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云洛欲言又止,而江兰月低着头,不胜娇羞的样子,娉婷看在眼里,有什么从脑中一闪而过。
“洛儿,既然事情已经发生了,你也别想太多了,江姑娘也不是外人,又聪明漂亮,再者她也不再乎身份,父皇给你们挑个日子,你把她纳了做侧妃,也不算委屈她了。”这时,天启帝开口了。
江兰月?侧妃?这样的字眼落到娉婷耳中,令她一震,这是怎么了,皇上在说什么,什么身份?什么侧妃?
听到天启帝的话,江兰月头垂的更低,从那红红的耳垂就可以看出她有多害羞。
云洛看向娉婷,他平时剔透明澈的眼眸带着一些不知所措,还有深深的歉意。
“王妃,既然洛儿醒过来了,下毒之事朕就不再追究,你好自为之即是。”天启帝朝着娉婷淡淡的说道。
“是,父皇。”天启帝的话并没有让娉婷心头一松,反倒是有些沉甸甸的。
“洛儿醒了,朕心底的大石总算落了地。”天启帝站起来,走到云洛床前,拍了拍他的肩膀道:“好好休息,父皇回宫了。”
“父皇,儿臣……”云洛看了娉婷一眼,又瞥向江兰月,眼里神色复杂而纠结,更多的是面对着娉婷时的心虚。
“王妃啊!云洛纳侧妃之事就全权交给你了,你可要认真办理,可千万不能委屈了人家江姑娘。”天启帝边往外走边说道。
纳江兰月为侧妃?这一下,娉婷总算听明白了天启帝的意思,她压下心头浓浓的疑惑,不敢置信的看向云洛,问道:“纳侧妃,谁纳侧妃?”
云洛垂了双眸,不发一言,其实不是他不想说,而是他不敢,他怕他一出口就是不想纳侧妃的话,这也是他心里最真实的想法,但他不能,他已夺了小师妹的清白,他不能置之不管。
“自然是洛儿纳侧妃了。”天启帝刚踏出房门的脚又缩了回来,他转头看向娉婷,道:“江姑娘父母都不在,但如今发生了这样的事,朕就做主让她入了王府,总不能苛待了她,江姑娘,你认为呢?”
“兰月一切凭皇上作主。”江兰月羞答答的说道。
“为什么?怎么突然……”为什么突然就要纳妃,还是云洛刚醒来的第一天,娉婷不明白,还有,皇上嘴里说的这样的事,到底是发生了什么事,为什么她什么都不知道,“为什么突然就要纳侧妃?”
云洛的目光闪了闪,眼睛瞥到娉婷的神情,心里闷闷的难受。
“师嫂,大师兄与师妹……”无涯忍不住开口了,但他一张口,接下来的话却不知如何说出口,他总不能直接说大师兄与小师妹已经有了夫妻之实吧!
“洛儿,你告诉你的王妃,昨晚发生了什么?”天启帝本想直接说的,但想一想,还是觉得不妥,这事还是由当事人开口比较好。
“昨晚……昨晚……”云洛觉得好难启齿,跟自己心爱之人说自己与别的女人有了关系,他怎么能说得出口。
“昨晚怎么了?”娉婷的第一感觉就是昨晚她和他的缠绵悱恻,但听云洛的语气,后面好像发生了什么别的事情。
“昨晚……”云洛闭了闭眼睛,压下心头涌上的烦闷,“昨晚我和师妹已经……已经有了夫妻之实。”终于,云洛还是说出了口。
“轰”娉婷脑子一片空白,脸上的血色褪的干干净净,她不可置信的瞪着云洛,嘴唇哆嗦着,“你……你……”
看着娉婷毫无血色的脸色,云洛阵阵抽痛,他后悔了,话一出口的时候他就后悔了,他知道他已经伤到了她,可是,事情已经发生,他能瞒住她一时,瞒得住一世吗?
“你……你是说,你和她……”娉婷哆嗦着伸出手指,朝江兰月指去,“你们……你们俩个……”
江兰月抬起头来,脸上满是歉意,“王妃姐姐,对不起,都是我的错,昨晚……”她娇羞的看了一眼云洛,“大师兄他……我们已经……”
话没全说出口,但娉婷已经明白了她的意思,她和云洛已经发生关系了,为什么会这样,自己被人打晕之后,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江姑娘,你不用担心,洛儿是个负责任的人,既然他与你……肯定会好好对你的,你且放心就是。”云洛中毒以来,江兰月衣不解带的照顾,让天启帝甚为满意,云洛府中除了一个王妃,没有一个姬妾,如果把江姑娘纳入府中,倒也不失为一桩美事。
“谢皇上,师兄他……”江兰月羞涩的看向云洛,“大师兄,你一定会对月儿好的对吧!”
云洛下意识的点头,但触及娉婷控诉的目光,他心头一窒。
虽然不知道云洛为何与江兰月发生了关系,但从听到云洛亲口说出与江兰月有了夫妻之实时,娉婷的心就冰冷一片,她想大声的问一声云洛“为什么”,昨晚他那样对她后,又与别的女子上了床,他怎么能那样,他怎么能这么对她。
“你怎么说?”半晌,她开口了,语气平静,但云洛还是从她的话语里听出了颤音,他抓着锦被的手一紧,原先的心虚与歉疚化成一片汹涌的疼痛,他终究是伤害到她了。
可是,师妹的清白之身给了他,虽然是在他意识不清的情况下,但终究是他认错了人,他得负起这个责任。
“娉婷,对不起,我得给师妹一个名份。”云洛瞥到被单上那醒目的红色,轻声开口,虽然他不愿,也不想,但不得不为之。
他要给江兰月一个名份,娉婷指甲抠到手心的肉里,有血沁了出来,她却丝毫感觉不到疼痛,她听到自己的声音说道:“所以呢?”
云洛看着她,眼里满满都是歉意,“我要纳月儿为侧妃。”
我要纳月儿为侧妃!我要纳月儿为侧妃!娉婷脑子里只有这一句话,反复轮转,她咬着下唇,努力不让自己尖叫出声,他要纳侧妃了,他怎么能?
胸口像破了一个大洞,有风呼呼的吹进来,又流走,娉婷已没有了丝毫感觉,唯一的,只有麻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