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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神道家族

神灵大战后整百年,人族在神族的培养下从残存的智慧生命中快速崛起。

那场决定人类命运走向的会议由生命之神永恒提出的种族分阶管理方案圆满结束。

神族向选定之人的体内注入了蕴含灵能的血液,人类称之为神赐之血。几十年后,神族近一步提升人族的血脉感应,并根据人类与神血的契合度将他们分为六成以上契合度的神道位,三成以上六成以下契合度的天道位,三成以下的修罗位和完全排斥神血的人道位。

在神明有意的指引下,人族拥有了所谓的信仰,并分裂为多个部分,一级一级分阶统治。

曾经处于世界底端的人类突然强大起来,使得人的数目以几何倍数暴涨,从仅仅几百万快速增长至几十亿。

为了生存需要,人类不得已与周边的其他族**战以获得更多的领地和资源。扩张初期,人族屡战屡胜,在短短几年内就将领地扩大了十五倍,随后人族分别与北方的羽人联盟和西方的兽族联盟相遇了。大战随即爆发,在战争初期,人族屡战屡败,屡败屡战。尸横遍野,疆土易主。兽人族的普通战士们都拥有可以匹敌中阶修罗的力量。而联盟兽王,兽皇的力量更是无人能敌。

这场战争很快便将人族还未筑牢的根基彻底摧毁,直到那个男人突然出现在了战场上。有史以来第一位拥有完美血统的人类,第一个拥有完整神格的地界生物,第一个生来拥有法则之力的地界生灵,一个以异能统御为名的男人。

仅仅是自身的灵能迸发而出便横扫了兽族联军,再以一己之力逼退羽族的进攻。在他踏入战场的那一刻开始,一边倒的战局突然就平稳了。统御之名传遍了人族的每一片地域,那时候他的名号与光无异。

与此同时,神族向人类伸出了援助之手,只要人们肯放弃自己的意志便可以拥有更加强大的力量。

一开始没有人敢与神明签订契约,毕竟他们不懂得何为放弃自己的意志,放弃是否意味着抹杀?未知永远令人感到恐惧,因此没人敢冒这个险。

直到那个名为唐德胜的凡人,他的父母妻子都死在了兽族的反击中。唐德胜知道自己不过凡人,根本无法和那些七八米高,几吨重的大家伙对抗,自己拼了老命也不过是给兽人挠痒痒罢了。他在绝望之际想到了神明,正在啜泣的男人一把抓起破损的外套跑到了最近的神殿中,唐德胜成为了第一个神族签订契约的地界生灵。

他成了神之使徒。区区一介草民突然成了神明的使徒,明明背负了天生抵制神血的命运却又可以使用身后神明的异能。短短几天里,人们就发现成为使徒意味着你的身后站着神明,而且还没有副作用,何乐而不为呢?唐德胜成为使徒一个月后,地界的使徒数量便突破了百万余。

使徒们的强大最终扭转了这场大战的战局。

人族东征西伐将领地整整扩张了三十倍有余,灭亡一些尚未成型的小文明体系,也和兽羽联盟那些老牌文明结下了仇恨。

战争结束没多久,第一批自愿成为使徒的人逐渐失去意识,并在一个月内彻底失去思考能力成为傀儡一样的行尸走肉。神明将信仰者的意识统一,使得每一个使徒都只会想着为神明而战,为神明而死。几乎所有使徒同时与人类划清界限,并发动了攻击。

关键时刻统御再度出手,他毁掉了许多位于地界的神殿,烧毁神之契约,封锁成为使徒的办法。建立摘星楼以收拢神界到地界的通道,这些结束后,他又清理了已有的使徒。看着那些曾经并肩作战的战友变成行尸走肉般的模样并最终被自己撕碎,行事果断的他第一次感觉到了心痛。

人类将这次事件记录在史书之中,名为大清洗行动。

大清洗结束一年后,还是东方部落联盟首领的统御发动了内战,并统一了人族十七部。统御自称为皇帝,并将另外两位接近完美血统的人类也封为帝王,自此表面上看,人族三皇分治,实际则是统御一手遮天。而统御完成清洗的代价就是自己的行为被神族四大护法所控,力量也被削弱到了准护法神明的级别。

地界在如此复杂的关系下也维持了近万年的繁荣景象,神族也在万年的时间里恢复了神灵万世之战前百分之八十的神兵。然而繁荣是虚假的,混沌才是真实。人族与兽族,虫族,龙族,羽族以及巫族的战争几乎从未停止过。尽管使徒都被清理掉了,成为使徒的方法也被永远封存在摘星楼之中,但凡人的生命仍然被神族用以解决争斗。

万年之间每一次神的争斗都会导致人族死伤惨重,而这些对于神来说,无关痛痒。但毕竟人族不是从他们体内神力发散到外界形成的神兵,不会对他们绝对臣服。可分阶的管理模式决定了神族只要控制住神道家族就不会有大的暴乱出现,甚至觉醒者的反抗被自称为皇族的神道家族诛杀时,死伤的都是低阶的人族战士。神族没有损失一丝一毫,他们认为这个状态将永远维持下去。

直到统御天皇率领另外两个神道家族,他们引导了人族千万异能者部队进攻神界,血与刀光才让安逸了万年的神族醒来。这是一起蓄谋已久的叛乱,当时神族四大护法有三位出于沉睡期,最强的命运之神更是刚刚进入自湮状态。神族的战力处于时代最低,神道家族讨伐的足迹最远到达四重神界,除了灵族的永夜王此前没有一个地界生灵到达过那个世外之境。

这场起义神族的损失几乎可以与万年之前的神灵大战相比,神族甚至一度溃败。但是人族还是失败了,护法神的实力远远强于一等创造神,仅仅是一个机械之神就使得神道家族死伤惨重。战争初期,神族的攻击目标过于散乱,那段时间神族的神兵损失数量甚至大于人族战士的死伤数量。可是一等神明很快就发现只有神道异能者才有与二等以上神明战斗的能力,于是战争中期开始,大量歼灭神道家族的战士成为神族的目标,局面一时倾向神族。一心想要挽回战局的三位神皇亲自出征,却被希尔.推卡索压制的无法离开第四重神境。在危急时刻,本与人族结盟龙族退出战场,兽王带领数万精锐奇袭了人族的地面基地,几乎彻底断了远征军的后路。

“卑微的种族果然存在无法抹去的劣根性!”

机械之神看着围住自己的三个人族最高统治者,金色瞳孔中满是不屑的神色。“一万年前我就说过,无论什么样的制度,只要赋予你们这些虫子思考问题的智慧,终有一天会自大,会不满足被统治,会反叛你们的主子。果不其然。”

“不是我们想要反抗,是我们不得不反抗。这些年神所做的一切令人无法忍受!”统御天皇回道:“数万年来你们把我们当做棋子,任意摆布,神与神之间的矛盾却由人族的战争来解决!神的不快要以人的生命作为代价!这场战争就是要告诉神族,人不是神族可以肆意摆布的棋子!”

“棋子?哈哈哈哈”推卡索笑得很是猖狂。

“你们还敢妄称自己为棋子,你们是蝼蚁,卑微的蝼蚁,神给予了人族一切,人族就理所应当为神族付出一切。”

推卡索推推手说道“你们管这个叫做战争?哈哈哈,你们人族根本没见过真正的战争!顷刻之间上百万条生命灰飞烟灭的灾难!而我,指挥并参与过十几次那样的战争!”

见统御没有反应他又说道“你们知道我在神族的身份是什么吗?神灵对外战争总统领!”

说罢他挥舞着赤红色的炼金长枪直扑统御。被他枪尖指住的时候,统御一动也动不了,似乎全身上下的骨骼都如同被焊死的铁块。“飞跃。”他轻轻的说,随后推卡索的枪戳在自己的神兵之上,那个被误伤的神兵甚至来不及呻吟就瓦解为神力本体了。

“想不到你居然可以把统御之力使用的如此精湛。”推卡索左手持枪挺立,头也不回的说道:“你的领域内,你都能做到什么呢?”

“在我的领域内,一等神明都会被我支配。”

“哦,有趣,那就让我见识一下地界最强的人类到底有几斤几两重!”

统御天皇的脚下泛起浅浅的涟漪,一个淡绿色的领域覆盖了了四重神界的一半。他眼底闪现绿光,领域内的一切能量攻击突然停止,转向,攻向机械之神。可那些能量还未靠近小男孩便烟消云散了。小男孩头也不回,转着手中的神枪?湮灭。

“看来不怎么样,一等神的攻击根本无法打穿我的护体能量,你放弃吧!”

“机械之神,希尔。我能问你一个问题吗?”统御眼中的绿光渐渐变为纯粹的蓝色,像是无垢的天空之域。小男孩停下冲锋,转身看了他一眼,用枪尖敲一敲肩膀。

“我不会回答没有意义的问题,但是它会。”希尔晃一晃手中的神枪。

“神族,怎样才会解放人类,放过我的族人?”

希尔看着他,但是神情明显发生了改变,不再是藐视,他终于庄重了一次:“好办,击败梦影,打碎命运的枷锁。”

“梦影!命运之神。唯一的十二翼天神?”听到推卡索的回答统御天皇沉默了,他只见过梦影一次,黑鸦般的十枚羽翼在他身后骄傲的盛开,还有一对刚刚露芽的稚羽彰显出他的等级已经超出护法级别,深渊般的眼神和来自幽禁地狱的压迫感。

“不是唯一,还有一位十二翼神明,不过,他甚至不是神族所能抗衡的,更何况你们这些蝼蚁。”

推卡索改双手持枪,左手在前,右手在后,左手渐渐发力攥紧湮灭的元素枝干。

“或者你们可以考虑击败我,让我也沉睡个十万年,你们也会安宁几百年。直到梦影归来!”

统御一怔,回头看了看领域内的另外两位皇,三人点点头,一起面向四大护法神之一的机械之神,希尔?推卡索。

“看来这是唯一的办法了。那就请了,机械之神!”

……

花行合上了这本近乎于神话的历史。身为统御天皇之后,他对那场战斗的细节还不能知晓一二更何况外人?小说的最后写到统御天皇重伤归来,辞世前忏悔神道家族的罪孽,把统治天下的大权交到他的丞相手中并要求神道家族归隐,再不得参政。

“统治者才是世界上最虚假,最黑暗的东西。”花行抚摸他座下的枝条,将整个背部贴住圣树芙拉枯的树干,芙拉枯的枝条在风中轻轻摆动仿佛与太阳招手一般。

圣树是那场叛乱的见证者,叛乱军滴水不漏地围住了皇城,要求神道家族放弃统治世界的权利,而叛乱军的首领是大丞相和大祭司。

神道家族在战争中遭受到了毁灭性的打击,若不是统御天皇联合其他两位皇异能自爆重创了机械之神,若不是千年前灵族留下了用以压制神族的巨大屏障,神道家族一定会全军覆没!当然统御天皇没能活着离开神界。苟延残喘,勉强存活下来的神道家族也没能继续统治世界。神道家族仅存的百余人被天道位家族驱逐到了一个异度空间,准确来说是皇族为了保全最后的血脉而自行传送过来的。

三个皇族在战争中放弃了主仆之间的关系,这才使得神道家族有了后来的延续。散落在世界各地的神道血脉在叛乱爆发后合并在了一起。

没有神道家族的控制,世界的格局从原来的三大神国不断分裂,分成了七个王国。“世人不知道被隐藏的真相,相信捏造出的历史。”花行看着天边的云渐渐遮住太阳“或许历史这种东西本就是为了掩藏某些真相而存在的吧。”

说罢他对着云后那强烈的光芒吹着口哨,渐渐进入无我,无心之境。“是啊,愚朽的世人相信被掩埋的真相,我的皇,我敬爱的皇,您拥有最高贵的血统却被限制在这种地方。”

花行迷失在了自我的境界里,他抬起头看见了一张及其恐怖的脸,素白的毫无血色的脸,没有什么表情变化,嘴角的笑几乎裂到耳朵根部。眯眯着的眼睛里仿佛有红色的烈焰在燃烧,漆黑的长发如同黑夜一般,无穷无尽。

“没有臣子的皇,没有领土的王!”这句话在花行脑海中不断重复,他几乎陷入其中,无法自拔。直到他等待佳人的声音响起。

“花行!你在上面傻想什么呢?我都到好久了你还不下来?”

一位身材高挑,面容娇美的女子站在圣树之下,向上面的粉色短发男子喊到。

花行向下一看,汗水从他的额头滑到脸颊,又滴落下去,眼前一阵晕眩,等到回过神来时才看清树下的女孩正是他等候已久的花离儿,她正站在圣树禁域边上。

花行的嘴角扬起淡淡的微笑,不知道哪里来的自信,他觉得自己可以直接跳下去。花行直接站在树枝上,离地五十七米,双腿发力,纵身一跃。

“啊!”花离儿看到他直接跳下来不免一惊。不会任何轻功身法的他直接双膝下跪式落地,小腿轻微骨裂,膝部软骨粉碎。疼痛传遍了全身,花行抬头看着眼前的曼妙女子,无助地伸出一只手示意需要帮助。

“你这傻子,什么时候有那种强悍的体格了?”花离儿用嫌弃的口气说道,但还是扶他起来了。

她一接触花行便释放力量在他体内游走来检查他的状态。

检查结果令她大吃一惊,花行粉碎的软骨在短短几秒钟内重新粘连在一起,骨骼的裂缝也瞬间愈合,消失的无影无踪。

“超速再生?怎么可能?你的血统什么时候觉醒了?你怎么会有超速再生的能力?”她这一问把花行也问懵了。

“一直都有,从我出生那天开始,那次出去玩,我被血虎扯断的手臂不是没几天就复原了吗?你不记得了?”

“是吗?”花离儿像看着怪物一样看着他:“算了,说正事吧。你今天找我有什么事?”

“有些东西很有趣,想给你看看。”花行面无表情地陈述道:“我研究了一段时间,有些不懂,我想你可能会知道。”

“又去你的铸造室?我可不想去了,我闭着眼睛都能找到你的铸造室里的每一件工具了。”

花离儿摊摊手,看上去完全没有兴致。

花行摇摇头,轻声道:“这次在后山,我想你会喜欢的。”

“那可不一定啊,你知道我到底喜欢什么?”花离儿嘴上这样说却一把抄起他的手,向后山走去,仿佛不是花行带着她,而是她带着花行。

……

“瑶儿,花行去哪了?他难道不知道今天是什么日子吗?”大长老萧龙插着手,白须随风飘飘而动,双目炯炯有神,白色的长袍下隐藏着强健的躯体,淡黄色的斗篷披在身后,上写神道萧家大长老,面容严肃,不怒自威。

“不知道,那个家伙来无影去无踪的,作为一位皇族的核心成员却整日和那些血统低下的人混在一起。”花瑶态度很不好撅着嘴说道,脸上好像是写着“问我干嘛呀,我和他很熟吗?”

“呵呵,或许他都十七岁了还没有觉醒异能就是因为和那些人待在一起导致的吧!”

花耀拍了拍额头,一副恨铁不成钢的表情。

“对对,大哥,一定是退化了。哈哈哈。”

他二弟花龙语气十分嚣张,嘲讽意味十足。

两兄弟一人一句数落着花行的不是,似乎这个三弟在他俩眼中一文不值。

“够了!你们两个给我适可而止!”二长老花巍打断他们两个的表演,眉头紧紧皱在一起。

“花行早些时间去后山了,估计会晚些回来。”一位面若冰霜的女子开口道,她的声音很轻很轻,细若游丝,可是却让每一个人都听的清清楚楚,仿佛她的声音不会因距离而削弱一般。

“萧然,你怎么知道他去哪了?”花瑶问她,表情很是奇怪。萧然看她一眼,什么也没说,然而那若有若无的冰冷眼神却让她打了一个寒颤。

“听说萧然对花行有心思,你说那小子命怎么这么好?”花龙贴近大哥花耀的耳朵说道。

花耀咳了两声没有回答,脸色明显阴了下去,但花龙似乎没有注意到大哥的变化,在一旁啧啧道:“这第一大美女竟然会对那个整天发呆的傻子起心思,不应该啊!”

下面又一次议论开了。“好了,肃静!”大长老萧龙说道:“那就先不等他了,影字辈,龙字辈,月字辈是不是除了花行都到了?”

“是!”花龙故意扯着嗓子喊道。萧龙看向站在一旁的花巍,花巍点头示意,向拓跋浚摆摆手。“那就先开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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