影卫,抱着剑,站在马车边。
只是,木鱼川并没有看见想象中的将军穿着厚重的铠甲骑在高大的天马上,身后排列着杀气森然的军队的景象。
女影卫看到了木鱼川,她迎了上来:“我是帝君派来保护你的,代号影七。大部队已经先行离去,上马车吧。”木鱼川瑟瑟发抖的抱着自己的小包袱,被影七推上了马车。
马儿打了个响鼻,张开双翅腾空而起。
影七坐在木鱼川对面,不说话,只是静静的闭目养神。
木鱼川被她身上的气场所震慑,缩在一角,抱着自己的包袱渐渐入睡了。
才行半日,木鱼川便来到了扎营的地方。
军队并没有进入北荒,天界与北荒的界限泾渭分明。一边天气晴朗,另一边黑云密布,森林覆盖着皑皑白雪,白雾笼罩着整个森林。
离泽站在葬兽城城墙上,猩红的战袍被风吹得猎猎作响。“帝君,臣愿带二十人,进入北荒探路!”一个年老的副将道。
吊桥缓缓放下,二十道黑影如离弦的剑一样冲了出去。
老副将之前进入北荒,地牢中大部分兽人都是他带人抓回去的,但他并没有看过什么尸体一样的东西。对于北海帝君带兵前来北荒的举动,他更是不解,仅凭一个女子说她做梦看到了蛇人梦里的尸人,就让堂堂帝君亲自带兵来北荒?多么可笑!
“这里面哪里有会咬人的死物?我看,八成是那个小女子瞎编的!”老副将骑在马上不耐烦的说道。一边有一个稍微年轻一点的士兵,他摇摇头:“陛下和帝君不是没有判断力的人,那个什么死物应该是真的。”
老副将从鼻子里哼出一团白气:“这个北海帝君我听说是玉帝的私生子,这里面的猫腻,还不知道有多少!”士兵擦了一把鼻子下的鼻涕:“我相信陛下不会用我们来开玩笑,我们还是小心点比较好。”
“傻小子一个,懂些什么!”老副将夹了下马肚子,调转马头,高声喊道:“队形莫要散开,前进!”
马蹄踩踏在雪地上,将雪压实。越往里面深入,天色越暗,到最后,不得不点燃火把以照明。
“我们之前来的时候,这鬼地儿还不是这个样子。”一个士兵重新点燃了熄灭的火把,不知道是因为环境过冷的原因还是因为其他,士兵手中的火把仅仅能照亮自己跟前的一亩三分地。
“那是什么样子?”另一个士兵坐在马上,挥了挥自己手中的火把,照亮了树叶上的冰晶。
“不黑,能看清路,而且没这么冷。”先前说话的士兵一拳打在树叶上。树叶上堆砌的厚厚的雪花扑簌簌的掉了下来,落到士兵的脸上,因为体温而融化,最后又变成薄冰,凝结在士兵的头发和眉毛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