饭桌上,金毓芬使劲招数对付刚进门的杨梓椿,杨梓椿也见招拆招。丝毫不惧,亲婆婆在旁边看的那叫一个爽。
杨梓椿也没想那么多,毕竟自己不可能跟这个二妈成为友军,索性撕破脸皮吧,毕竟自己是大房的人,迟早这个二妈也要对付自己。
一旁的彭老爷和瞎了一般,选择性失明。今天这个宠妾灭妻在杨梓椿面前展现的淋漓尽致,丝毫不给他这个刚进门的儿媳妇一点面子。
彭予维见自家母亲这么针对刚进门的大嫂,心里很不是滋味。自打小他就知道,母亲是仗着父亲的宠爱恃宠而骄。虽然母亲出身低微,但被偏爱的那一方永远是有恃无恐。
彭予维见母亲还没有停下来的打算,索性只能扯开话题。“母亲,你不想听听我在北平发生的趣事吗?”
金毓芬见儿子都来解围了,心里很不是滋味。“儿啊,你先别添乱,我也是为了要么彭家的家风着想。以后你万万不能娶这种女孩子回家。长的大家闺秀,实际上却是个伶牙俐齿的人。”
彭予维看了看杨梓椿,又转向自家母亲,继续对她洗脑。“不呀,我觉得大嫂挺好的。她只不过是迷路,她并没有做错什么,今天遇到母亲你这么考验她,她还能这么淡定自若,很有当家主母的风范。”
金毓芬更生气,气到不打一处来。“呵,这种当家主母是以下犯上,目无尊长的,你要是以后娶这种人回来,我跟你没完。”
杨梓椿看着这母子俩演戏,一个唱红脸,一个唱白脸。她并不管那么多,毕竟当家做主的人都在上头坐着不为所动,自己刚进门没几天没必要把人都得罪完。随后指了指眼前那道金沙红米肠:“清越,我想吃那个。”
清越得到了命令,就回了句:“是,小姐。”
未必,金毓芬又开始挑刺了,“大户人家调教的下人竟是这般没规矩?”
没错,金毓芬又成了众人的聚焦点,杨梓椿和清越都是大大的问号。感情动不了自己就动身边人?还有,彭老爷瞎到不拉着这个疯女人一点?
“敢问二夫人我身边的人又怎么没规矩了?”她没有避开金毓芬的目光,而是四目相对。
金毓芬收了一些脾气,不紧不慢说道:“你既已嫁进彭府为妇就是出嫁从夫。你还以为这里是你们杨家?还小姐来小姐去,不是没规矩那是什么?”
大夫人也说不出一句话来,毕竟这次真的是清越自己没分寸,而主位上那位就没有往她们大房这边靠拢的打算,自己何必自讨没趣?当务之急是明哲保身。
清越更是没想到这也能成为挨罚的理由,她已经想好罚跪一天,还是关进柴房不给吃饭的各种惩罚了,但还是想看看这个二奶奶怎么说。
杨梓椿看向公公婆婆,毕竟亲婆婆在这里,关她一个姨娘什么事情。“那公公婆婆决定怎么处理?”
大夫人便说:“老爷是一家之主,让老爷主事吧。”
彭老爷又再一次没让杨梓椿失望,“那既然是毓芬挑出来的错就让毓芬处理吧,我等下还要赶路,还有,予均你也要即刻启程了,不然月银发不到工人手里。”
彭予均不能说什么,因为现在还不到时候,而且自己也提醒过她了,事事小心为上,特别是对待这个二娘。但她今天还是大意了。
金毓芬得意起来了,说罢,“既然老爷让我管,我就让众人服众,大少奶奶,没调教好下人,罚跪祠堂一天,从早膳用完开始。至于这个陪嫁丫头嘛,分不清哪里是主家,就打二十大板吧。”
杨梓椿没说话,但她狠狠地盯了金毓芬看,这让金毓芬觉得不寒而颤。
见状,彭予维又站了出来,“母亲你这罚的未免太重了吧?大嫂才刚过门几天,传出去外面人家怎么说咱们彭家?还有这二十大板打在这娇弱的人身上不死也半死啊!”
彭予均见这敌方的弟弟都出来求情了,自己这个名正言顺的挂在这里好像显得冷漠。“请二娘从轻处罚。”
金毓芬现在恨不得把儿子拖回他的旭辉园骂一顿,怎么越大越不向着自己的母亲,这傻儿子究竟怎么想的?
“那就这样,这大媳妇祠堂照跪,丫鬟打十五大板。”金毓芬再次看向这个将她宠到没有底线的人。
彭老爷点了点头,“可以。”接着不紧不慢喝起粥。
杨梓椿终于明白严丽秀为什么要把自己嫁来这一家,也证明自己的猜测没有错,今天这个宠妾灭妻真是展现的淋漓尽致,无人能及。
这偌大的彭府居然轮一个妾做主,婆婆就是娶回来给祖宗们过审的吧?这么多年婆婆究竟是怎么过来的?她无法想象。本以为她已经够惨了,但和婆婆比起来真的不足为提。
饭后,在众人多只眼睛看戏下,杨梓椿首先被罚跪祠堂,只跪地板,不给垫子。
彭老爷怕原配又在这里哭闹,然后他一求情这二房又生气,索性就在打清越前离席。彭予均也在父亲命令下被迫离席。
他知道,今天杨梓椿肯定很恨他,恨他救不了自己,恨他求个情都没有话语权。
清越则是在杨梓椿被罚跪以后就被金毓芬吩咐的家丁拉出去祠堂门外打了十五大板。
跪在里面的杨梓椿听着清越的哀嚎,自己却不能转头看她,更不能趴在清越身上替她挨打。
金毓芬吩咐家丁打慢点,不然不长记性。家丁每打一板,就停顿一下,让清越疼到冷汗直冒,眼泪也忍不住掉下来,她痛到难忍耐,只能抓住长凳,指甲也深深被挠出血。
直至第十二板,清越意识开始模糊,慢慢地失去了知觉,昏了过去。
杨梓椿听到没动静了,她开始害怕了起来。本想转身过去看一眼,却被金毓芬派来两个丫鬟堵在门口拦住了。
清越在外面一动不动失去了挣扎。金毓芬故意将这儿媳妇拦在门外,又吩咐家丁打了第十三板。
清越又在疼痛中清醒,金毓芬看到杨梓椿刚刚还那么神气顶撞自己,现在却无能为力保护自己的人,还被自己困在里面,别提多爽快了。
“你们愣着干嘛,还不请大少夫人回去?”金毓芬使了个眼色,丫鬟们就强制性把杨梓椿拉回去跪着了。
最后,杨梓椿强忍泪水中,听着清越撕心裂肺的哭声在外头被打完了最后两板。
三月的地板上赤足接触能感受到十分寒冷刺骨,杨梓椿虽是隔着衣服跪,但是体温怎么与自然温度抗衡?
就像她在杨家面对的是严丽秀,她无能为力。本以为来到这里自己只要不惹事人家也不会对你怎么样,现在她错了,无论在哪里她过的都是寄人篱下的生活。杨家她抗衡不了严丽秀,到了彭家她照样躲不开金毓芬。
事实就是如此。原来她一直以为只要离开了杨家她就可以自己主宰这一切,到头来她错了,从头到尾她都是错的。可她没有退路,严丽秀拿张奶奶威胁自己,而金毓芬则拿着清越在自己面前开涮,多么合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