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王妃让章琦好生坐着，忙带着陈暄儿与乐贤出去迎接，还未到门口，便见太皇太后已经进来了。王妃与陈暄儿忙行礼，道：“请恕失迎之罪。”太皇太后笑道：“不怪你们。外头热，我才不傻等你们出来呢。”说话时，只见崇贤也过来请安，太皇太后便问他：“我看门口有车停着，可是你要出去？”崇贤忙道：“正是呢。琦儿好了些，母亲让我去请了王太医来看看。”太皇太后听了，忙命他快去，崇贤便告退了。
太皇太后又往前走，王妃忙上来搀着，问：“母后怎么出宫了？王府也未曾听见消息。”太皇太后道：“一来瞧瞧章丫头，都两个多月了，你们天天说见好，我在宫里怎么知道你们有没有哄我？所以就来看看。二来我也许久没出宫了，散散心也不错。先带我去看了章丫头再说。”王妃忙命人前面引路。
一时太皇太后便来到章琦房里，看见章琦正喝水呢，便笑道：“琦丫头，你可让我担心着呢！”章琦见了太皇太后也开心，勉笑道：“我这不是好好的吗？”太皇太后凑近了看，笑道：“还说好的，脸色这么苍白。该补补才是。”王妃忙笑道：“我恨不得拿府库里的好东西把她喂得白白胖胖的，只是太医说了，不能瞎补呢。”
太皇太后听了便笑道：“正是呢。自己心急没有用，还得听太医的。”一面又把陈暄儿叫到身边坐下，笑道：“好孩子，我也听说了，你也敢为崇贤挡箭，只是那箭没扎你身上，你反倒受冷落了。”陈暄儿忙道：“是我没有这个福气。”太皇太后笑道：“怎么这样说呢？崇贤有福气，能娶到你们。”又对王妃说：“这俩孩子都好，你可不许厚此薄彼的。”王妃忙答应了。
太皇太后又叹道：“最近也不知道怎么了，你们这一辈的都不顺利。”王妃忙问怎么了，太皇太后便说：“思贤这丫头命不好，和亲去了，前两天我隐约听见人说这丫头来家书了，说西平苦寒，要回来。”王妃忙道：“这事我也听王爷说了两句，嫁过去了哪能说回就回呢？”太皇太后便道：“我猜着她受委屈了，我也和皇帝说了，好歹派了使节去看看，不能就这么把人嫁过去不管，谁知皇帝反倒给她回信说她胡闹。”一面又叹道：“后来便是章丫头，好好的怎么就有刺客了？”王妃忙道：“这事是王爷处理的，连我也没告诉。”太皇太后忙道：“是我考虑不周了，好端端的赐了那个中过箭的披风给崇贤，这不就引来了箭吗？”说着忙命人拿了火盆和披风来，亲自化了。
一时撤去东西，太皇太后又道：“皇后这几日又身子就不大爽快，总说头痛，太医看了又没看出什么来。我想着该祈福消灾了呢。”王妃也忙应和了两句。一时，太皇太后说：“我原想着出去走走，以前太祖在的时候，经常带着我出去体察民情，现在老了，也久不走动了，还是在府里乘凉的好。”王妃忙去安排。
时近中午的时候，郑王才回来，听得太皇太后在这里，忙赶来请安。一时，王太医也来了，诊过脉，太皇太后便问他如何，这王太医因崇贤吩咐过，故此也不敢说章琦刚醒的话，只说情况好转要继续调理，又换了方子。太皇太后听了，也不起疑，便嘱咐章琦好生调养，又道：“咱们外边说话吧，别碍着章丫头静养。”便起身带了众人出去。
这里流霜忙要伺候章琦歇下，章琦却让别的丫鬟出去，又让关了门，方才拉着流霜坐下，勉笑道：“你都瘦了，可见这些日子劳累你了。”流霜听了又哭又笑的，说：“一开始真的吓坏我了，可是我知道夫人一定能熬过来的，所以再辛苦也值得的。”章琦忙给她擦干眼泪，流霜又道：“对了夫人，有一件奇怪的事。”章琦忙问何事，流霜便将昨晚那个丫鬟的事说了，又道：“寻常也打雷，也没见这些人怕成这样的。”章琦便问：“王妃和侧夫人知道吗？”流霜道：“侧夫人带过去问了，只是没问出什么要紧的事，有没有禀明王妃就不知道了。”
章琦听了便说：“奇怪的事还有呢。”流霜便问何事，章琦悄声道：“你刚刚也听见了，皇后莫名其妙的头疼呢。”流霜便悄声说：“生病了一时难治倒也常见，怎么就奇怪了。”章琦便道：“宫里那么多太医，要是常见的头痛，怎么看不出来？”流霜便说：“也是。”章琦又将上次皇后的事说了一番。
流霜听了忙道：“夫人，你怎么不答应呢。”章琦忙道：“你还记得我上次落水的事吗？”流霜便点头，章琦道：“那次是太后下的手。她为了自己的利益而害我，如果我为了自己的利益而害人，那我不就和她一样了吗？到时候别说世子了，就连我自己都会厌恶我自己的。我宁愿死了都不要变成这样的人。再者弱肉强食，皇后既有害人之心，将来难保不会过河拆桥，我若是失手了，难道她会保我不成？我得手了，陈太后会善罢甘休不成？到时候她只怕第一个把我推出去。想想后来的和亲，连长公主都躲不过去，一旦事情败露，将来家里人都得跟着遭罪。”流霜便道：“可你不答应，将来陈太后就不会难为老爷他们吗？”
章琦道：“这不一样。我要是做了，我便是罪人了，家里人自然跟着连坐的。可我要是没做，陈太后就只是用家里来要挟我，她只是想让陈暄儿扶正，我死了或者被休了，她就没必要为难家里了。况且，皇后未必是陈太后的对手。”流霜忙问：“难道皇后的病和太后有关？”章琦便摇摇头，说：“不好说，不过她们水火不容倒是真的。说到底，这些事咱们避都避不及呢。”说着又低头笑道：“不过我挨了这一箭，世子对我和以前大不一样了呢。”流霜忙笑道：“这就叫患难见真情。”二人正说笑，忽然有人敲门，却不知是何人？下回分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