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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接连死去的主角到底算不算真主角

胡路看看自己的手,摸摸自己的头发,捏捏自己的脸,完全不敢相信在这样的痛苦之后,他还会有活下去的可能。直到当他摸到自己怀里的小册子,他才相信自己复活的事实。

当然,一个莫名的猜测已经悄悄在胡路心里生根发芽。

死过一次,胡路无比珍惜再活一次的机会。

森林里太过危险,哪怕从心的一匹,胡路也要去找到一个人类的聚集点。

有水声就证明有水源,而水源,则代表了存在人类聚集点的可能。

踩在柔软黄草上,胡路循声走了不是很久就发现水声的来源。

那是一条胡路不知道该怎么形容的大河。

两岸间隔极宽,胡路一眼看不到对岸,只能隐约看到对面藏身在迷雾中的群山。

通过这些山,胡路至少可以确定这还算是一条河,只不过太过宽阔,看不到对岸而已。

河水呈现墨绿色,越接近河中心,水的颜色越黑。

胡路不敢走近河流,只敢远远沿着大河走向下游。

走了很久,胡路在昏黄太阳下喘着粗气。他十分口渴,流下的汗水早就被烈日蒸干。实在因为干渴得受不了,胡路只能小心翼翼走近水边。

岸边的水流十分清澈,河底那些反射着阳光,晶莹剔透的五颜六色的晶石看起来非常美丽。

左右都看了看,胡路双手捧起一点河水,试探地抿了一下。

河水十分清甜,没有什么异味。

虽然喝生水不是太好,可胡路已经压抑不住自己饮水的冲动。

双手捧起河水,胡路喝了一小口。

清爽水流滋润了他已经劳累一天的身躯,他非常享受,恨不得跳进水里。

不停喝着水,手掌的大小已经无法满足胡路,他干脆将头伸进河里,大口大口吞咽着清澈河水。

解决口渴的问题,鼓足干劲的胡路干脆就沿着岸边快速走着。

终于,在天色即将黑下去,月影已经印上天空的时候,胡路找到了一片木屋聚集点。

在这些木屋外,建立着整整一圈的木制围栏,一个白胡子的干瘦老人坐在围栏缺口呆呆的看着远方森林。

胡路见到人类,高兴非常,三步并作两步地奔至老人面前:“您好~”

不知道这个世界是不是还会讲他听得懂的话,胡路弯着腰,尽量让自己看起来毫无威胁。

不出意外,这个人就是传说中的新手村村长。这样想着,胡路的态度就放得更低了。

老人看了他一眼,缓缓站了起来。

见到这一幕,胡路也跟着站直身子。

老人的眼里满带沧桑,那是一双历经时间风雨才会诞生的眼睛。

两人相顾无言,直到月华照耀良久。

突然,老人在胡路等得有些心慌的时候,出手了。

那是一把刀,一把精美而灵动的银色长刀,宛若游龙。

胡路看清了老人的动作,身躯却无法让他反应过来。

“噗~”

胡路带着悲伤、愤愤、悔恨,再一次看到了自己的人生跑马灯。

他总觉得,这里所有的画面都在说着一句话。

来啦老弟!

再一次于大玉石上复活,胡路的悲伤已经化为河流。

“我丢!”出离的愤怒驱使着胡路,作为一个穿越者,还是一个能复活重来的穿越者,他的内心是高傲的。

就算没有前辈们那么逆天的金手指,可他胡路也不是一个任凭新手村村长欺负的存在!

接下来,是持续整整十次的报复行为。

……

满带愤怒的先出手偷袭:被老者一刀斩之。

……

制造一把长矛,想远处偷袭:被跨越时空的一刀,斩成没人认得出的模样。

……

经历整整十次死亡的恐惧,胡路再次站在这位为胡路带来无穷恶梦的老人面前。

两者间没有半点互动,胡路自顾自径直走入这座小村。

老者仿佛没有看到胡路,仍然看着远处森林。

不理会这个守门老人走入村里,这就是通过方法。

村子很小,只住着零零散散几户人家,都是一些木房,盖着茅草。胡路脚步熟悉地走在村里,脚步不停歇地走入村中心的寒酸小木屋。

在这座小村落里,只存在这么一个安全点能让他活到第二天。这些都是用十条命试探出来的情报,十分珍贵。

而且,什么死多了就习惯了的说法,全是在扯淡!因为死亡,真的很深刻,很痛苦!

在小木屋里安稳渡过一夜,第二天的阳光将睡梦中的胡路唤醒。整理自己的衣装,胡路打开木门。门口,一位脸上带着狂喜的老大爷正安静站立着。

“喜大爷,你给我滚吧!”胡路大声说着,明明双腿已经吓得发颤,胡路却还是咬牙硬气地说着。这是胡路的第421条命。听到这句话,喜大爷摇摇头缓缓离开。瘫在地上,胡路觉得自己终于从鬼门关走出来了。他想大笑,却突然忘记怎么去大笑。

很快,整理好自己,胡路出了门。

当他打发完喜大爷之后,这一天都是绝对安全的。

在村子里快速找出几个干饼和一壶水,胡路慢慢走回自己的木屋。

吃饱喝足,这一夜睡得再安稳不过。所谓肚里有粮,睡觉不慌。

第三天,天刚蒙蒙亮,一个巨大的嗓门就开始在胡路门口大骂:“该死的杂种!你这个不知好歹的竖子!”

听到这些话,胡路早就准备好一切,打开房门。没有一丝惊慌,胡路淡然回道:“原来是怒婆婆您老人家,不知小子做错何事,小子改就是了。”

接下来的十几分钟,不管怒婆婆说了什么不带重样而且十分恶毒的话,胡路全都受着,一脸淡然。

骂骂咧咧一个小时,怒婆婆带着一脸怒容晃晃悠悠走远。

第1024条命终于安全活下来,胡路却依旧淡然。

不动声色地在村里找出几块肉干、一壶水,胡路平静地回到房间。不知道是不是这个世界有什么不染污渍的规则,几天没洗澡,胡路身上到现在都没有半点异味。

第四天悄然来临,吸上一口最清新的空气,胡路打开房门。

一个愁眉苦脸的老公公坐在门前,时不时叹气。

“忧公公,我给您讲个笑话吧。”

死在这里三百次,胡路连忧公公早上习惯哪只脚先出门这种事都知道的一清二楚。

忧公公念叨着:“我担心这天突然塌下来……嗯,算了,你讲吧。”

这算是同意了胡路的请求。

“从前有个剑客,他人很冷,心很冷,剑很冷,最后冷死了。”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忧公公笑了,笑得放肆而轻松,直到笑出眼泪。忧公公走了,带走了胡路的忧伤。

看着忧公公消失在远处,胡路赶紧跑去村口。

“苦酒…果然是在这里!”没理村口发呆的村长,胡路从他背后找到一写着苦字的酒瓶。

村长算是整个村子里最安全的存在吧,只要不理他,无论做什么都不会有危险。当然,妄图攻击的结果便是在悲伤河流中打出GG。

找到关键道具苦酒之后,胡路再次踏上满村翻找食物的路途。

围着村子逛到中午,胡路才带着食物回到居所。

死了一千多次,这里的每条道路,胡路都能闭着眼跑完。

第四夜的天空只有十一个月亮,却多出不少星星。

第五天,胡路这这里只去世了9次,算是一个不错的好成绩。

来者名为思爷,是一个有故事的老人。他,没有酒。

老人身上的每一颗细胞似乎都有故事,等待着向外界述说自己的经历与悲喜。

默默将苦酒递给思爷,胡路久久无话。思爷走后,胡路不再执着于过去。

今天的胡路心情不算太好,不知道是不是受到明天来客的影响。

他没有出门。

夜里,天空就只剩下六个月亮。

璀璨星海闪烁,胡路伸出手,觉得这些星斗只手便能摘个干净。没有负担,胡路很快就迎来第六天。

“呜呜呜~”哭声从屋后传来。胡路走到屋后,看到一面色悲苦、泪流满面的老人。

胡路坐在悲老身旁,默默陪伴着。

哭声不绝,快乐、悲伤、相聚、离别,悲老哭到下午,哭得眼泪穷尽。

最后,在月光亮起的时刻,悲老拍拍胡路肩膀,带着微笑离开。胡路想哭、想笑,却已忘记悲哀和喜悦。

到这里,胡路已经是一个死上整整1500次的蓝人了。

“这里马上就要灭亡了!”大叫着,恐奶奶直接就撞破胡路家门。

“安心,恐奶奶,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胡路早早等待着,在恐奶奶冲进来的那一刻马上安慰她。并将一张从小册子里撕下来的,画着某种奇怪法阵的纸交给恐奶奶。

“这是一张平安符,很灵的,绝对能保佑你万事大吉。”

忽悠着,恐奶奶怀抱着这张平安符,晃晃悠悠离开胡路的家。

失去恐惧,胡路胆子大了不少,直接将某个食物储藏点的食物搬回家。

1800次。

胡路咬破自己的手指,用血在小册子上画上一划。在这上面,已经有了整整1800道小小血迹。

是夜,惊老太太缓缓从胡路床底爬将出来。

终于,在胡路毫无波动的面孔面前,惊老太太灰溜溜离开。

至此,这七位意义非凡的老头老太太就不会来打扰他了。

之后,什么都没管,胡路安然渡过十天休息日。

第十九天,生带来胡路余生剩下多少时间这个毫无意义的消息。

生不停的数着,在数完108下后,祂给出了两个选项。一:拥抱生,得到无数倍的生命。二:远离生,舍弃三分之一的生命。

在这里,胡路只死了一次,是在经历无尽岁月后,看到天地老去,万物衰败的时候,自我了断。

只有第二个选择才能接着走下去。

第二十天,死来了。

死亡抓住胡路,不断威胁。

不能闭眼,胡路一寸寸清晰而且仔细的看完整整十八个惨烈的酷刑。之后,死给出了三个选项。

一:拥抱死亡,会立即死亡,但死后灵魂永远不会腐朽。

二:远离死亡,灵魂依然不朽,但肉身会一步步老去,堪比酷刑。

三:忘记死,生命将只剩下十四天。

死过两次,胡路的生命只剩下最后的十四天。但他的心却没有半点波澜,十分淡然就接受了这个噩耗。

第二十一天。

口鼻带来整整一桌香到极致而且美味无限的佳肴。

可惜,这些菜不能吃,这些香不能闻。

死上整整三千次,到最后胡路已经瘦成皮包骨。就算断绝七情,口鼻之欲同样是一道天堑。

第二十四天,耳目带来绝世天籁与无上美景,听上一息就能享三千年寿命,看上一眼便能得八千载岁月。

到胡路的第6000条命,他便已经到达了见之未见,听之未听的境界。

在第二十七天,胡路会浑身绝痒而不可抓。忍之则过,不忍则因为皮肤被抓烂而痛苦死去。

在这里,胡路不得不感谢前面的那些老人,只不过忍耐一百次,胡路就达到强行忍下这一切的境界。

一次性活到第三十天,胡路有些想为自己的不易庆祝一番,却不知如何开始。这一天,以往所有的瞬间或是长久的念头同时涌现。

这些念头皆化为真实,过往种种,一切的一切,全是胡路最渴望得到的。

死完这第一万次整,胡路已挥剑斩六欲,一念绝七情。

第三十一天,无情无欲的胡路与村长并肩站在村口,看着七情六欲一齐出村。

“你也是我吧。”胡路似是无意间对发呆的村长说起,这时远方森林里却走出一背着医药箱的女子。

“看来,我们再次重逢了。”女子说着,笑盈盈走到胡路另一只手的旁边。

他们看着森林,一直从天光乍现看到夜幕四合。

七情六欲一个个带着重伤回归。

一万一千次死亡。

“那就回归吧。”

毫无根据的,胡路却完全确认了自己的攻略方法,这就像是一场人生游戏,死多了,攻略自然就探索出来了。

“可。”“好的。”

这是村口村长唯一会说的一个字。

无形波动中,村长、医生、胡路融为胡路一人。

他终究还是胡路,也只会是胡路。

三十二天,是毫无危险的一天,也是胡路第一万三千五百次人生的重大选择。

七情六欲斩了再斩,本我、执我、善我论了又论。

“其实人啊,不就是带着七情六欲才完整么。”胡路说着,一一拥抱这些给自己带来无边痛苦也带来甜美生活的十三个存在。他将自己斩断的一切找回,再一次成为最初的胡路。大笑、大哭、怀念、忧虑、惶恐、惊骇、愤怒,无数情感涌上心头,无尽欲望扰乱神智。

“道心通明无上金丹,六欲七情不动心安。”

在这情绪海洋里,一颗返璞归真、纯洁无暇的金丹缓缓结成。

吞下金丹,无上伟力自胡路体内迸发而出。

胡路,一朝悟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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