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桓从“天机”中退出。
这是推演,若无大错,这便是未来五年的发展了,所记不错的话,恐怕明年,太祖就会第一次北伐……
一旁永乐似乎也有所得,虽看似闭目养神,姜桓却分明看见她却流下泪水,不知看到了什么景色。
“永乐,要如何回去?”姜桓咳了一声,见她这样,似乎一时半会还不愿意走,姜桓只好问她。
“跳下去。”永乐明显没有好语气,她擦了擦眼角,站起身来,也不理姜桓,二话不说纵身一跃!
“你等等!”姜桓一惊,看着这深渊,有点没底,一咬牙,姜桓也跟着跳了下去。
……
仿佛是回了魂一样,姜桓呲牙咧嘴地从地上爬起来,幸好是夜晚,否则二人倒在湖边,不知道还以为是被谋财害命。
永乐就在一旁,姜桓再以望气术观之,紫气已去,剩下的是黄金带青色的本命,这就是得了机缘之后,永乐真实的气运了。
姜桓一叹,果然就是一国遗公主,气运也不过青黄,还比不过一些太守。
想来这样才是正常,天下哪有那么多紫气?太祖富有四海才紫气加身,大齐要是凭人心就能聚起这气运,当初还会亡国?
这也不知是几点,姜桓实在困了,便唤道:“永乐,回家睡觉了。”
永乐低着头,一步一步跟着姜桓,却不知在想什么,一副怔怔出神的样子。
姜桓见她这样,不知如何安慰,只是默默留下鸡腿和烙饼,关上房门。
……
夜中,大殿灯火通明。
考卷刚刚糊完名,被送到了三位主考官的桌上,近两百份考卷,便是由他们来批改,西江县学子的命运也掌握在他们手中。
“这一篇尚可。”
“有无相生,难易相成……用在此处倒也还算贴题,可这意境差了不少。”
“看看这卷这写的什么?岂有此理,要我说,这卷不仅要罢黜,还得禁一年!”
……
几位考官不时言语,手上批阅却时刻不停。
这是考完试的第二天晚上,按规矩,今夜便该完成批阅。
二百考卷一一甄别,很快便分出前五十卷,几人才停下工作,稍松一口气,因为他们工作已算完成,接下来,从这五十卷中,挑出前十五,这便是童生了。
不过这定夺至关重要,还得交由学官大人。
于是立刻差遣小吏,去偏殿唤起学官,三人便可稍作休息,等候学官架临。
不过片刻,传来脚步声,富有韵律且四平八稳,三人知是学官大人来了,立刻起身向那青袍中年人行礼。
“诸位不必客气,不过接下来还请诸位辛苦,协助本官,等过了今晚再休息。”中年人一派不说废话的冷淡模样。
三位考官也是相视苦笑,却也没有办法,这位大人来自朝廷,不是他们这些地方官能比的,地位实在太高,高到了他们都没有资格去套近乎的地步,又冷酷严苛不近人情,这等权势,他们不敢得罪,只得以勤奋认真一搏好感。
学官见诸卷已整理出来,便收起镇运大印,顿时诸卷各显光华,异象横生,各自文气升腾,其中不少考卷都有白色文气。
难怪之前要镇压气运,这不过还是童生文章,就已经花团锦簇,要是秀才,举人,甚至进士,那还不惊天动地?
不过诸位考官都见怪不怪,先前他们是以答案是否合乎要求取卷,如今这是开放气运压制,以文运来取卷。
见有赤色之考卷都在五十卷内,三位考官也是暗暗松一口气,这说明他们没有失误,也没有人才被遗漏。
若是全凭文采取卷,那答案乱写一通,最后写一首脍炙人口的名篇佳作出来,这样中了,谁能服众?
且这样文人最是桀骜,虽有才华,朝廷所不取也。
换句话说,这科举,就是一次打磨,朝廷选拔出能为我所用的有才之士,罢黜恃才傲物的桀骜之士,雷霆雨露俱是君恩,你还敢有不满?
不过学官不言语,任凭气运开发压制,等待片刻,顿时有几卷便凸显出来。
“这卷,这卷,都可取童生。”学官从五十卷中一一挑选,目光触及一卷文章时,他目光一凝:“这是……”
三位考官皆围过来,见状,都啧啧称奇:“改卷多年,真是少有见此等文章。”
“这卷恐怕是案首了。”
学官也点点头,面带微笑,这文章确实好,且就连他看了都不禁动容,这是感人肺腑,且文气升腾三尺而泛金,可称锦绣文章了,说明此人才华横溢,这便是举人资质了,说不得未来或可同朝为官。
朝廷取士,一重经典,二重文章,其中以经典定取士与否,以文章定名次。
这就是说,一重勤奋努力,二重才华,且以基础取士,以才华定次,经典实际更重于才华。
毕竟朝廷取士,是要治理国家,空有才华而无实干,只能为一词臣,不可担任实职。
而既重经典,又具才华,这便是大受欢迎,故要先从二百卷中挑出五十无错漏,再看文章才华。
文气升腾,便可看出此人才华如何,像这三尺文气泛金,这到举人中都可一用,这就是才华横溢了。故点为案首,可以说毫无争议。
“便如此吧,这十五卷,可为童生,你等若无异议,便可抄在红纸上,明日便可放榜。”
学官检查无错漏后,如此说道。
学官既然这么说了,三人也自然没有异议,皆称可,各自颔首,一一揭开糊名。
“哈哈,何家的老三,我就知道这小子此次能中,这次怕不是要去何家讨口酒喝了。”
“于氏?本地没有姓于的豪强吧?看来这于迁倒是寒门贵子了。”
“这是苏举人的儿子吧,竟十三岁便中了?”
“看看那写了卷锦绣文章的,莫非是卢家子?”
“你这老不厌的,莫要埋汰我卢家,此人我倒是略知一二,考场上见了此人文章,立刻便让人关注起来,听说是一个老举人的遗子,也算是书香门第了……”
几位考官看着红榜议论纷纷,这也算是他们的弟子了,毕竟考场上也有座师一称,自然多加欣喜。
明日红榜一放,便是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