账房先生一脸的不可置信,“你凭什么解雇我?”
“我解雇一个下人,需要理由吗?”靖苑微笑着反问他。
“可是这些账本,你分明看都没有看!”
“我只是叫你拿出来,何时说过我要看了?”
账房先生突然嘶吼起来,几近奔溃的说道:“我并没有犯什么大错,你凭什么解雇我?就算是偶尔从中吃些回扣,可是人人都如此。
你便是换掉我还是会有这样的情况。”说完账房先生突然朝她行礼道:“不如您今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有什么要求,您只管开口就是。”
“念总管,你可听到了?”靖苑转过头去问念安。
“回小姐,老奴听的很清楚。”
靖苑看着账房先生,一字一句的说道:“刚刚可是你自己说的,在你管账的这些时日里中饱私囊。
本来我解雇你按道理应该把这个月的月银给你,如今到是谢谢你啊,替我省事了。”
“你…”账房先生面目狰狞的盯着靖苑。
“还愣着做什么,把人给我拉出去。”念安刚一说完,两个侍卫应声而入,一左一右将人架了出去。
“放开我,我乃是顾夫人的表侄,你们谁改动我!”账房先生被两个侍卫架着动弹不得,不甘心的扭动着身子。
念安听到这话,直接冲上去揪着他的衣服,道:“你还好意思说,当年若不是顾府收留你们爷俩,只怕是早已流落街头早就饿死了。
没想到你们不但不感恩,仗着自己和顾家沾亲带故,在府上作威作福多年,你竟然还敢提夫人。”
“念姨,不用与他多言,叫人拉出去就是。”
两个侍卫得到命令,直接将人拖出去。
闹出这么大的动静,账房外已经为了许多看热闹的下人,见到靖苑出来,总人皆是被吓的后退了几步。
“正好你们都在,我今天就把话撂这,那些在府上服侍了年头的人,府上定不会亏待你们。
但是那些仗着自己在府中呆的时间长了就耍小心思,专空子的人,我也一个都不会放过。”
众人听到这话先是一愣,也不知谁带头先行礼,等靖苑回过神来下面已经跪倒了一片。
刚离开账房,小七就迫不及待的说道:“小姐,你刚才也太威风了,从来没有见过小姐这样,把奴婢听的一愣一愣的。”
靖苑闻言回过头看着小七,有些心虚的道:“其实我刚才心里也挺没有谱的,不过我娘从前说过像这样的事情一定要快刀斩乱麻,不然以后会越拖越严重的。”
“小姐说的对,刚刚真是谢谢小姐了。”念安说着朝靖苑躬身行礼。
靖苑急忙扶住她,“念姨你这是做什么,我刚才也没有做什么。”
念安朝靖苑感激的笑了,道:“老奴看的出来,小姐是想着我在府中呆的时间长了,怕我出面去制止多多少少会不方便,所以小姐才替我做了这个恶人。”
靖苑听到她这话不禁感慨,自己只用了一点小小的手段,念安刚才虽然嘴上不说什么,但是却已经暗自将她的用心摸了个七层。
“念姨多年未府上尽心尽力,一片良苦用心靖苑自然是要帮你。”
念安突然想到刚才靖苑说过的话,不禁笑道:“小姐不愧是婧王爷的女儿,这行事作风直截了当,虽然你年纪尚浅,到是颇有未来当家主母的风范。”
听到念安的话,靖苑的脸顿时红了起来,“念姨,你莫要再拿我开玩笑了。”
念安看着靖苑害羞的样子,想着姑娘家的脸皮薄,也就不再继续开她的玩笑了。
“不过小姐,账房先生不在了,府中上上下下近一百号人每月的开销并不是一件小数目,恐怕得找一个人顶上去。”
靖苑想了想,觉得念安说的有道理,道:“那就先辛苦念姨先顶着,等找到合适的人在说?”
念安闻言苦笑了一下,有些为难的说道:“不是老奴推脱,让我干干别的事情或许还行。
可我这几年的眼睛越来越不好了,像记账这种仔细的活儿,恐怕会些费力。”
如此一来靖苑也不知道让谁来做这份差事比较合适,毕竟记账这种事情马虎不得。
“那念姨你有什么合适的人选吗?”
“回小姐,府上的下人大多都是年老的麼麽,老奴想来想去恐怕只能劳烦小姐先辛苦一段时间了。”
念安的话让靖苑有些为难,虽然她看得出来顾里和念安平时从没有把她当外人看过。
但自己毕竟刚到府上没几天,所以她也不知道自己来管府上的账到底合不合适。
“念姨,不如晚些时候等将军回来问问他的意思吧。”
念安看出来靖苑的顾虑,倒也不再说什么。
晚膳的时候顾里果然准时回来了,靖苑回想起念安曾经说过的他几乎不怎么回府上用膳便知,他是特地为自己赶回来的。
“其实你不用特地为我赶回来,军营离这么远,一来一回的也不方便。”
顾里今天像是饿急了一样,一边吃菜一边回道:“我也不全是为了阿苑你,营里的饭菜哪有府上的好吃。”
“那你实话跟我说,你今天用午膳了吗?”
“吃了呀。”顾里说完又开始不停的往靖苑碗里夹菜。
“我不听你说,你惯会忽悠我。”靖苑说完看向站在一旁的莫池,也不管莫池那烂的和苦瓜一样的脸,道:“莫大哥,你来说。”
莫池顿时如临大敌一样,就差没有当成找个地缝钻进去了。
“郡主,你就放了我吧。”
“好了你不用说了,我已经知道了。”靖苑说着,突然用手肘撞了顾里一下,“你不用再向莫大哥使眼色了,我不瞎。”
顾里暗暗给了莫池一个“你真没用的”眼神。
莫池只能自认倒霉,暗自抹了一把汗。
顾里觉得这个话题在进行下去太不利了,于是开口道:“我今天听府上的下人说,说你今天不仅把账房先生给狠狠修理了,连府上的下人都通通拜倒在你的威力之下。”
“我只是觉得像这样的事情如果当断不断,必受其乱,如果任由他这颗“老鼠屎”留在府上,将来肯定遗臭万年。”
顾里闻言放下筷子,鼓掌称赞道:“好魄力啊,若阿苑你是男子,我定要和你拜把子,说不定将来有机会可以领兵打仗。”
“那按照你这话说的女子就不能上战场了?”
听到这话顾里连忙摇头解释道:“我自然不是这个意思,我是称赞阿苑处事果断有男儿风范。”
“你这嘴我反正是说不过你的。”话虽如此,靖苑的气已经消了一大半。
“可是你以后千万不可以这样了,我一会告诉念姨让她以后晚一点开饭。”
“好好好,都依你就是。”
刚才说道账房先生的事情一时给岔开了,差点忘记了正事。
“如今账房先生没了,府上的账也不能没人管,念姨说他这几年眼睛不好,恐怕不能做这种细致的活。”
“这好办,你要是不闲麻烦就自己亲自上阵咯。”
靖苑突然把头转向他,笑道:“你这么信任我啊,你不怕我把你的银子都放到自己兜里里啊。
“我的就是你的,再说你一个大活人我还怕你跑了不成。”
“也是,我除了这恐怕也是无处可去了。”
“阿苑。”顾里说着轻轻摸了摸靖苑的头,“你可是觉得府里无趣了,回头等我有空带你去郊外转一圈。”
“我没有。”
“你这脑袋不大,装的事儿倒还不少。”
靖苑倒不是存心说这种伤感的话,只是如今自己好不容易有了家,竟会生出一种不真实的感觉,怕自己只是做了一个美梦,拍到时候又是一场空。
可靖苑望着顾里,眼前的这个人那么真实,那么有温度,他给了自己一个家,不仅仅是一个遮风避雨的地方,而是一个真真实实有温度的家。
老话说得好,这人一旦闲下来,事情就会找上门来,几日之后便是兰若公主的生辰,几乎整个京城的名门小姐都收到了她的邀请,靖苑自然也不例外。
若是那家世家小姐的邀请,以靖苑郡主的身份大可置之不理,可偏偏这次遇上的是公主,如此自己就很难推脱了。
这个兰若公主的名声到是十分的响亮,靖苑一个不常在京城的人都听过她的名头。只不过却不是什么美谈。
说这兰若公主原本是先帝最小的女儿,极得先帝的欢喜。
更是为她着急了整个京城的世家子弟供公主挑选,可是我们的公主愣是一个也没有看上,辗转反侧才遇上了当时刚刚成为状元的驸马,
只可惜驸马一家家境清贫,虽然高中状元,但于公主相比还是所差甚远,但是耐不住公主的一再坚持,先帝只好妥协为公主和他赐了婚,并给了他一个户部侍郎的官职。
但就算如此,世人也会觉得是他高攀了公主,至今为止依旧是不少人茶余饭后的谈资。
本来二人感情稳定,可就在最近这几年,两人之间的关系变得越来越差,传闻这兰若公主更是在府上养了十几个门客,驸马对此也是敢怒不敢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