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且说流霜见章琦晕倒,忙抱住章琦,一面又叫了院里的人来帮忙。不一时,章琦已然醒了过来,流霜便问她:“夫人,你觉得怎么样?”章琦道:“头晕乎乎的,身上也没什么力气。”流霜便说:“许是今天出去太久,累着了。如今得好好休息呢。”章琦略点了点头,便睡了回去。
至晚间章琦方才醒来,吃过了饭,便吩咐沐浴。流霜在旁伺候,见章琦伤疤已不大明显,便笑道:“幸好这伤疤看不大出来了,不然多难看啊。”章琦低头看了看,也笑道:“难看也没办法。”流霜又道:“其实我一直想不明白。”章琦便问:“什么想不明白?”流霜道:“侧夫人和世子感情深厚,她会为世子挡箭是合乎情理的,就像世子也会为他挡箭那样。可是夫人你就不一样了,你们到现在才相识几个月,况且那世子那时候对你多冷淡呀,你就这样为他奋不顾身?”章琦想了想,说:“其实当时我也没想那么多,看见他有危险我就冲上去了。”流霜便说:“可是据我看来,你为他挡了箭,他的心里还是只有侧夫人。对你虽然好了许多,可也总是客客气气的,和对侧夫人是两个样子。”章琦道:“为他挡箭,并不为了回报,只是为我自己的心。他若能因此对我好,对我上心,那自然是好的,可如果他对我没有什么改变,我也不会怨他。”流霜听了便说:“我好像明白了,又好像没明白。若说夫人是救老爷和老夫人,奋不顾身又不求回报,这是出于骨肉亲情,并不奇怪。若说老爷是救老夫人,奋不顾身又不求回报,这是出于多年夫妻情分,也不奇怪。奇怪的是世子和夫人又不是骨肉至亲,又没有多年情分,为什么还能如此呢?”章琦笑道:“情是多种多样的,并不是时间久了才会深厚。就像有些人,你只见过一两次面却再也忘不掉了。可有些人,你们即使天天待在一起,却始终像个路人一样。”流霜听了,恍然道:“我知道了。”又笑道:“可我还是觉得夫人吃亏了。”章琦听了只是笑。
过了一会儿,流霜便催着章琦:“夫人,该起了,再浸着该头晕了。”章琦忙笑道:“再让我待一会儿,就一小会儿。这不还好好的吗?”话刚说完,便有些头晕,流霜见了,忙扶着章琦起来,笑说:“我说什么来着?”忙又给她擦身子穿好衣服扶她上床,回过头去收拾妆台的时候,便说:“好奇怪!刚刚这个荷包的一个穗子明明工工整整的,怎么这会子又跑这绣花上来了?”章琦便说:“刚刚也没见人进来,是不是你记错了?”流霜又回想了一遍,说:“真的不一样了,我记得的。”章琦便说:“随你怎么样吧,我有些头晕,先睡了。”说着便躺下了。流霜便把那个荷包收进了一个匣子里。
又过了些几天,忽然听见流霜说起陈府接陈暄儿回去几天的话,章琦便问:“都在京里,怎么要回家住呢?”流霜便说:“听说陈府要办喜事,侧夫人的一个姨表妹要嫁给吴王了,圣旨已经下了呢。陈府现在正张罗呢,就让侧夫人回去帮几天。”章琦便说:“既是姨表妹,怎么是在陈府张罗?”流霜便说:“听说是因为这个新吴王妃从小就没了双亲,一直在陈府长大的,自然是在陈府出嫁的。”流霜正要说别的话,却听章琦问她:“我前两天说的秋千架,你们做好了吗?”流霜便说:“昨天下午做好了。”章琦便笑说:“那我们去玩两下把。”说着就往外走,流霜忙拦住她,笑说:“夫人得先答应,只玩一小会儿,回来还要吃药呢。”说着便举着右手,章琦便与她击了一掌,二人便出去了。
一时来到秋千架,章琦便做了上去,笑说:“快推我上去。”流霜便开始推。随着秋千越荡越高,章琦便看见院外了,说:“这边看过去,是暄儿的院子呢。”流霜忙说:“你可别顾着看,手抓稳了。”章琦笑道:“我知道了。”正玩得开心,只见崇贤与另一个男人走到窗边说话,他们听见有人嬉笑,便顺着声音往章琦这边看来。章琦忙低头对流霜说:“快放我下了!快些!”流霜只当她头又晕了,忙放她下来,问:“是不是头又晕了?”章琦摇摇头,说:“我看见别的男人了。”流霜说:“那边是侧夫人的院子,怎么会有别的男人?”章琦便说:“不知道,反正世子和他在一起。”流霜便说:“许是侧夫人的哥哥,今天来接侧夫人的。”章琦忙说:“快回去吧。”一面说,一面走,流霜忙跟了上去。
那边崇贤见章琦露了几面便不见了,心知她已经回去了,陈晗也只装作没看见什么。陈暄儿一边看人收拾东西,一面问他们:“窗外有什么好看的?你们只站在那里。”陈晗看她又是大包又是小包的,忙笑说:“你只是回去几天,带那么多东西干什么?”陈暄儿便笑说:“不用你管。你和崇贤说说话,我就好了。”陈晗笑道:“早说完了。我还是外面等你好了。”说着便和崇贤去了花厅。陈暄儿忙收拾了,与陈晗一同去了。
崇贤送走了陈暄儿,便去了书房,晚饭后,方来到章琦房里,却不见章琦。问丫鬟们,只说是郡主邀了章琦过去还未回来。崇贤便先更衣向里躺下,手里抚弄着一块玉佩,满心里都想着陈暄儿。
过了一会儿,崇贤正要睡着了,却听见有人进来,知是章琦,因不动声色,假寐起来。不想章琦过来,便开始挑逗崇贤,先是贴着崇贤躺着,见崇贤不恼她,便大着胆子摩肩擦脸。崇贤开始还忍耐住了,后来见她越来越不庄重,心中之火再也按耐不住,便转身用力甩开章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