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觉得我们似乎忘了什么事。”
梁子雯打着哈欠，有些意兴阑珊地嘀咕着，看向外面不算快速倒退的风景，空目凝神，半晌突然惊呼出声：
“之前我们揍的那几个人，我们走时好像还躺在地上呢！”
阮棉依点了点头，端的是举止不乱、丝毫不慌，平静的继续看着平板的播放画面。
“呵，替朱明宁说话的时候那么坚定护短，这会轮到他们了，你倒是无动于衷。”
路鸣莞不放过丝毫打击阮棉依的机会，直接冷哼出声：
“果然哪怕是你，也不过是个双标狗。”
阮棉依这才有了些动静，却是撕开之前她拿出来的几包膨化食品，看着剧情中那个手刃恶心怪物的女主角由衷的羡慕。
她也好想这么厉害。
气氛一下子沉寂下来，梁子雯暂停了播放，颇有些尴尬：
“喂，棉依？”
从剧情中回过神的阮棉依愣了愣，歪着头看了看仿佛睡着歪到一边的年陌尘，又看了看另外两个，使劲回想了一下才开口：
“啊，那个啊。”
“由于现在丧尸五感较弱，我让陌尘帮忙盖了塑料布。”
路鸣莞很讨厌她这幅掌控一切的模样，问话咄咄逼人：
“塑料布有什么用？那东西根本挡不住人，对他们还说根本就是杯水车薪。”
阮棉依深以为然地点点头，又咔嚓了两口零食，才继续说：
“塑料是一种很难降解的材料，近年来对古时那些掩埋的塑料做了大量的集中性清理，大多都做成新的塑料产品循环利用，依旧保留了很好的密封性，在现在其实是可以掩盖人类气息的。”
“比起棉布之类的密封性好的多，不过要注意呼吸就是了。”
梁子雯对于阮棉依这种将知识运用到现实的能力着实佩服，越发对于半路进来的路鸣莞看不过眼起来，但是碍于同队关系，她只是重新点开了播放。
瞬间，阮棉依再次沉浸在剧情里，无视一切周遭事物。
说起来，她为了好好活下去，已经有约摸好多世没看过电视剧了，没想到还挺好看的。
“棉依，你真厉害。”
梁子雯由衷地赞叹，在看到路鸣莞明显难看的神色时显得更为愉悦，眯着眼就转过头。
“你没有告诉他们注意呼吸吧？”
路鸣莞气不过，不由得继续找茬，完全就是怨怼。
只是这次，年陌尘却好似被吵醒了，蹭到阮棉依肩头，他的声音懒洋洋地传过来：
“我把他们运到之前的车上了，本来就没真的晕，估计早就溜了。”
路鸣莞瞬间噤声，羞红了脸，只觉得自己被耍了。
她也不知道为什么，明明平时还算冷静的，可是在看到阮棉依时，她的心里就不断翻腾出惊涛骇浪，浓稠的怨念和恨意甚至要淹没她。
她要冷静。
阮棉依根本就没在意，也或许是听到了懒得开口理会，只不过稍微挪了挪让年陌尘不至于靠的那么累，对于视频是前所未有的关注。
她最大的愿望是活下去，但是一直以来有个小小的执念，那就是如果可以直接拎起一个人的后衣领，然后将人轻松的扔出去就好了。
她很务实，对于异能基本没有什么妄想，所以这个执念不过是自娱自乐罢了。
梁子雯默默看了眼依旧闭着眼的年陌尘，有些感叹：
真是可惜了，棉依和她一样喜欢肌肉型的男人，年陌尘没戏。
“我们前面似乎有大批丧尸聚集，要绕路吗？那个商务楼里似乎有不少人。”
突然，朱明宁扒开挡住前后的幕布伸出头来，让还在幻想肌肉猛男的梁子雯猝不及防看到这张白白净净文弱书生的脸，直想将后面的蜘蛛扔过去。
实在是太戳破少女心了吧！
因为幕布被拉扯而使得画面有些扭曲，阮棉依皱了皱眉头，示意梁子雯关掉播放，随后将年陌尘小心的推了推，才走过去拉上布看向前面的场景——
那比起朱明宁的形容显得要可怕得多，办公大楼前全是伸着手抬着头仿佛在呐喊的丧尸，他们穿着各式各样的衣服，却寂静无声的在宣扬着什么。
而最引人注目的，则是那办公大楼的强化玻璃墙里，影影绰绰仿佛有人在走动。
断臂残肢铺落一地，诡异的却是有红绿两种颜色，亲切的交会盘桓成静态的画，仿佛盛开的血红鲜花被墨绿覆盖。
而那些残肢里，时不时有比之婴儿头部还要大的黑色虫子窜出，密密匝匝铺满一片，一会又全部消失不知去向。
丧尸、虫、人……
这些东西，怎么会都聚集在这里？
阮棉依有些警惕起来，看向那栋大楼有些不明所以。
到底是什么这么吸引着这些怪物？它们应该五感不强才对，现如今却是如此同步的朝向，看来是已经演变成了另一种生物，能感应到不同的东西。
“到底是怎么回事？”
路鸣莞也走向前来，看着那诡异安静的一面也是愣神，随即仿佛冷笑了一下：
“他们这个样子倒是和你挺像的，之前你不也是闻到我身上那什么莫名其妙的味道了吗？他们怕都是和你一个狗鼻子。”
她的意思不言而喻，就是在说阮棉依很有可能变成丧尸，毕竟她根本没有闻到她所说的那些味道。
“你鼻子那么厉害，快闻闻，那里有什么。”
她语带嘲讽，直说得一旁的朱明宁都觉得不对味来。
“在我们的鼻子里，嗅觉神经的作用不止是来闻气味的。”
阮棉依很冷静，似乎已经失去了生气的意识，只是很尽责的解释道：
“这在几千年前就被证实了。”
“嗅觉神经可以探测到我们闻不出的化学物质。而信息素，他们通过汗液发送无味的气息，我们的大脑，是能探测到这些信息的。”
“信息素几乎囊括了你的健康状态和遗传信息，说起来，它会让你自发的寻找具有最佳信息的配偶。”
“所以我想，我只是形容出了你信息素的衍生味道吧，请不要在意。”
她笑了笑，却是让路鸣莞几乎要站不住。
这个阮棉依比她想象中的还要危险，普通人怎么可能闻到这些？如果被她加以利用，那么她的秘密将会无所遁形。
“厉害了棉依，你快闻闻，我什么味道！”
本来缩在座位上不肯面对现实的梁子雯瞬间兴奋，咻地一下跑过来举着手臂就凑到阮棉依的鼻尖。
阮棉依：……
“说来也奇怪，我闻不出普通人身上的味道。”
她很淡定的接话，却看见那栋大楼里似乎有人在向他们挥手。
“那边那个人，有没有觉得很眼熟？”
阮棉依眯着眼，看向那个站在玻璃门里面呈“大”字形挥手的人，由于动作幅度很大，只要稍微注意，很容易就能看到。
“好像是……秦乐？”
这次，换路鸣莞惊疑不定了，不过是才分开不久，这个人竟然已经到了这里？他们虽然绕了路，但是几乎全程都有开车，不可能比他还要慢。
“看起来活蹦乱跳的仿佛没什么危险。”阮棉依点了点头，“为了安全起见，我们再往后退点，如果这群丧尸都离开的话，我们就过去看看。”
“如果他们一直不离开呢？”
朱明宁咽了咽口水，只觉得一阵反胃，不由得问。
“我们拿了不少吃的，不过还是要节约。”
阮棉依说着，面无表情地盯着那个欢快的由“大”变“人”的夸张动作，语气有些冷淡：
“明天那些东西还未离开，我们就直接走。”
“你还真是无情，那小子追了你近三年了吧？”
路鸣莞忍不住出言，虽然秦乐和她也不对盘，但是多多少少，他们俩还是常有接触的，以至于她还是带了讽刺。
“他有问题。”
阮棉依语气干净利落，对于这个秦乐多了几分探究：
“我们到这，比起其他人来说基本没费时费力，但是这个秦乐却快我们一步到了这种地方，他是如何做到的？”
“你怎么知道他不是一开始就出了学校？你见过他？”
路鸣莞持续提问，虽然她确实和秦乐分开后就遇到了他们，而她也抱有怀疑，但是这不代表她会顺从的同意阮棉依的观点。
阮棉依淡淡瞟了她一眼，勾了勾嘴角：
“我太忙了，所以对其他的东西不太在意，但是这并不代表你们能瞒天过海。”
背脊突然攀上了丝丝缕缕的寒意，路鸣莞望进阮棉依的眼中，仿佛看到了如同实质的冰冷。
“你都知道了？”
路鸣莞不死心的反问。
“我应该知道些什么吗？”
阮棉依收回目光，只觉得那包裹住她的味道越发浓烈，仿佛身边的人情绪起伏极大。
也不知是什么时候，她有了这种如同实感的嗅觉呢。
“好歹同学一场，我们……”
路鸣莞的声音有些微弱有些不甘，她甚至不敢看阮棉依的眼睛，只是嗫嚅着，让人听不真切。
“我知道。”
阮棉依点点头，如水的平静。
“棉依你快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