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2015年3月的一天，康恒和他的情人杨冰并排坐着，桌对面是一个平头警察，40多岁的样子，他抽出一只香烟，点上吸了一口，不紧不慢地说：“康老板，上面发话了，再给你一周的时间，钱必须到位，你的那些‘投资人’三天两头到我们局里来闹，过年前来闹，过完年又来了，搞得我们压力也很大。你赶快凑钱解决，解决不了我们只好把二位抓起来了。”他手指夹着烟朝康恒指了一下。
杨冰不安地望向康恒，这么冷的天，康恒额头竟渗出细密的汗珠，他说：“卞警官，我们最近都在想办法筹钱，但钱没有那么快到位，能不能多给我们一些时间，我们是想把钱还上的，您看我们一直很配合警方的工作……”
“康老板，”卞警官打断康恒，康恒的这套说辞他最近翻来覆去的听，这个有着丰富经济犯罪刑侦经验的警察知道，俩人名下画廊的资金链已断，他们没有能力这么快筹集到1200万现金，等待他和杨冰的，几乎就是一周后被抓起来，公安补充他们的犯罪证据，移送检察院审查起诉，最后法院以非法吸收公众存款罪，判决俩人十年八年的有期徒刑。这俩人声称自己只是做艺术品生意，但还不了投资人的1200万是事实。卞警官想尽早结束谈话，“别跟我废话了，赶紧去想办法吧。”他转头望向电脑屏幕，表示他该说的已说完，要忙别的事情了。
康恒站起身，点头哈腰地说：“谢谢卞警官，给你们添麻烦了，我立马去筹钱，还请你们多宽限宽限。”
卞警官没有搭腔，也没再看他们。
康恒往门口走，杨冰也立马起身跟上。他们一前一后地走出公安局，上了路边停着的黑色林肯。一关上副驾驶车门，杨冰就尖声焦急地问：“你跟那个女人说了，让她拿1200万出来，借给我们缓缓吗？”
康恒神情疲惫，像一只胀满气又被戳破的气球，他说：“我不想开口找她要。”
“你不好意思开口要，我们俩就等着被抓起来坐牢吧……”杨冰既着急又无奈。
康恒好一阵没说话，他拉过安全带系上，说：“我先送你回去，我考虑一下吧。”
杨冰冷哼道：“都这个时候了，你还要考虑！赶紧去要钱吧，我不要你送！”说完打开车门跳了下去，车门被很重的关上，像一记耳光啪地打在康恒脸上，他看到气鼓鼓的杨冰拦住一辆出租车，钻进去后扬长而去。
杨冰口中的“那个女人”是康恒的妻子乔雯婕。想到乔雯婕，康恒灵光乍现般想起今天是结婚六周年的纪念日。每年和乔雯婕在这一天去吃顿大餐，再送出他亲手做的礼物，是属于他们的仪式。
他们不像别的夫妻，结婚一周年纸婚，互送与纸相关的礼物，结婚两周年棉婚，互送与棉相关的礼物，乔雯婕觉得这样太俗气。结婚一周年时，康恒绞尽脑汁，终于送出让乔雯婕感动得热泪盈眶的礼物，那是一本康恒亲手做的册子，康恒打印了这一年中他觉得美好的照片，贴在册子里，他挑了一些他们俩的合照画成可爱的漫画，配上一段文字，文字记录了两个人在一起有趣的、温暖的、幼稚的瞬间。
美院毕业的康恒做这个十分顺手，想到做这个，是因为他觉得这是一件有意义的事，等他和乔雯婕老了，围着炉火盖着同一条毛毯，翻看这些照片、文字，必定感慨万分同时感激上苍，他们是同相爱的人携手过了一生，他们共同生活的大半段人生里，一起去过很多地方，一起面对生活的风雨，一起抚养孩子长大，一起做他们认为有意义的事，临终不管是谁先走，都不会因为糟糕的家庭生活而悔恨。
周年纪念的手工册子一直做到去年，如今六周年，康恒差点忘记今天是结婚纪念日，突然想起来，只是他想找个机会向乔雯婕借钱，之所以是借钱，是因为不管婚前还是婚后，儿子康康出生前还是出生后，乔雯婕比康恒的挣钱能力都强很多。
康恒看一眼时间，上午十一点，乔雯婕此时应该在公司，他给乔雯婕打电话，响了两声被对方挂断，不久收到乔雯婕微信：开会中，什么事？
康恒回复：今天结婚周年纪念日，我定了餐厅，晚上六点我来公司接你。
十几分钟后，乔雯婕回复：好。
康恒这才打电话到一家法国菜餐厅定位子，这家餐厅氛围优雅安静，适合过纪念日，也适合谈事情。
乔雯婕所在的星通公司是一家互联网综合平台企业。乔雯婕是星通公司的创始人之一，另一名创始人是她第一个工作公司的同事，她的直接上级吴思，吴思比乔雯婕大三岁。
一次俩人加完班去吃烤串，吴思谈到上面最近分给他们组的任务，要做一个三国类题材游戏，吴思边剥小龙虾，边抱怨道：“三国题材的游戏已经泛滥，这次要求我们用策略的玩法来做，要有代入感与沉浸感，做不一样的三国文化，这简直就是强人所难嘛。”
“是呀。”乔雯婕同样义愤填膺地说道。
吴思端起啤酒喝了一口，说：“我跟老林说不好做，老林说我知道不好做，但别的公司都有三国题材的策略类游戏，说明市场还是很大的，”老林是游戏部门的负责人，吴思学着老林的口吻，“我是觉得你们组实力最强，才分给你们组做的。”
乔雯婕哈哈大笑，她说：“领导都是这样，你不也时常这样跟我们组其他同事说话吗，”乔雯婕学着吴思的表情及口吻，“我知道难，但我知道你行，不难还不找你呢。”乔雯婕在吴思面前一向心直口快。
吴思一副“你呀”的表情，把剥好的小龙虾虾仁递给乔雯婕，“吃的也堵不上你的嘴。”
俩人沉默地吃了一会，乔雯婕一本正经地说：“思哥，要不我们创业吧，创立一个我们理想中的游戏公司，开发我们喜欢的游戏。”
吴思把剥了一半的小龙虾放进盘中，脱下一次性手套，说：“不瞒你说，其实我有这个想法已经很久了，一直没有勇气去实施，今天你倒提出来了。”
“我觉得游戏是朝阳行业，我们有想法、有技术、有执行力，只要用心做出好游戏，会获得玩家喜爱的游戏，不愁公司做不起来。”乔雯婕踌躇满志地说，她的眼里闪烁着光。
吴思有点激动，他说：“好呀，之前我就在想如果我创业，想带哪些组员走，你是我想到的第一个，有想法，有干劲。”
乔雯婕若有所思地说：“我有这个想法，是因为我一个大学同学最近创业了，创立了一家做网络安全防护的公司，我算是他们的技术顾问。他们都可以，我们为什么不行？”
吴思说：“这事也不能操之过急，得从长计议，我们先找好人，就是我们的初创团队成员，团队搭建好之后，再一起商议准备做一家什么样的游戏公司，然后根据每个人的特长决定分工。”
乔雯婕点头表示认可，之后他们边吃边聊了一些具体的构想。
三个月之后，吴思、乔雯婕以及其他六个人，陆续辞职，创立了星通公司，吴思和乔雯婕是核心，他们俩的初始投资也最多，星通公司的股权分配为吴思持股40%，乔雯婕持股30%，其他六个人每人持股5%。
星通公司设立后，初创团队成员几乎一周七天，白天加晚上的待在公司工作，大家热情高涨，干劲十足，半年后就陆续推出《开心花园》《the waking dead》等自主研发的游戏。
那时候的乔雯婕和父母住在一起，因为经常熬夜，全天对着电脑工作，乔雯婕内分泌失调，脸上长满了痘痘，宋玉见她时常半夜回家，早上一大早又出门，就忧心忡忡地念叨，别的女孩子都打扮得漂漂亮亮的谈恋爱，你徐阿姨的女儿要结婚了，陈叔叔都抱上孙子了，你非得创业，你那个爸爸也是，拿钱给你折腾，天天工作到半夜，都毁容了，男朋友也找不到。
乔雯婕受不了宋玉的唠叨，找父母要了首付钱，买了套离星通公司近的精装公寓，从家里搬了出来。
自主研发的游戏很快给星通公司带来正的现金流入，加上代理运营的其他游戏，星通公司设立两年营业收入就已超过千万，员工人数达到50人，进入快速发展壮大时期。星通公司的总经理是吴思，他心思细腻，管理公司大大小小的事物；副总经理是乔雯婕，主要分管技术和运营。
乔雯婕27岁那年夏天，认识了康恒。
八月的拉萨机场，一个人来度假的乔雯婕在等行李时，感到头一阵阵眩晕，做过功课的她知道，这是平原生活的人快速进入海拔3000米以上高原时会有的反应，就是人们说的高原反应，50%至75%的人会出现高原反应，症状或轻或重。她并不惊慌，有健身习惯的她对自己的身体素质相当自信，认为适应两天就会好的。拿到行李之后，乔雯婕打车前往酒店，酒店在大昭寺附近，拉萨的市中心。
放下行李后，时间是下午五点，乔雯婕肚子饿了，她决定出门觅食。她在手机上查到一家叫“玛吉阿米”的餐吧，相传玛吉阿米是仓央嘉措情人的名字，当年仓央嘉措与玛吉阿米就是在这个地方幽会。
乔雯婕知道仓央嘉措，就是那个写“住进布达拉宫，我是雪域最大的王；流浪在拉萨街头，我是世间最美的情郎”的仓央嘉措。乔雯婕除了想来西藏看世界屋脊的神山圣湖，这些美好的词句同样吸引着她。她拿出kindle，下单一本仓央嘉措的诗集，她想象着在“玛吉阿米”喝着藏式甜茶，读仓央嘉措的诗，她的心雀跃起来。
乔雯婕穿着T恤牛仔裤，披上一件针织衫，戴上渔夫帽和墨镜，背上背包出了门，步行八百米左右，到达玛吉阿米餐吧，眼前是一座藏式风格的土黄色小楼，她走上楼，在二楼一个靠窗的位置坐下。这个位置她非常满意，抬头可以看见蓝蓝的天，往下看是八廓街熙来攘往的人群。
乔雯婕点了一大堆吃的喝的，藏式甜茶、烤蘑菇、酸奶、青稞饼、八宝沙拉、烤羊排、牦牛肉干......她把所有想吃的都点了一遍，尽管点单的服务员一再提醒她一个人吃不了那么多。她想，我好不容易来一趟西藏，说不定我这辈子就这一次机会在“玛吉阿米”用餐，浪费就浪费吧，开心最重要。
这家网红餐厅人开始多起来，十分钟之后，服务员领着一名男子问乔雯婕是否可以拼桌，乔雯婕迅速看了男子一眼，他穿一件白色T恤，外面是oversize的绿色大格子衬衫，深蓝色的阔腿牛仔裤裤尾在脚踝处卷起来，脚上穿一双白色平底鞋，180往上的身高，瘦且白净，五官俊秀，脸上带着略微害羞的笑容。
乔雯婕点头同意拼桌。
男子坐下来的时候，乔雯婕正在翻看桌边码放着的留言本，封面是乔雯婕看不懂的符号，她猜想这可能是藏族文字，里面是游客各种傻里傻气的留言。男子招手要菜单，在他翻看菜单的时候，乔雯婕点的菜一道道摆上来，几乎占满整个桌子，男子露出目瞪口呆的表情。
乔雯婕对男子说：“我点了很多，你不介意的话，我们可以一起吃，你再点桌子放不下，我一个人也吃不完。”乔雯婕见男子似乎在考虑她的提议，又说：“这些菜都刚摆上来，你也看到我没动过。”
男子立马说：“我不是这个意思，那我们一起吃吧。”他咧嘴露出一个真诚的笑。
乔雯婕拿起筷子，说：“那我就开动了。”她夹起一块烤蘑菇。
“好。”男子夹起一块青稞饼，还没咬一口就开始做自我介绍：“你好，我叫康恒，我昨天到的拉萨。”
“你好，我叫雯婕，我今天下午刚到的，这是我在拉萨吃的第一顿饭呢。”
“我是第三次来拉萨了，第一次来这家餐厅吃饭。”
乔雯婕惊呼：“你都来过三次拉萨了，每次都是来度假的吗？”
“是呀，自从前年第一次来到西藏，就每年都想来，我特别喜欢这个地方，喜欢这里的风景，喜欢这里的人，每次来都会有新的发现。”
乔雯婕心想真是个文艺青年，她说：“你这样的文艺青年，怎么会第一次来玛吉阿米吃饭？”
“我不觉得这种店非吃不可，今天正好在大昭寺附近转悠，突发奇想就想上来坐坐，也许是为了和你一起品尝美食吧。”康恒没头没脑地说了这么一句，乔雯婕不知该怎么接话。
康恒或许意识到两人并没有熟到可以开这种玩笑，转换话题道：“你是第一次来拉萨吗，身体感觉还好吗？”
“就是有些头晕，其他还好。”乔雯婕吃着酸奶人参果八宝沙拉，尽管这沙拉远不及她平日吃的沙拉精致，却别有一番风味。
“那你得注意，不要加重高原反应，慢慢走路不要跑，洗澡时要注意通风，也不要喝酒。”
乔雯婕点头表示知道，说：“本来想去体验下高原酒吧的，说有藏式歌舞表演，看来得缓两天再去。”
康恒接着说：“缓两天再去呗。其实最难受的是缺氧睡不着，本来头就疼，睡不着第二天起来就更难受，不过我有个小诀窍，睡觉前可以吃一片白加黑的黑片，既预防感冒，又促进睡眠。对了，你住在哪？”
乔雯婕听到康恒突然问她住在哪，心想这是什么意思。
康恒立马解释：“药我没带在身上，如果我们住得近，我可以拿一些给你。”
“谢谢。我就住在附近。”乔雯婕仍专心致志地对付那份沙拉。
康恒吃得并不多，他说：“我也住在附近，吉瑞酒店。”
乔雯婕眼睛大睁，说：“我也是！”
“这么巧！”康恒感叹道，他接着问：“你是来度假的吧？你一个人吗？你准备怎么玩呢？”
“我一个人啊，就定了来时的机票，两天大昭寺旁边的酒店，我没做什么攻略。”
“我也是一个人，你要是不介意，我可以做你的向导。”康恒热情洋溢地说。
“好呀，不过我这个人懒散又随意，不知道能不能跟上你的旅行节奏。”
康恒笑着说：“如果你要求不高的话，我可以根据你的喜好来安排行程。”
“我要求一点也不高，我就是葛优躺躺半天，再出去溜达一下午就心满意足的那种。”乔雯婕笑着说，她挺开心一到拉萨就结识到一同旅行的小伙伴。她和康恒互相留了电话。
这种顺利也让乔雯婕提防着，虽然康恒看着单纯无害不像坏人的样子，她问：“你是从哪里来的呀？”
“浦东市来的，”康恒理解乔雯婕的戒备，毕竟在陌生地方初次见面，他拿出包里的身份证，摆到乔雯婕面前，“放心吧，守法公民一个。”
乔雯婕看一眼身份证上的照片，再看一眼对面坐着的康恒，说：“你身份证照片挺好看的。”
“我可以理解为你在夸我帅吗？”康恒坏笑着说。
乔雯婕对着康恒的身份证拍了张照片，说：“有备无患，我已经把你的身份证照片发给我的闺蜜了。”说着把身份证递还给康恒，她并不打算把自己的证件拿给康恒看，何况她在做自我介绍时，留了个心眼，介绍自己的名字是“雯婕”。
吃完东西，乔雯婕叫来服务员买单，康恒说我来吧，他把钱付掉。乔雯婕计算了AA的金额，拿现金给他，他不肯收，说下次你请就行。
从餐吧出来，康恒问乔雯婕是否直接回酒店。
“是的，我一早起来搭飞机，现在头还在痛，想回去休息。”乔雯婕抬手揉了揉太阳穴。
康恒说这样也好，俩人便一同步行回酒店。走到酒店大堂的时候，康恒问乔雯婕住几楼，乔雯婕说住5楼。
康恒说：“我住3楼，一会你在5楼电梯口等我，我把药给你。”
乔雯婕说好。
康恒在5楼电梯口把药拿给乔雯婕，并叮嘱她好好休息，就搭电梯下楼去了。乔雯婕在往房间走时，心花怒放地哼起了小曲，一蹦一跳起来，她突然想起高原不能剧烈运动，又停下来慢慢走。
乔雯婕洗完澡，窝在床上看仓央嘉措的诗集。她读到那首有名的《十诫诗》：
第一最好不相见，如此便可不相恋。
第二最好不相知，如此便可不相思。
第三最好不相伴，如此便可不相欠。
第四最好不相惜，如此便可不相忆。
第五最好不相爱，如此便可不相弃。
第六最好不相对，如此便可不相会。
第七最好不相误，如此便可不相负。
第八最好不相许，如此便可不相续。
第九最好不相依，如此便可不相偎。
第十最好不相遇，如此便可不相聚。
但曾相见便相知，相见何如不见时。
安得与君相诀绝，免教生死作相思。
乔雯婕慢慢品读几遍这首诗，美好而悲戚，但这种情愫她体会并不深刻。她看到康恒给她发的短信：吃完药早点休息，明天睡到自然醒来，再跟我联系。愿你好眠，明早起来头就不疼了。
乔雯婕回复他一个笑脸的表情，心里美滋滋的，她下床把药吃掉，看一眼时间将近九点，便关灯躺下。乔雯婕在床上翻来覆去很久才睡着，第二天醒来时已八点过，她坐起来，感觉头没那么疼了，开心地收拾起自己来。
乔雯婕穿一条红樱桃图案的深蓝色裹身裙，黑色的长卷发随意披散着，她仔细地化好妆，喷上香水，给康恒发短信：我可以出门了，你呢？
她很快收到康恒的回复，说他在楼下吃早餐，让她也下去吃。
康恒一见到乔雯婕，就说：“你今天真好看。感觉好多了吧？”
“好多了，你的药管用，我本身也是女汉子，头已经不怎么疼了。”乔雯婕拿了牛奶麦片和水果来吃。
康恒已吃完早餐，开始讲他的行程安排：“你第一次来拉萨，我们先在拉萨市区逛逛，布达拉宫、大昭寺、色拉寺、西藏博物馆什么的。西藏最美的景色在路上，如果你想去海拔低一点的地方，我们可以去林芝，去看雅鲁藏布江大峡谷、南迦巴瓦峰；如果你身体素质不错，我们可以去海拔高一点的地方，到日喀则去看珠峰大本营、卡罗拉冰川，甚至去到平均海拔4000米以上的阿里地区，看冈仁波齐神山、古格王朝遗址。”
乔雯婕兴奋起来，她说：“我们走后一条线路，我要去看最壮美的神山圣湖！”
康恒笑眯眯地说好。
吃完早餐，俩人打车来到布达拉宫门口，神奇雄伟的布达拉宫，乔雯婕不是虔诚的佛教徒，她站在山下广场看布达拉宫时，心里深受触动，呆呆地凝望着。康恒没有打扰她，他打开相机记录下这一美丽瞬间。
乔雯婕发现康恒在拍她，才回过神来，说我们进去看看吧。
在接下来的两天里，他们去大昭寺转经、去色拉寺看辩经、去西藏博物馆看唐卡，去吃藏餐，乔雯婕觉得跟着康恒很安心，她什么都不用操心，跟着走就好，康恒不仅耐心地讲解景点的典故传说，他还特别会拍照，会指导乔雯婕站在哪里拍，摆什么造型，乔雯婕170的个子，只有50公斤，本身就是衣架子，康恒把她拍得特别好看。有时连拍几张乔雯婕觉得可以了，康恒还不满意，他一定要拍到乔雯婕在此地最美的照片为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