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梓安话还没说完,男孩就把她手上的果子拿了过去,直接吃了起来,脸上竟是一脸喜悦。
见到苏梓安正在愣愣地看着他,便抬头对着苏子安温柔的一笑。
撩得苏梓安小心脏跳了一下。
她心里暗暗的想,小时候就这么倾国倾城,那这家伙长大了肯定是个红颜祸水!
哦不,蓝颜祸水!
“无妨的,只要是你给的。”
“我都喜欢。”
“而且,其实......”
“有时候我饿了,连这种东西都吃不上了。”
“为什么?!”
“看你的样子,也不像是个会饿肚子的人呀。”
“我娘亲在的时候,当然不会让我受这些苦的。”
男孩说到这里,声音有些低沉。
脸上的笑容慢慢的收了起来,神情有些痛苦。
单薄的身影在夜色中显得如此的孤独,仿佛被整个世界抛弃了一样。
“别怕别怕,你不是一个人。”
“我娘也在我三岁的时候就去世了,我和你一样失去了很美好的东西。”
“可是你看。”
“这世界这么大,好东西多了去了。”
“这个没了,你还可以找其他的。”
“但失去的东西,丢了就是丢了。”
“再好的也找回不来。”
“如果你再不抓好当下的东西,那你错过的只会是更多。”
男孩闻言,抬头若有所思地看着苏梓安。
眼神有些欲言又止,可是却少了刚才的那丝颓废之色。
“我娘......上个月去世了。”
“她走的时候我答应她要好好的活着。”
“可我......食言了。”
“她走后的这段时间,其实我过得并不开心,也不幸福。”
“不过你说的对,我已经失去了一份了,不该再错过更多。”
男孩说着,心里暗暗下了一个决心,眼神有些若有所思地看向苏梓安。
一个抬眸却又恢复了常态,速度快得让人怀疑,刚才的眼神都是假的。
“对了,一直顾着聊天。”
“我都忘了你还受着伤。”
“我刚看你那一下摔得挺重的,脚肯定伤的不轻吧?”
“让我看看。”
苏梓安说着,也不等男孩同不同意。
直接一把捞起了他的裤脚,一下就看到了那已经明显地错位的踝关节。
苏梓安看着这伤,有些惊讶。
他居然一声也没有吭!
还和她聊了这么久?
她先前看男孩的脸色如此苍白,还以为是被鬼吓的。
现在才明白,这分明就是憋的!
苏梓安莫名有些生气,却也有些暗暗地佩服。
一个十二三岁的孩子对于这样严重的错骨之痛,却愣是一声也没吭,这是要多大的毅力和耐力!
“你是不知道痛吗?”
“这么严重的伤,为什么不说出来!”
男孩闻言,却也不回话,只是看着苏子安,脸上笑意盈盈。
这种一拳打在棉花上的感觉,真是让苏梓安有气也无处撒。
她就是摊上一个极品了吗?
看着男孩那扬得高高的嘴角,苏子按莫名的感觉自己的太阳穴突突得疼。
也知道自己说多无益,干脆蹲下来,直接当着他的面抓住他的脚。也不说什么,手上猛地一下用力,咔嚓一下,骨头就接上去。
男孩没反应过来,疼得皱了一下眉头,咬了一下牙关,脸上有一丝痛苦之色,却又很快散开。
“哎哎哎!”
“我看到了啊!”
“我看你还装!”
“明明痛还逞强,真是死要面子活受罪。”
“没有啊,你定是看错了。”
男孩看着苏梓安一脸像是抓到他小辫子那扯高气昂的样子,不由得有些宠溺地笑了笑。
“撒谎,我明明就看见了。”
“唉,算了算了。”
“我也懒得和你这个小屁孩计较。”
“真是的,和你呆久了。”
“我都开始变得幼稚了。”
男孩听完,却也不反驳,脸上的笑意未减。
“对了,你家在哪?”
“我送你回去吧。”
“这么晚了,你家里长辈该担心了。”
“无妨,我住的地方有些远。”
“天色已晚了,现在赶路恐怕有些危险。”
“不如......”
“不如什么?”
“不知道你家方不方便?”
“能不能……”
男孩说到这里有些欲言又止地看了看苏梓安,有些不好意思地低下了头。
低头的瞬间眼里闪过一丝流光,感觉自己脸颊有些滚烫。
“这个......”
“罢了罢了,看这天确实也不适合赶路。”
“那今晚你就先住我家吧,明天天亮我再送你回去。”
“只不过我家境不好,定是比不上你之前的生活。”
“你今晚可能要吃苦了,不过明日天一亮我就送你回去。”
“你肯收留我,我感激还来不及呢。”
“又怎会嫌弃呢?”
男孩说着脸上那可疑的红色又加深了,眼神有些躲闪。
都不敢去看苏梓安了,所以自己这是要去喜欢的女孩子家了吗?
不知道会不会见到她的家长呢?
也不知道她家里人会不会喜欢自己?
……
如果苏梓安知道他现在在想什么,那么一定会毫不犹豫的一记白眼翻过去。
少年,你想多了。
你小子现在才几岁?
毛都没长齐呢,就开始想着男女之事!
就你这样的,以后长大了铁定要祸害不少女孩子!
“那我扶你吧。”
“啊?”
“谢,谢谢。”
苏梓安扶他站了起来,一只手提上野果,另一只手架着他向山下走去。
两人靠得极近,男孩身上淡淡的龙涎香钻进了她的鼻尖。
扰得她有些心思不宁,说起来自己活了两辈子。
还是第一次和一个异性靠得这么近的,男孩咚咚作响的心跳响彻在她的耳边。
苏梓安觉得可能是被累的,也可能因为受伤疼的。
想到这里,苏梓安不由得有些心疼这个没人疼爱的小男孩。
十二三岁的他,在她们那个时代应该是受父母庇护,无忧无虑的年纪。
如今却被鬼追杀,受了伤却自己宁愿咬牙撑着也不愿意告诉别人。
小小的年纪,就没了母亲。
哎呀,想想也怪可怜的。
而且今天已经这么晚了,却不见有人来寻他。
唉,看来他过的日子也不好啊。
想到这里,又思及自己的现状。
不禁对他产生了一种同病相怜的感觉,怕他累着,她不由得放慢了自己的脚步。
可是苏梓安打死都想不到这家伙哪是疼的,明明是羞的!
看到苏梓安心疼自己放慢脚步,心里还不知道怎么乐呵呢。
“对了,你之前用的是道术吗?”
“啊?”
“算,算是吧。”
“可是我怎么觉得和我以往看见的道家法术不一样。”
“他们的符咒都是有实体的,大多是符纸。”
“可我先前见你,却是直接用手凌空打出的。”
“啊!”
“没有,没有啊。”
“你看错了。”
“我手上其实是有符的,只是我动作太快,你没有看到而已。”
苏梓安就是打着“打死不承认”的心态。
她当然知道凌空画符是一种多么罕见的技法,凌空画符的各类要求极其苛刻。
就算是在她那个世界。
整个玄界,普天之下也就只有她一人能够做到。
虽然不知道现在这个世界是个什么情况,但是却也明白这“匹夫无罪,怀璧有罪”的道理。
男孩听了苏梓安的话,只是笑了笑,却也没有再继续纠结苏梓安的谎话。
“这种东西以后别在外人面前显露,否则会惹来麻烦的。”
“啊?”
“你也不用在我面前装。”
“你放心,我是不会告诉别人的。”
“额,呵呵呵。”
苏梓安有些尴尬地打着哈哈,想着怎么转移话题。
“对了,我们认识这么久。”
“我还不知道你叫什么名字呢?”
“我叫赵锦年,你可以唤我锦年。”
“那你呢?”
这是他的娘亲临死之前赐给他的字,是希望他身边常伴锦绣华年。
娘亲说过,字只能告诉自己亲密之人。
他自从娘亲死后,苏梓安是第一个他愿意告知字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