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珩之的事情算是告一段落,按道理靖苑也该离宫了。
临走时慧姑姑又拉着靖苑说了好一会的话,说最近宫中不太平,太后也为此劳心伤神,叫靖苑临行时不必再去同她辞行,到是一如既往的赏赐了很多东西下来。
没过一会小七过来说马车已经在宫门口等着了,太后前几天特地恩准小七让小七出宫随身服侍靖苑。
靖苑平日里到不需要什么人服侍,只不过和小七待久了总是有感情的,就答应了下来。
只是一直没有见到余年,听小七说他已经离开了。
马车已经在宫门口停好,靖苑去的时候马车旁还站着一个年轻男子。
看到靖苑过来朝她躬身行礼道:“郡主,将军最近军务缠身,实在抽不开身,特派末将前来接郡主回府。”
“你是…”
“末将是将军手下副将,莫池。”
“有劳莫大哥。”
“不敢当,郡主请。”
马车一路穿过长安街,靖苑坐在马车上,一起自己不经常回京,即使回来也待不了几天,长安街似乎比她影响中更加繁华。
“莫大哥。”靖苑突然撩开帘子问道。
“郡主有何吩咐?”
“没事,我就是想问问府里的情况,这府中除了将军之外可还有旁人?”
“回郡主,顾老将军和夫人在将军很小的时候就已经离世了,这府中除了以前服侍夫人的一些老麼麽意外,一直以来都是将军一个人居住。
不过将军长期在外征战,回京也大多住在军营,府上只是偶尔回去。”
“原来如此。”
马车有行驶了一炷香的时间在将军府门前听了下来。
府门前一个老妇人模样的女人正站在门口,似乎是在等着靖苑。
见到靖苑下了马车忙迎上去,道:“见过郡主。”
“请问你是…”
“在下念安,是这府上的管事的,一早听将军郡主今日要过来,老身就早早在这等着了,可算是把郡主给盼来了。”
“有劳了。”靖苑朝着她微微一笑下了马车。
“郡主。”莫池对靖苑行礼道:“既然郡主平安到达那末将就先回营中复命了,念大娘从前是夫人的陪嫁丫鬟,也是府里的老人了,郡主有什么问题直接问她就行。”
念安一路领着靖苑穿过回廊一直往府中走,一边走一遍为她简绍。
“郡主请看,我们现在就在将军府的正中央,正东方的这间屋子,以前是顾老将军和夫人住的地方。
老将军和夫人走了之后,这间屋子就空了出来,平日里将军也只在正厅会客而已。”
靖苑点点头,念安又继续说道:“旁边的这间屋子是将军的卧房,但是将军平日里回来的时候不多,旁边是将军的书房,平日里将军一般在这里处理军务。
一般来说这里面大多都是军机要文,所以一般无事下人们也不会随意去将军的书房。”
“靖苑知道了。”
“其余的房间将军说了郡主可随意挑选自己喜欢的,郡主可挑一间作为卧房,挑一间做书房都是可以的。”
靖苑指了指顾里旁边的那间屋子,道:“就这间做书房吧,卧房就听您安排吧。”
“如此郡主就请跟我来。”
念安带着靖苑绕过前院来到后院,后院有一方竹林,穿过竹林,靖苑看到了一个池子,池子旁边还修了一座假山。
“夫人在世时身体不大好,京城的冬天又特别的冷,所以顾老将军特地为夫人修了这么一个地方,可是这个地方刚修好,夫人还没来得及入住,两人便相继去世了,这个地方也就空了出来。
这池子里的水冬暖夏凉,郡主以后就住在这吧。”
“念大娘,这个地方既然是顾老将军专门为夫人修建的,我住在这儿,恐怕不妥吧。”
“斯人已逝,空着也是空着,郡主放心住下吧,这也是将军的意思。”
“既然如此,就有劳念大娘了。”
“我看郡主来时只带了一个姑娘,要不要老奴再拍些人手过来?”
靖苑听到连忙摆手拒绝,道:“不用麻烦了,我平日里用不着什么人伺候的。”
“这暖阁旁还有几间厢房,那老奴就把郡主带来的这位姑娘安排在这里,也好让她贴身服侍郡主。”
“念大娘安排的如此细致,靖苑感激不尽。”靖苑说着朝念安俯身行了一礼。
念安见状急忙扶起靖苑,“郡主如此便是扎煞老奴了,将军临走时还吩咐老奴,府上没有宫中那么多的忌讳,郡主只管把这当成自家就是。”
“靖苑知道的。”
“想必郡主舟车劳顿,郡主先行休息,有什么事情只管跟我说,另外府中已经有好几年没有再招过下人了,府上有几个麼麽年纪比较大,若是有照顾郡主不周的地方,还请郡主多担待。”
“念大娘你放心吧,靖苑知道了。”
念安走后,靖苑和小七走进暖阁,这个房间虽然不大,但是可以看出修缮的极为细致。
晚膳的时候念安派人叫靖苑去正堂吃饭,靖苑到的时候才发现,偌大的正堂只有靖苑一个人。
“将军…平日里都不回来用膳的吗?”
一旁的侍女听到靖苑问,连忙答道:“回郡主,将军若是回来吃饭,会先派人回府知会一声,若是没有派人回来,那便是不回来了。”
“这样啊。”靖苑说着有些无聊的拿筷子戳着米饭。
侍女看靖苑似乎不太开心,忙安慰道:“郡主要是觉得无聊,奴婢明天可以带着郡主去京城里转转。”
“没事没事,我不要紧的,你下去吧。”
侍女应声退了出去,靖苑一边吃着碗里的米饭,一边回想这些天来发生的事情,先是父亲母亲相继离世。
就在靖苑以为自己从此没有家人了的时候,顾里出现了,他说他要待自己回家,他真的做到了。
靖苑回想起那天,那个时候的自己刚得知噩耗,那时心情已经不能用难过,悲伤等词汇来形容了。
因为眼泪已经流干了,连心简直都要冷了,更多的是麻木,而顾里就是在靖苑这个时候突然闯入到自己的生命中。
他看向自己的眼睛那么干净,与所有人都不同,靖苑在他眼中看不到任何欲望。
夜晚,靖苑坐在院子里数星星,自己终于不用在看那四四方方的天空了,靖苑的心情也觉得轻松不少。
靖苑突然感觉一件披风落到自己肩上,回头一看,是念安。
“念大娘。”
“郡主早些回去吧,夜晚风大,当心着凉。”
“没关系的,你先去休息吧。”
“郡主也不要难过,将军平日里也只是偶尔回府的,许是今天军务缠身,走不开吧。”
被念安说破,靖苑有些不好意思,解释道:“没有啦念大娘,我…一会儿就回去,你就担心我了。”
念安意味深长的看了靖苑一眼,也不在强求她。
靖苑又在院子的石梯上做了一会儿,看着天色已经不早了,想来他今日应该是不会回来了。
就在靖苑转身准备回卧房休息的时候,不知谁叫了一声:“将军回来了。”
靖苑急忙闻声跑去,许是晚上黑灯瞎火的瞧不清楚路,竟一头撞了上去。
“啊!”天!什么东西这么硬。
“阿苑?”顾里刚回府只摘掉了头盔,周身的盔甲还没有卸去。
靖苑撒气似的拍了他一下,“你这什么东西这么硬啊,差点没把我撞飞出去。”
靖苑还沉浸在疼痛中没回过神来,谁知顾里竟一把将她抱了起来,要是公主抱也就算了。
可他偏偏选择了抱小孩的方式去抱她,靖苑一时之间不知道是该哭还是该笑。
顾里一路将靖苑抱到正厅,一边走一边说道:“阿苑怎么跑的这么快,是等不及要见我了吗?”
顾里这样直接的说出来靖苑反而有些不好意思,辩解道:“才没有呢,我…我坐在园子里数星星,一不小心迷了路才会不小心撞到你的。”
顾里也不拆穿她,笑问道:“那星星好看。”
“好看。”
“比我好看?”
“你…当然没有星星好看。”靖苑险些就要说出“你好看”三个字,还好自己及时刹住了车。
顾里显然并不介意靖苑说的话,顾里抱着顾里到大堂坐下,直接将靖苑放到他的腿上,道:“让我看看你这个小傻瓜装到哪了?”
靖苑指了指自己的额头,谁知看见了之后却突然大叫起来:“天哪,出血了都,这要是破相了可怎么办?”
“不会吧,镜子呢,你快去给我找一面镜子。”靖苑大惊失色,慌忙的要从顾里身上下来。
谁知顾里一把拉住他,道:“好啦好啦,骗你的。”
“坏蛋,竟然敢骗我。”
“别生气了,我给阿苑赔不是,怎么样,在府上住的还习惯吗?”
靖苑想了想道:“挺好的,府上的人都对我很好,尤其是念大娘。”
“念安以前是我娘的陪嫁丫鬟,是这府里的老人了,若我不在,你在府中遇上什么困难只管去找她。”
“念大娘也是这么说的,我都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