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
且说那个刺客推开乐贤走后,乐贤便扑在郑王怀里哭个不住,郑王心里也十分着急,只是不可表露出来,忙抚慰着乐贤说:“没事的,父王会给你拿到解药的。”说着便赶忙叫人传太医,又带着众人回了府。彼时王妃听说,急得泪如雨下,忙问乐贤有没有哪里不舒服,乐贤却又和没事人一样,众人也都诧异。王妃又道:“那些人关在刑部,我看得进宫一趟,再者和陈相商议商议才是。”郑王便道:“先等太医来瞧过,看看能不能解了这毒。”王妃又道:“我看暄儿这两天也该回来了,可是刺客连王府都混得进来,只怕路上不太平呢,我看还是先去个人,让她再在相府住几天吧。”崇贤忙道:“让我去吧。”王妃忙道:“才说外头不太平呢,你还是待在府里吧,派两个心腹去一趟就是了。”崇贤听说,不敢再提此话。
一时崇贤看了看屋里,忙问:“章琦呢?”王妃听见方想起来,说道:“你只顾着追刺客,还不知道呢,她不知怎么的就撞在假山上了,额头上破了个口子,我瞧着伤得不轻,现在还没醒呢。这里有我和你父王,你倒是先去看看她吧。”崇贤听了,忙答应着去了。
崇贤来到章琦房里,果见章琦躺在床上昏迷不醒,额头上的伤口分外显眼。崇贤伸手过去想碰一碰章琦的额头,可忽然又停住了,继而缩回了手,问流霜道:“夫人怎么就撞着假山石了?”流霜哭道:“当时刺客冲过来,大家都乱了,我原是跟着夫人的,不想被人挤倒了,我才站起来,便听夫人叫了一声,就看见倒在那里,脸上好多血。”崇贤又问别的丫鬟:“你们都看见了吗?”便有一个说:“我记得翠月是跟在夫人身边的。”翠月忙道:“我是跟在夫人旁边,当时夫人好像被一个茶杯砸中了,然后向前一倒就撞上假山了。”流霜忙道:“你跟着夫人的,怎么没扶住?”翠月忙道:“流霜姑娘,就许你跟在夫人旁边被人挤倒,不许我跟着夫人被人挤开不成?”流霜听了竟对不上话。崇贤便问:“那茶杯砸在夫人哪里了?”那翠月想了想,便说:“是后背。”崇贤忙让流霜看看章琦的后背,自己则走到屋外命人到前边去打听太医是否来了。
一时,流霜出来道:“世子,夫人背后是有一块淤青。”又听见里面说道:“夫人醒了。”流霜与崇贤忙进去看时,只见章琦正要起身,流霜忙过去扶着,又让别的丫鬟拿了枕头来垫着。章琦觉得额头好痛,正要用手去摸,崇贤忙止住她,说道:“不要乱碰伤口。你感觉怎么样?”章琦便说:“额头好痛,身上也痛,眼睛看不太清。”崇贤正要问话,忽听人回:“陆太医来了。”流霜忙把帘子放下来,崇贤才命“快请”。
陆太医进来,见过崇贤与章琦,方调息诊脉,因闻得伤在额头,便拱手说:“既伤在额头,敢请一验伤处。”崇贤便让流霜掀开帘子,陆太医瞧了瞧伤口,又按了按头上别处,问章琦有何感受,章琦只说:“伤口很痛,看不清人。”见陆太医点了点头,流霜便把帘子又放了下去,崇贤便请陆太医到外面说话。来至外头,崇贤忙问:“不知夫人之伤如何?”陆太医便道:“从脉相与伤口来看,除外伤外,还有些内瘀,所以夫人的眼睛暂时会看不清,不过也不难治,开了方子煎药服下就是了。只是这额头上的伤口有些深,只怕要留疤了。”崇贤听了便有些失落,忙又请陆太医写了方子,好生送了出去。那陆太医自往前头来。
崇贤回到章琦身边,章琦忙问如何,崇贤只说:“不要紧,太医说了,吃几副药就没事了。”因担心乐贤,故而略安慰了章琦两句,便往前面来。来到王妃这里,只见好几位太医在交头接耳的议论乐贤的脉相,崇贤便先将章琦的情况与王妃说了,王妃听得“不要紧”三个字便放心不少。
一时,那几个太医议论完了,便推了一个人与郑王说道:“从郡主的脉相来看,似无中毒之迹象。”郑王听了诧异,说:“会不会是这毒药不一般,使中毒之人看起来与常人无异?”那太医道:“所谓毒药,必有损人之肌肤脏腑,既有损人之肌肤脏腑,则尺寸关必有异。如今,郡主脉相如常,人也并无冷热僵痛等症,依下官等愚见,当未中毒。”郑王听了,也不知说什么好,心下总是不信,待送了诸太医出去,又忙叫人请了城中的名医来,只不许人先与他们说中毒的话,那些大夫诊完脉,都只未提“中毒”二字。
崇贤便说:“说不定是那刺客救贼心切,胡乱编了这番话。”王妃抚摸着乐贤,道:“不能掉以轻心,那些刺客什么事情做不出来的?贼放了还能再抓回来,可乐贤要有个万一……”说着便哭起来,乐贤忙反过来安慰她道:“母妃,我这不好好的吗?我也觉得那个刺客是胡说呢!”正说着,乐贤便听见自己的肚子咕咕作响,忙笑道:“母妃,我都饿了。”王妃忙命人拿了点心过来,又吩咐备饭。
一时众人吃完晚饭,王妃便命人好生送了乐贤回房,又命人好生伺候,留心观察。乐贤自觉无恙,便安然睡下,不想睡至半夜,忽然腹中猛然一痛,登时吐出一口血来,随即人事不省。那些丫鬟忙去禀告了王妃,王妃听了也顾不得深夜叨扰,忙命人将不在宫里当值的太医请来。此时崇贤已在陈暄儿房里独自歇下,一听说乐贤这边有变故,也忙赶了过来。一时便见几位太医接踵而至,不知太医们诊完脉后又有何说法?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