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亲王府墨竹院
濮阳钰碎负手立于窗前,墨玄忽的现身,在门口轻唤:“世子!”
濮阳钰碎转过身,走到桌前坐下,道了一声进,墨玄便推门走了进来。濮阳钰碎在桌上扣了扣手指,没抬眼,“如何?”
墨玄忽的跪了下来,“未能找出暗桩,还请世子责罚。”
濮阳钰碎摆摆手,“起来吧,本也没想凭着这一点线索就找出他新布置的暗桩。”
墨玄起了身,有些不甘地道:“那魏子髓已经查到了李小姐身上,属下担心安阳侯也会有所怀疑。”
濮阳钰碎嘴角微勾,“洛长安如今最是关心他的妹妹,哪里还会想到李清怜那处去?”话落,濮阳钰碎瞧见窗外华亲王进了院子,将桌上的信纸递给墨玄:“派人给宫里送去,传膳吧。”
墨玄走出门外正好碰见要进屋的华亲王,行了一礼。华亲王摆手,问道:“钰儿可在屋里?”
墨玄点点头,华亲王越过他,进了屋,墨玄也去了小厨房。
华亲王一进屋就见濮阳钰碎坐在桌前,濮阳钰碎起身叫了一声父亲。华亲王看了他一眼,开口问道:“今日你去传了旨?”濮阳钰碎点点头,华亲王脸上带了一丝不悦,走到桌前坐下,“即便那是安阳侯的妹妹,又如何值当你亲自去传旨,凭白掉了身份!”
濮阳钰碎没答话,坐了下来,华亲王见他不答话,又道:“大事未成,休得动了不该有的心思!”
濮阳钰碎抬头,见墨玄端着午膳站在门外,对着他招手。墨玄进了屋,将饭菜放下,又转身出了屋。濮阳钰碎伸手给华亲王盛了一碗羹汤,“父亲放心,儿臣自是不会忘。”
华亲王看了濮阳钰碎一眼,接过碗,“你有分寸便好。丞相府那边也莫要冷待了,那李清怜……”
濮阳钰碎放下筷子,打断了华亲王的话,“父亲觉得李丞相能让他女儿做一个世子侧妃?”
华亲王一听这话,也放下了筷子,看着濮阳钰碎道:“那李清怜心慕你,这伏丘谁不知,世子侧妃如何做不得!我看你就是被那洛桑梓迷了心窍,那丫头如何能有大事重要!”
濮阳钰碎看着华亲王,声音清冷了几分:“父亲以为儿子娶了那李清怜,那安阳侯的妹妹受了委屈,那安阳侯还会为父亲所用,儿子劝父亲莫要顾此失彼。”
华亲王听濮阳钰碎冷了声,立即起了身,历声道:“你究竟是为大事着想,还是顾着你那点私情,你自己心里有数,那李清怜定是要进这门的!”话落,华亲王拂袖出了房门。
濮阳钰碎看着华亲王出门,也未阻止,拿起碗筷,继续吃起午膳来。
怡心坊内,魏子髓低头把玩着手里的茶杯,看也没看站在一旁的嬷嬷,“宫里御医那么多,皇后娘娘怕是找错了人?”
那嬷嬷一听这话,一下子跪了下来,看着魏子髓道:“还请魏公子看在那玉镯的面儿上,且随奴婢进宫吧。”
魏子髓抬头看向那站着的嬷嬷,眼里意味不明,“皇后娘娘将那玉镯还于我不就是为与我撇清关系,嗯?”
那嬷嬷一脸惶恐地低了头,“魏公子会错皇后娘娘的意了。”
魏子髓放下手中的茶杯,往后一趟,半倚在软塌上,“哦?那你到是说说皇后娘娘是何意?”
那嬷嬷低着头道:“皇后娘娘心知魏公子心属洛小姐,这才退了穗禾公主与魏公子的婚事。”
魏子髓嗤笑一声,“皇后娘娘真当我魏子髓是三岁小儿?在那之前穗禾公主与安阳侯议亲可是满城皆知之事。”
那嬷嬷还欲开口,云书便推门走了进来,见屋里跪着一嬷嬷,眼里稍稍一愣,旋即又笑了起来,“这又是怎的了?”
魏子髓看着云书走近,瞥了他一眼:“如何?”
云书走到桌前,给自己倒了一杯水,就着茶杯一饮而尽,看着魏子髓摇摇头,“洛丫头是铁了心要嫁给那濮阳钰碎,竟是不由分说地就撕了那信纸。”
云书话落没听见魏子髓开口,偏头看向他,见他低着头神色不明,摇了摇头,正欲开口劝上一劝,就听见魏子髓轻笑两声,随即又低低地笑了起来。云书一脸不明所以:“你该不会是魔怔了吧啊?”
魏子髓抬头看向他,“果然,从小一起长大,即便小师妹不承认,她自是和我一样的。”
云书听了这话白了他一眼,又看向地上的嬷嬷,问道:“你是哪位宫里的,来这儿作何?”
那嬷嬷看了看躺在软塌上的魏子髓,这才开口道:“奴婢是皇后宫里的,七皇子昨日夜里发了高热,御医们都束手无策,皇后娘娘这才遣了奴婢来请魏公子进宫。”
云书挑了挑眉,“据本阁主所知,这京城里医术最好的是那华王府世子吧,怎的寻来了这怡心坊,皇后娘娘莫不是年纪大了,也糊涂了?”
那嬷嬷看着云书,“公子这话是何意……”
魏子髓忽的挥了挥手打断了那嬷嬷的话,坐起了身,“你便进宫走一躺吧。”
云书看了他一眼,起身,埋怨了一句:“尽让人干些跑腿儿的活儿。”话落当先出了房门。那跪着的嬷嬷看了魏子髓一眼,咬了咬牙起了声,跟着出了房门。
魏子髓看着打开又关上的门,轻嗤道:“我倒是不知道这皇后葫芦里卖得是什么药了。”半晌,魏子髓起了身,拂了拂衣衫上的些许褶皱,抬步出了房门。
皇宫清宁宫
皇后拉着穗禾公主坐在主殿内正吃着茶,进来一个嬷嬷,对着皇后恭敬地道:“皇后娘娘,张嬷嬷领着人回来了。”
皇后微微点头,正要说话,却被穗禾拉了手,穗禾起了身,对着皇后一礼,“母后要见客,儿臣这就告退了。”
皇后摇摇头,起了身,“是母后从宫外请来给你皇兄看病的,你这便陪母后去你皇兄宫里吧。”话落,皇后拉着穗禾向外走去。
穗禾心有疑惑,忍不住道:“皇兄的病太医不是已经开了药说是无事了吗?”
皇后拍了拍她的手,没说话,只拉着她往殿外走去。
穗禾由皇后拉着出了殿门,便瞧见一红衣男子在殿外低着头,一头墨发仅用一条红色发带高高系住,额前几缕碎发和着红衣被风微微吹动。就在她看着他时,那人却是抬头看向自己,嘴角勾起一个好看的弧度,“没想到进宫治病,竟也有美人相伴。”
穗禾一听这话立即羞红了脸,低了头向皇后告了一声退,便领着婢女离开了。皇后一见来人不是魏子髓,也应了她,转头看向一旁的张嬷嬷,“这是何人?魏子髓呢?”
张嬷嬷一听皇后问话,立即跪了下来:“皇后娘娘……”
“在下赤云阁阁主,进宫为七皇子看病。”云书不等张嬷嬷说完便开口道,“请问皇后娘娘,可还需在下给七皇子看病?”
皇后脸色不好地挥挥手,转身回了殿内。跪着的张嬷嬷立即起了身,对着云书道:“公子请随奴婢来。”
云书看了关上的殿门一眼,跟着张嬷嬷向着七皇子的住所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