钮钴禄氏那边,圆嬷嬷走后,无双气得眼都红了,侧福晋让一个老嬷嬷送了一本《女诫》来,不就是说她家格格德行有亏?
而且就这么个破镯子,送来膈应谁呢,主子就是用来打赏给她们这些奴才的都比这好了不知道多少倍。
无双看着钮钴禄氏,她家格格性格淡然,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气得护甲都快扣断了。
无双安慰道:“格格,侧福晋许是不知道咱们满族人家,就是贵一点的汉族人家都不兴这些个劳什子的《女诫》,所以才送了过来。”
钮钴禄氏真是像吞了苍蝇一样恶心,不过无双说得对,现在是满族的天下,现在满京的贵族里有哪家这样糟蹋女儿的?
不过,侧福晋既然想让她学,那就学!
“无双,把书拿进去好好放着,我们先去给福晋请安。”
一路来到正院,无双上前对门口站着的小太监道:“劳烦公公禀报一声,钮钴禄格格来给福晋请安。”说完拿出一个小荷包递了过去
小太监接过荷包,和气的道:“格格稍等片刻,奴才这就去。”
林知听到钮钴禄氏在门口请见,率先起身,“走吧,过去看看。”
“妾身给福晋请安,福晋吉祥!”
林知摆摆手:“不必多礼,起来坐着吧!”
见她坐好了,林知才开口道:“今日都这么晚了,钮钴禄格格过来可是有事?”
钮钴禄氏攥着帕子,一副想说又开不了口的模样。
见林知只是端起茶泯了一口,丝毫没有开口询问的意思。
钮钴禄氏便只能开口问道:“回福晋的话,福晋可知道李侧福晋赏赐妾身《女诫》的事?”
林知笑笑:“自是知道的,只是李侧福晋怀有身孕,是府里现下最要紧的人了。那书……,你要是感兴趣的话就随便翻翻,挑挑拣拣的,还是值得一看的。”
钮钴禄氏听她这番话,想了一下就明白了,“福晋说的是,这书流传多年,以前没见识过,现在得到机会自是要好好观摩学习一下的。”
钮钴禄氏走后,眉儿不解的问道:“主子,难道真的不管?这样下去李侧福晋会不会……”
林知不慌不忙的扇着扇子,“不用担心,李氏现在怀着孕,只要是聪明人都知道该避其锋芒,至于《女诫》,就算要管也不应该由我来管,放心吧,说不定主子爷那儿现在已经知道了,他肯定不会让钮钴禄氏受这委屈的。”
果然不出林知所料,据说胤禛去碧落阁的时候,看到钮钴禄氏在灯下看书,不时还在旁边的纸上写几句。
在灯光的映衬下,钮祜禄氏显得格外的温柔,许是刚沐浴完,头发湿漉漉的披着,低头抄写的时候额上的散发落下来,被她别在耳后,一举一动缱绻又撩人。
见他进来,钮祜禄氏款款起身,迎上来给他请安:“给主子爷请安!”
胤禛越过她走到桌案前看她的字,是姑娘家常见的簪花小楷,只是她写的笔锋更为利落。
“怎么这么晚了还在写字?”
钮钴禄氏把那些纸拿过来,翻看了一番才回道:“回主子爷的话,先前侧福晋让她身边的圆嬷嬷送了一本《女诫》给妾身,沐浴完,见时辰还早,便拿来看看,也多日未写字了,就选了一些妾身觉着很有道理的句子摘抄了几句。”
胤禛刚刚瞥了一眼,记得上面好像写的是什么“清闲贞静,守节整齐,行己有耻,动静有法,是谓妇德。择辞而说,不道恶语,时然后言,不厌于人,是谓妇言。盥浣尘秽,服饰鲜洁,沐浴以时,身不垢辱,是谓妇容。”
他看着钮钴禄氏,略有些疑惑的问:“你说这书是侧福晋给你的?”
“回爷的话,拿到这本书时,妾身还去找福晋请教了一下,福晋说侧福晋一向恭谨温驯,想必是自幼便受这些古书教导的缘故,所以侧福晋能把此书赏赐给妾身,妾身很是感激不尽。”钮祜禄氏福身恭敬的答道。
胤禛说道:“你和福晋都是正经的满族出身,以前没读过,以后也不必读,这书看起来纸业泛黄,想必侧福晋是经常翻阅的,既如此,这书我便拿去还给她,你这儿我赏赐你些别的,你想要什么?”
钮祜禄氏犹豫:“可是……侧福晋现在怀有身孕,不宜伤神,这书,要不还是先放在妾身这儿,等侧福晋平安诞子,妾身必会原物归还。”
胤禛坚持:“不必再说,此事就这么定了,不早了,伺候洗漱吧。”
此事便没有再议。
躺在榻上,胤禛没有兴致,旁边人也知趣的没来打扰他,心里想着李氏怀孕后是越发不知分寸了,怕是需要敲打一番,想着想着不知什么时候就睡着了。
听到胤禛匀称的呼吸声,钮祜禄氏才敢轻轻的转过头看着他,借着微弱的月光,依稀能看到他硬朗的五官,皱着眉头,薄唇紧抿,想来是今日侧福晋的是让他有点失望,听说他以前很是宠她,应该是喜欢她的。
那么自己呢?他喜欢吗?
自己和张氏一同进府,连着两日他都宿在她这里,应当……是喜欢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