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日是测试悟性和灵根扩展性的笔试,学子们全体在操场集合。操场上铺满了竹席,互相之间相隔约五尺左右,学子们携带着纸墨笔砚,依次在竹席上坐了下来。主考官坐在讲台的位置,手握一杆短杵,神情既认真又严肃。此外,主考官右侧竖立起一口大钟,身前摆放着几张案几,案几上搁着许多捆起来的纸卷——即是今日的考题,由站在一旁的几名副考官看管着。
学子们焦急的等待着,却无人敢发出一丁点怨言,整个操场一片安静。主考官抬头看了看天色,算了算时辰,忽然站起身来,用力敲了下身旁的大钟,用洪亮的声音喊道:“开始!”
随着主考官的一声令下,副考官们拆开放在案几上的试题,有条不紊的发放到各学子跟前。学子们拿到试题,有的立刻奋笔疾书,力图争分夺秒;而有的则先思索一番,待得想通之后才挥笔作答。
大约一个时辰后,一些学子作答完毕,开始陆续交卷。这些一般都是学院中的学霸,比如琴煜班上的周于希之流,考试的题目完全难不倒他们。当然也有极个别自暴自弃之徒,知道自己不会,胡乱作答一番了事。
距离考试开始过了约摸两个时辰,主考官扫视了一下操场内的学子,觉得差不多了,便拿起手中的短杵,对那大钟连敲三下,示意考试时间已到。接着便有副考官下场收取竹席上的答卷。此时有位学子尚未完成试题,钟声响后仍然没有放下笔,却被副考官拦住,强行收走了答卷,惹得该学子一顿嚎啕大哭。
上午考的是术数,中午有一段休息时间,接着便到了下午的作文考试,流程基本跟上午一模一样。琴煜坐在竹席上,写作时突然心生感悟,回想起之前一段日子的伤心情事,竟把心中的积郁都写进了答卷当中。
随着主考官的三声钟响,选材大会第一日的笔试就这样结束了。众学子休整一夜,迎来了第二日的根骨考试。
是日,学子们依旧被集合在操场,不过分成了两条长列。琴煜站在队伍中间,远远望去,只见两条长列的顶端围了不少人,不知在折腾着什么。
待得队伍离的近了些,琴煜才看清楚,原来人群围住的地面上摆放着一张大圆盘,直径约八尺。圆盘一侧分别坐着一位头发花白的老先生和一位年轻人,另一侧站了一男一女两人。两条队伍的顶端皆是如此阵仗,只见不断有学子站上圆盘,跑得几步,便又下来,换下一个人上去。
终于轮到琴煜了。坐着的老先生指了指圆盘,示意少年站上去。琴煜观察那圆盘,见其洁白如玉,表面光泽却又不滑腻;站上去后,只觉一阵冰凉的感觉从脚底传入全身,很是舒服。
琴煜寻思:“难道这就是传说中修仙人士使用的法器么?”
“跑几步。”
坐在那儿的年轻人面无表情的指示道。
听到命令,琴煜依言而行,只是刚迈开腿,便感觉脚下生出一股奇怪的阻力。琴煜小心翼翼的试了试,发现自己全力奔跑后,由于被那阻力所阻,竟是仍可以保持在圆盘之上,而不会冲出去!
琴煜跑了十来步,老先生说了句:“可以了。”琴煜感觉脚下的阻力开始变弱,便跟着减缓速度,最后慢慢停了下来。
接着旁边站着的男性把琴煜叫了过去,吩咐少年全身放松,接着掏出一根玉如意从琴煜脖子开始往下扫遍全身。玉石制成的如意本该是冰凉的感觉,谁知道琴煜被这玉如意扫在身上,竟感觉到暖阳一般的温热感,流过自己各处经脉。
那男子完成扫描后,把玉如意交给了坐着的老先生。老先生手持玉如意,双眼闭目,口中不停的念叨着什么。旁边坐着的年轻人一手执笔,一手拿着一本纸册,熟练的记录着老先生的言语。
不一会儿,老先生点了点头,年轻人便把那玉如意交还给站着的男性,高声叫道:“下一个!”
琴煜就这样不知所措的完成了自己的筋骨考试,走到一旁歇息。
忙活了大半日,第二日的筋骨考试终于也结束了,接下来就只剩下第三日的面对面考试。
最后一日,柳荫学院中最大的一间教室被严密把守着,学子们排成一条长龙从教室门口一直排到操场。教室门口站着一位中年人,手执一本名册,高声叫出一位学生的名字。只见排在队伍第一位的那位学子应了一声,便由门口另一位中年妇女带入教室。
琴煜瞧这第三日的考试有点神秘,遂探头想看看能不能从教室的窗户中瞄得个大概。可是琴煜远远望去,却发现有一层薄雾挡在窗前,只看见一片朦胧。
第三日的考试进度特别慢,琴煜从早上一直排队等到下午,终于等到只剩下一人排在自己身前了。
中年男子高声叫道:“下一个,琴煜!”
琴煜应了一声,中年男子打量了一下少年,手一挥,琴煜便知趣的跟着一旁的中年妇女走入了教室。
推开熟悉的教室正门,琴煜望向里面,却发觉这往日听课的地方今日竟变的如此陌生。课桌被搬空的一干二净,先生的讲台也不见了,却多出数十张案几围成一圈。案几上摆放着几册书卷和一杯茶水,每张案几后面还坐着一位仙师,只是由于教室内烟雾缭绕,看不清仙师们的身材容貌。教室中心处腾出一块空地,地上铺着一张首日笔试用的竹席。
那中年妇女领着琴煜在竹席处坐下,还递给他一只圆钵,圆钵内放有一小段树枝。琴煜细看那树枝,并没发觉有什么特别之处。
那中年妇女吩咐琴煜双手捧住圆钵,然后把眼闭上,须听得她指示才能睁开。琴煜依言照做。
闭上眼,坐在竹席上,琴煜感觉内心一片安详,手中圆钵更是万分神奇,竟似与自己连成一体一般,无法感知其存在。
突然,一个雄厚的声音响起:“先简单介绍下你自己罢。”
琴煜恭敬的报上自己的姓名、生辰八字、祖籍等信息。、
接下来一个柔美的声音问道:“你为什么想要修仙呢?”
“修仙者,延年益寿是为己,此乃小因;弘扬正气、斩妖除魔、守护家园是为这苍生,此乃大因也!”
琴煜把先生所教、自己早已背熟的答案念出,心里却寻思:“真正的原因是什么?我也说不上啊!”
“在你心中,凡人和我辈修仙人士最大的不同是什么?”又一个低沉的声音问道。
“除开神通和寿命,我认为最大的不同在于修仙者心性坚韧,比凡人更有恒心和毅力!”
“那凡人间也有心性坚韧之辈,因一些原因未能成仙。那他们比之修仙者差别在哪呢?”另一个声音响起。
“凡人心性坚韧者比起修仙者不足之处在于耐不住寂寞罢?就如那流水,暗藏太多的牵挂,太多的思念。”
“哈哈哈,凡人如流水,比喻的好哇!”一个苍老的声音笑道:“那小友,我问你,何如仙呢?”
“何如仙?”
这个问题可把琴煜难到了。琴煜思索了下,若是照搬刚才的比喻,说如湖水吧,感觉格局太小了;说像大海吧,又感觉跟流水大同小异。至于其他和水无关的比喻,自己又感觉用起来不恰当。
琴煜沉默了许久,未能答话,一干仙师也不再等,接着又是一系列问题,问得琴煜应接不暇。
待得无人再提问时,那中年妇女说道:“可以了,睁眼吧。”
琴煜睁开双眼,突然感觉手中的圆钵变沉了些许。琴煜低头一看,大吃一惊。那圆钵内竟然凭空生出大半钵的清水,使得那小段树枝漂浮在水面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