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郡主快坐，刚才真是不好意思，本宫只顾着跟初儿说话了，倒是把郡主落在一边。”
靖苑笑着摇摇头说：“娘娘说哪里话，靖苑不会将这等小事放在心上。”
皇宫已经命人沏好了茶，靖苑记得上次来未央宫的时候皇后也是事先沏好茶。
只是靖苑注意到，上次的茶是西湖龙井，而这次已经换成了常见的绿茶。
房间里只有靖苑和皇后两个人，其余下人一律在房间外候着。
皇后叹了口气说：“刚才真是让郡主见笑了，初儿已经老大不小了，不是玩心依然很重，本宫为此也是头痛不已。”
靖苑一边喝茶，一边措词：“娘娘大可不必忧心，殿下这个年纪正是贪玩的时候。”
皇后摇摇头说：“话虽如此，可是初儿的肩上肩负着旁人没有的责任，自然不能像寻常孩子一般肆意妄为。”
“方才靖苑同太子殿下说了几句话，倒觉得殿下率真可爱，不同于皇室的其他子弟。”
皇后听到靖苑的话微微一笑，像是很欣慰一般道：“作为母亲，能看到初儿如此善良，我自然是开心的。”
皇后说到这停了停又道：“可是作为一国皇后，我注定没有办法像一个普通母亲一般对待自己的孩子。”
靖苑也明白，这或许就是生在皇家的无奈吧。
但是，皇后今日找自己谈话，绝不是只有太子这一件事这么简单。
皇后看来靖苑一眼，见靖苑也望着她，像是在等她开口一般。
皇后想了想说：“郡主应该还记得工部尚书之子郭珩之的事情吧。”
这件事靖苑自然不能忘记，说来说去这件事情的源头也在自己。
“靖苑记得，不过这件事不是已经过去了吗？还是娘娘觉得有什么蹊跷之处？”
皇后一脸忧愁的看着靖苑说：“我也不满郡主，其实我将郭夫人推出去其实也是为了自保，在当时这种情况之下，我根本没有其他的办法，”
靖苑不知应该怎么评价皇后的话，总之，扳倒了蓉贵妃，她现在已经是此时最大的赢家了。
皇后继续说：“当蓉贵妃被打入冷宫的时候，那是本宫觉得，此时皆是她咎由自取。她若不对太子下手，本宫自然也不会对她下手。”
靖苑点点头，这话是没错，每过母亲都在危险来临的时候本能的保护自己的孩子。
只是因为身在皇宫，同样的事情，手段，方式也会被无限放大，这也是无可奈何的事情。
蓉贵妃和皇后的这场较量，在靖苑看来没有绝对的对错，输赢皆是命。
“原本本宫一直都认为，此事是蓉贵妃在被害后对太子痛下杀手，所以最后在郭夫人的事情上本宫也就没有对她留情。”
靖苑听了皇后的话沉思了一会儿，道：“那是什么改变了娘娘的想法呢？”
皇后回忆了一下说：“直到让日本宫听闻她被皇上打入冷宫，本宫去看了她。”
皇后说到这解释道：“本宫并不是去奚落她，只是有些事情想要亲口听到她说。”
“不知那日蓉贵妃同娘娘说来些什么？”
靖苑听到蓉贵妃，皇后长长叹了口气说：“那日本宫去冷宫看她，当面质问她为何要对初儿和本宫下此很手。”
“但她却说，郭珩之的事情与她无关。”
靖苑听到这话，心中也是不明，但自古杀人犯都不会承认自己的罪行。
“那娘娘你相信她的话吗？”
皇后摇摇头说：“本宫从心里一直不都觉得这只是她在为自己的罪行找的借口。”
皇后说着看了靖苑不安的看了靖苑一眼：“可是自从她自尽之后，本宫倒是.......倒是生出几分怀疑。”
“那娘娘是怎么想的呢？”
靖苑明白皇后的言外之意，蓉贵妃死后，自己也不是没有怀疑过她是否就是真正的凶手。
现如今看到皇后的神情，靖苑更加坚定了自己内心的想法。
“本宫与她一起相伴在皇上左右，算起来也有十多年了，彼此对对方虽然谈不上知根知底，但也是相互了解对方的。”
靖苑顺着皇后的话说：“所以，在娘娘看来，贵妃不像是会做这种事情?”
皇后有些无可奈何的说道：“本宫也不知。”
虽然无法认定此事是否是蓉贵妃所作，但是皇后心里比任何人都明白，有一人，有这个机会，更有这个能力来做这件事情。
靖苑也是恍然大悟，不光是世人，甚至连靖苑自己都曾经坚定不移的认为，皇后是整件事情最大的赢家。
但是却忽略了另外一个，或许不能叫做忽略，而是常人不敢往这个方向去想。
“郡主可曾还记得，上次同郡主提起过，皇上有意将靖王爷手中的一支军队交由太子打理。”
皇后说的这个靖苑是记得的，可是她记得现在这支军队暂时被编入了钟老将军麾下。
钟老将军为人刚正不阿，而且多年在朝中保持中立，从未涉及过两党的争斗。
如果真的是皇上在背后操控这一切，那也就说得通了。
先是放出这个诱饵，故意让蓉贵妃的人知道，因为皇上心里明白，后宫之所以能形成二人平分秋色的局面，很大一部分的原因是容家与皇后的母家甄家本就多年相互制衡。
在同样势均力敌的情况下，皇上有意扶持太子，蓉贵妃自然不满意，会想方设法的从中阻挠。
而皇上只需要从中推波助澜，然后隔山观虎斗。
如此所来，岂非一早便是冲着皇后来的，东宫被废，中宫失德，对于甄家而言是一个致命的打击。
而皇后为了自保，阴差阳错的翻出了容贵妃与郭耀辉的旧事。皇上趁机调转矛头，一举铲除容家在朝中多年根基。
好深的城府！
皇后相比未必不能想到这一层，或许更多的是不愿意承认吧。
皇后也不看靖苑，自顾自的说：“本宫十六岁嫁给皇上，那时皇上还不是皇上，还只是亲王。
如果说甄家的作用是帮助皇上登上帝位，那容家便是帮助皇上坐稳帝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