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姐觉得,泓儿如何。”元辰也是今日才知道赤泓有金色尾翎。
元熙是元家上任家主元稚的独生女,因着只有一个女儿,元熙出嫁后,元稚也了无牵挂,只想寄情山水,于是便从元家小辈里挑中了元辰。
元辰被作为继任家主培养后,很是争气,短短十年,就被元稚一纸书信委以重任。
“应当没问题,灵力和阿瑛其实不相上下。年岁越大,收放应当会更加自如。”
“那,他这金尾从何而来?”
“我觉得,是从你们那一支来的。”赤岳插嘴。他们姐弟二人一问一答,丝毫没把他当回事。
“赤兄为何如此想。”元辰不知赤岳为何如此模样,像一只,像一只护食的山孔雀,元辰突然想到。
“你猜!”赤岳没好气道。
“……”元熙没好气的笑了,她相公和元辰这般模样真是一成不变,一个赌气,一个看不出另一个在赌气。
赤玮偷笑。方才的郁闷也消了大半。“我猜爹爹说的应该是泓儿随了元家,跟我不同,不完全是青鸾,所以灵力难以控制,尾羽的金色也逐渐加深。”
赤岳点头。
“有理。”元辰也道。“那传说中,我凤族的金尾青鸾又是怎么回事,莫非与泓儿不同?”
“不一定。能力这件事,有天定也有努力的成分。传闻中的那只金尾青鸾出现的时间比老祖还要早,根本无从可考。泓儿要想同传闻中的一般,便是该早些狠下心来修行。”元熙说完,看一眼赤岳与赤玮。
在宠孩子这件事上,他们俩还真是当仁不让。
“既然阿姐心中有考量,我就不担心了。元路回丹穴山,赤岩兄为何也没跟我打声招呼。”
“这件事,我们也是后来才知道的。”
“元路留在长留山是为修养身体,不能随意下界修行。此次赤岩兄私自将她带回来一事我不做追究,过几日我仍会将她送回长留山的,阿瑛下界修行一事,赤兄就再想想办法吧。”元辰诚恳道。
“我听元路说,她好了大半,我便信以为真了。这孩子!你将她送回长留山吧,赤瑛这不用担心,我有其他法子。”元熙回。
元辰点头,“那赤兄阿姐,我就先告辞了。”
“好。”
赤泓的事便算是告一段落。
此刻的羲正楼,却鸡飞狗跳。
“你给我站住!”这飞檐走壁,正气急败坏与化成人形的吉琼纠缠的,竟是平日里慢条斯理,温温柔柔的元路。
赤瑛和赤克尽坐在羲正楼前的石台上,饮茶,欣赏着这番追逐,还颇有趣味。
赤瑛一早回来羲正楼就开始这一天的修行。
不一会,就看见元路怒气冲冲跑了来,上来就问那只死鸟在哪。赤瑛并不知吉琼回来了,一时被问懵了。
然后,赤克尽随手指了指羲正楼的二楼,闹剧就开始了。
“站住的是傻子!”吉琼边跑边道。
元路怒喊,“你个登徒子!你再不停下,我扒了你的皮,抽了你的筋!”
“我才不,你肯定不肯听我讲,我现在停下才是真的死定了。”吉琼仍旧道。
羲正楼前的梧桐,较丹穴山其他梧桐都不相同,是一棵只开花不结果不长叶的梧桐。
原因,丹穴山众人从未探究过。不过,有传说,这棵梧桐因着万年山老祖六界混战后,老祖在这棵树上浴火重生,这棵梧桐历大火而又重生,因此便与老祖有了某些联系,便只开花不长叶了。
也因为这棵梧桐特别,赤克尽的羲正楼才建在此处,虽经历万年,凤族仍旧知道何处是家。这里也便是丹穴山的中心。山南是赤家,山北是元家。
“祖爷爷,你说他们俩什么时候能停下来。”
“打情骂俏,自然是厌了,才能停。”
“打情骂俏?”赤瑛怀疑自己的耳朵,“他们早就相识就算了,为何说他们打情骂俏?”
“你自己问问。”
“这打的如火如荼的,我怎么问。”
赤克尽打个响指,吉琼就被化为原形,身体僵硬,送到了赤瑛跟前。“问吧。”
赤瑛无语。
元路见状,也从羲正楼房顶上一跃而下,坐到赤瑛旁边,一口饮尽赤瑛杯里的茶,不过瘾,又从火炉上拎下茶壶新倒了一杯,喝的太急,烫到了舌头。
“你慢点喝。”赤瑛看着元路这番模样,瞠目结舌。“我还真是第一次见你这个模样。”
“还不是被他气的。”元路说完,还想打吉琼一下,手还未到,赤克尽又将吉琼挪远了些。元路打了个空。
元路看看赤克尽,端正了坐姿,未说话。
赤瑛轻咳,“吉琼怎么你了,你怎么突然就对他喊打喊杀的。”
“登徒子!”元路狠狠道。
“……”好凶,赤瑛第一次觉得,元路好凶。
她俩自幼一起长大,元路小时候就是温柔淑女,堪称闺中淑女的典范。元熙不是没想过也将赤瑛教导成那样,可赤瑛这欢脱的性子,根本控制不住。久而久之,元熙便失了这份热情,由着赤瑛自生自灭了。
因此,直到四年前,也就是元路十二岁那年被送往长留山之前,赤瑛对元路的印象还是温柔善良的大家闺秀模样。
于是,赤瑛在心里想着,她以前有没有做过对不起元路的事,这一想可不得了,烧辫子,在衣服上放蛇,在书本里夹虫子,还真是,什么都做过了。
赤瑛哭笑不得,为自己默念。害怕引火烧身,赤瑛赶紧追问其他,“你们什么时候认识的啊?怎么上次你看他,没认出来啊。”
“上次觉得眼熟,灰不拉几的,不敢露出本来模样,胆小鬼!”元路恶狠狠道。
“谁说…”吉琼小声辩解,若不辩解,显得心虚,可这番辩解,显得更没底气。
元路又哼一声。
“你们在哪认识的?长留山?还是丹穴山?”赤瑛不放弃,继续追问。
“长留山,我进山后的第七日,我的拜师礼!”
“我真不知道那日是你的拜师礼!”
“呵!不知道!不知道你就有理了!害得我在长留山丢了那么大的人,你可好,神出鬼没,动不动就消失!”
“我真不是故意的。”
“我管你故意不故意,柏留雁,我告诉你,今日,我就是要打死你!”
“可以。”冷不丁,赤克尽开口,表示赞成。
吉琼的脸瞬间耷拉下来。赤瑛傻了,不知道赤克尽为何今日看热闹看的这么津津有味,以前若有这种事,他早就嫌烦躲开了。
还有,“柏留雁?阿姐,你是说,他不叫吉琼?”赤瑛惊道。
“不不不,我叫吉琼,也叫柏留雁。”吉琼着急解释。
“哼!”元路气哼一声,不说话。
方才她话说出口便有些后悔,尤其老祖表示赞成之后。她也没真想把吉琼怎么着,就是这鸟一消失便是三年,她有气想撒一撒而已,刚才跑了一阵,其实就差不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