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家老宅。
苏老先生抬眼看了姜鹤辞一眼。茶水的热气腾腾往上冒,苏老先生眉眼都被这蒸汽弄得有些湿润。
“你知道的,阎王爷那老头子自你打小就喜欢你的紧。想想几百年前你还是个小婴儿,双眼皮大眼睛,睫毛长长的扑腾扑腾上下扇,那才叫个真的仙女啊。你又天赋异禀,灵气充沛,仙术用的也娴熟。”苏老先生摇头晃脑。
“那老头子一听我说是你,就算是违反了阴界规定也硬是帮了你这个忙。”
姜鹤辞垂眸:“我到了阴界就去感谢他。”
苏老先生理了理宽大的袖口:“你要的转世的人呢给你找到几个,都是愿意为了转世而损失肉体的。我们这几个老头子也不知道怎么帮你做决定,都帮你留下了,等你到阴界自己去挑一个吧。”
“……”
苏老先生又斟了一杯茶:“不过放心,留下的都符合你要求。这几个女孩子在凡间长相漂亮,情史清白,圈子干净。还有……还有什么来着?”
姜鹤辞把话接过来:“性子不软弱,不是废物。”
苏老先生了然点头:“对,就是这些。刚才没想起来。”
“不过你可要抓紧时间了。虽说阴界日子过得快,但是那几个人终究还是没命了,要是在凡间莫名其妙死而复生,会给你招惹很多麻烦。”
姜鹤辞思考片刻,立刻站起身来:“我现在就回去收拾吧,我打算今天晚上出发。”然后径直往院子走。
苏老先生慌慌忙忙站起来,想拦住姜鹤辞:“这么快就走了!不多留一会儿吗?我可想你了!”
姜鹤辞停住脚步:“刚才不是还不记得我是谁?”
“……”苏老先生眼神飘忽,“我才没有不记得你。”
姜鹤辞轻笑,手中突然出现一个雕刻精致的木盒子:“我也会想你们。”
苏老先生全身上下都透露着欣喜,双手接过木盒子,如获至宝的捧在手里,慢慢地打开——里面是一颗澄澈透明的珠子,大概有半个拳头大。
苏老先生有点疑惑:“这珠子干什么用的?”
姜鹤辞把木盒盖上:“别让珠子染了尘。我的功法我虽然不会教您,但是这颗珠子可以让您的功法达到巅峰。这几天慢慢修就好了。”
苏老先生欣喜若狂:“哎呀这可是千年难得的宝贝啊!从哪里弄来的?”
姜鹤辞低头,嘴角因为老先生的情绪而微微上扬:“您说呢,千年难得的宝贝,还有谁能炼出来?”
苏老先生目光突然变得有些呆滞。他茫然的看着姜鹤辞:“所以这珠子是你自己炼出来的?”
姜鹤辞不作回答,轻飘飘的转过身去,摆了摆手。“走啦。”
苏老先生揣着木盒子,一蹦一跳的跟在姜鹤辞后面,直到把姜鹤辞送出了宅门,才一脸郑重的对两名守卫说:“这几天我要闭关修炼,任何人来都不接见。”
一直到姜鹤辞离开仙界一个月之久,苏老先生终于得到了震惊仙界的大突破,还是多亏了姜鹤辞。不过这是后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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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鹤辞去在山林之中找了一些草药,因为没有随身带竹篮,只好把草药揣在怀里,然后脚尖轻点飞上山崖。
姜鹤辞快步走向茅屋,穿过灌木丛带起一阵清风。徐徐的风涌进树巢,惊醒了一群熟睡的小鸟。鸟儿看见姜鹤辞,就飞上了她的肩头,好像是又睡着了。
走过小径,茅屋上方没有袅袅的炊烟,也没有传出饭菜的香味,反倒是靠在门口石墩上睡着的少女和她眼角溢出的眼泪让姜鹤辞有些惊诧。
她笑眯眯的走过去,把熟睡的冬羽打横抱起走进屋去。冬羽在她怀里蹭了蹭,找了个舒服的地方靠着,然后突然清醒过来,睁大眼睛:“阿姜,你回来啦。”
姜鹤辞看着怀里的女孩,有些好笑:“我不回来你就打算在外面睡着?午饭也不吃啦?”
冬羽跳下来,拍拍裙子上的灰尘:“嘻嘻,我就是想等你回来。”
姜鹤辞点点她的鼻尖:“要睡觉就去榻上,不睡觉就来给我打下手。”
冬羽笑着贴过来:“我才不要离开阿姜。”
姜鹤辞笑着,拿出早上顺路买回来的素菜放在清水里面洗。冬羽在一旁把葱花切的碎碎的。
过了大约小半个时辰,小小的茅屋里冒出了一团一团的炊烟,饭菜的香气围绕着整个山顶。
饭桌上,姜鹤辞给冬羽盛好一碗汤,两人面对面地坐着。本来食不言寝不语,姜鹤辞却开了口。
“我打算今天晚上就启程。”
冬羽兴冲冲夹起来的红烧肉倏的掉在了碗里,她慢慢的睁大了眼睛,眼眶里一点一点蓄起了泪花,说话的语调也带着哭腔,尾音沉沉的。
“为什么啊,不是说好多留几天的吗?”
姜鹤辞拿手绢帮她擦掉眼角的泪花:“阎王爷给我留了几个灵魂,不快点去来不及。再说了,所有事情都准备好了。”
冬羽吸吸鼻子,看了姜鹤辞一会儿,突然撂下筷子冲出门去:“阿姜大骗子!”
姜鹤辞伸出手去,却没能来得及抓住她的裙摆,只好也放下筷子追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