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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5章 偷圣杯的贼(上)

“知识中并无美德,知晓中并无慰藉。没有比授予洞察更大的诅咒,没有比遗忘更高的祝福。如果你在这个年代寻找慰藉,需找无知吧:避开思考,关闭你的意识并打碎它的钥匙。”

——审判官塞拉斯.玛尔的个人反思,

于他在审判官审判庭期间

VI

维奥拉走过门槛进入档案馆,开始死亡。

毒药在她舌头上留下了甜味。

“你们要继续走,”抬头看向一架子一架子的腐烂大部头、卷轴和螺旋楼梯,他们的向导说。其经过时给维奥拉留下一种聚光的银色大眼睛的印象。

“就算离门这么近,也有东西在观看。”

维奥拉再次抬头看去。他们摇摆灯光后的黑暗流入了堆叠高耸架子间的窄沟。

“我是特利斯塔娜。万一你好奇的话,”没回头看他们,那个向导说。那个女人一直在进入被遗弃书本的地下世界门内——橡木皮,裹在看似由灰尘颜色的干鳞片制成的装甲,等着他们。她举着一把点燃,胡椒桶形枪管的枪,背后箭囊里背着一杆短小,有刺的长矛。蓝黑色的窗格状墨迹烧伤疤痕,在她的脸和手臂上色彩斑驳。

“你们想要安全离开。你们看起来不像那种因神经紧张互相射击的,而是小心的那种,对吧?”

契约没有回答而是大步向前。他穿着黑灰色的风暴大衣,以及一件没有标记或标志的黑色胸甲。他手中有一把仲裁官式霰弹枪,一台箭弹发射器在他左肩的炮台上扭动。思维界面机炮,在其瞄准镜聚焦于他们走过小路上分隔出来的空间时呼呼作响。赛维丽塔保持在契约三步之前,双手举着自己的爆弹手枪,她面容的上部被一副六透镜式红外目镜隐蔽了起来。

维奥拉和向导,特利斯塔娜保持着近距离,并试图无视自己嘴里的甜味。

“喝下,”通往“死亡档案馆”门前的丑婆是这么说的。

维奥拉看着入口前基座上的圣杯。

那杯子是铁和银的。死亡印记和死者的手环绕着它的杯身和脚。红宝石和开裂的蓝宝石镶在雕刻出的骷髅眼窝里。碗里的液体是有阴影的白色。

基座后等待着的门是圆形的。瞳孔形的腐蚀黄铜封住了入口,维奥拉能看到挂在他们上方地道顶端电缆巢中,机仆眼睛的闪烁。她不用看到它们就能感知到威胁,以及武器必定从黑暗中瞄准着他们。这不是个好客的地方。

那个丑婆站在门前。她有维奥拉两倍高,枯萎的血肉粘在咔哒作响的柱状外骨骼活塞腿上,金属骨架形如尸体的骨头和肋条。黑珍珠般的眼睛上,是齐眉的稀疏破烂白发。两个仆人站在丑婆身后。他们穿着蜘蛛网色的袍子。都举着带有灯球的棍子,眼皮都被缝合。

“没有其他的路了吗?”抬头看了看丑婆,维奥拉问。

“没有其他路,如果你想穿过这扇门的话,”丑婆回答,维奥拉觉得自己看见那女人的干嘴唇上拧出一个笑容。

“这是一间现在只属于死亡的档案馆。如果你想寻找里面知识的幽灵,那你也必须死。”

维奥拉看了一眼契约,但审判官的目光盯着丑婆。

“她不会让咱们过去的,”他对维奥拉说。“咱们可以杀了她和所有其他看不见的守卫,然后不得不突破那扇门,没有向导前进。不是吗?”

丑婆发出一声喘息的哼唧声,可能是在咯咯地笑。

“正是如此,”她说。“进入这间档案馆的人必须在跨过门槛前死亡,并在分配给他们的时间内回归才能活下去。”她伸出一只手臂并用手滑过挂在自己上方天花板的时计沙漏。

“你有到达这门槛的权利和财富,但要走得更远你必须失去自己的生命。没有其他办法。”

契约吸引了维奥拉的目光一段时间,并轻轻点了下头。她感觉自己的嘴抿成了一条细线,但还是回应了那个动作。到达这里,他们没使用契约的审判庭权威标志。对丑婆来说他们不过是一队文档搜寻者,有钱,有权,但并非皇帝本人钦定的仆从。观察那丑婆朝下面的他们咧嘴笑着,维奥拉曾想过这个古代生物是否知道他们是谁,但并不在意。

契约向前移动,举起圣杯并喝尽了里面的毒药。维奥拉和赛维丽塔一同跟随。丑婆咯咯笑着从他们上方的天花板解下了时计,让沙子开始流动。他们每个人都喝了,每次丑婆都为下一个人填满它。维奥拉最后一个喝的,她喝掉自己的时候抬头看着,看到那丑婆正观察着她,笑着。

“总要付出代价,”那个女人这么说。“生为死。死为生。”维奥拉喝光了那杯,把它放回基座没有回答。现在她的计时器挂在自己的腰上,其重量在她跟随向导,特利斯塔娜时拍打着她的大腿。

“那地方有多远?”维奥拉问。

“不是正确的问题,”并未回头看特利斯塔娜回答。“你应该问要花多久,而自己有没有足够的命到那里再回来。”

“那么,多长时间?”维奥拉问。

“不好说。你不能确切告诉我自己找的是什么,在这种即使在封闭并献给死亡以前也有重重保护地方。那意味着可能花几小时,可能花几天,或者咱们可能根本找不到。”

“它在这里,”契约说,他的声音清晰而坚定。

“好吧,自信是件好事,”特利斯塔娜带着鼻子里笑音说。“但这地方有种将其作为挑战的习惯,如果你明白我的意思的话。”

“我们有足够的时间吗?”维奥拉问。

“也许,”回头看向维奥拉,并大笑,特利斯塔娜说。“‘守门者’是慷慨的。”

“慷慨?”低头看向一组塌穿腐蚀地板的三十米高架子形成的空间,维奥拉回答。她的目光看到挂在自己腰上时计的球茎:底部已经有一英寸深的砂层了。

“你在沙子消失前回去,就能喝解药并活下去,”特利斯塔娜说。“那比很久以来我见过被允许来到这下面的,时间都要长。”

“我不知道有很多人来过被封闭的档案馆,”维奥拉说。

“他们来过,”特利斯塔娜冷酷的笑着说。“文档搜寻者和记录猎人,就像你们,都希望找到档案员们愿意购买的某些完好无缺的东西。”

“有任何人带着他们要找的离开吗?”维奥拉问。

“某些人离开了……”特利斯塔娜回答,她声音中透出嘲讽。“甚至有某些人带着某些他们需要的东西离开,但我们没人能带着自己想要的离开。”

I

驳船在以曲线飞行到岛上时,摆脱了自己的护卫飞行器。机舱内,柯林德.冯.卡斯特兰低头看向阳光下灿烂的海洋。从上面他能看到岛的边缘膨胀到水下深处。飞洒霓虹灯般的野草挂在生锈的厚金属上,在潮汐的脉动中翻腾。水平面上,岛上如珊瑚手指般耸立的尖刺形高塔,挂着有文档旗帜的绳子。

“名为‘腓尼基’的驳船飞行器,”他飞行头盔的通讯器中噼啪传出机仆的声音,“这里是档案馆节点001。你降落到北部平台72的视野清晰。跟随引导信号。”

“收到,明白,档案馆节点001,”柯林德回答。“按引导执行。”碰了一下控制键,他们的曲线路径就开始收紧。驳船丢失空速时开始颤抖。推进器启动点火,在似乎即将掉落时将飞行器震到空中。现在,挂着旗子的塔近到柯林德感觉自己可以往它们上哈气了。只要片刻,飞行器就将变成锈蚀塔尖上的橘色毁灭火焰。只要一瞬间……那会是件坏事吗?

“你还好吧?”约瑟夫在柯林德身后咆哮。

“从没更好过,”朝老传教士亮出一副笑容,他说。约瑟夫面色苍白,黄铜色战甲的领子上黏糊糊的。“但是,你看起来不太好。”

“我的状态跟你的飞行把我搞的一样好,”用手背抹着自己的嘴,并挪动着层层陶钢下的肩膀,约瑟夫说。驳船船员舱里,基诺塔斯和穿着黄铜和绿色四人一组的士兵坐在约瑟夫旁边。

“我以为你会喜欢这种旅程,”柯林德越过高空推进器的嗡嗡声喊道。现在他们小圈绕过一座尖塔。结满盐和锈的怪异形象在门廊和石架上斜睨着他们。驳船在引擎奋力保持在天空中时,颤抖并发出嗡嗡声。“所有那些登陆行动和战斗空投——对你来说不应该就像回家一样吗?”

“假如你能降落在来袭的高射炮弹上,撑不过下一分钟的概率还会好一点儿,那会对这经历有所改善,”约瑟夫叱道。

“我会飞,你个老杂种,”柯林德说。“这方面我甚至不止有点儿天才呢。”

“无论你想怎么告诉自己,只要能把我们降到这个受诅咒的岛上我都无所谓。”、

尖塔消失在他们身后,一座双塔间的裂谷在他们下面张开。一座停机坪附在塔侧。柯林德关闭引擎,并猛砸制动推进器到满。驳船摇摆着停下,它的框架在其悬于空中时尖叫。他将之停在空中片刻,然后让它落入金属平台。

他按开门键,并在其他任何人之前站起来脱开飞行员束带。基诺塔斯和护卫们在他等待后舱门完全打开时,来到他身后。家族士兵在深蓝和红色的防弹夹棉编织衣物外,穿着黄铜色的壳甲。龙形的符号盘绕在护肩和激光枪托上,并在柯林德手指上的戒指中闪闪发光。他理平了黑绿色的长大衣,重新摆出脸上的笑容并在约瑟夫走过来站到他身边时环顾四周。

为了这次旅程,传教士将袍子换成了以大块镀黄铜陶钢护甲板罩住躯干和手臂的半身动力甲。嵌在肩膀上的动力背包已经在其将能量泵入承载重量的支柱和纤维束时,发出突突和呼呼声。腰部以下,约瑟夫穿了一件链甲和层叠布料以及熟皮革的裙子。一柄爆弹卡宾枪磁锁在他腰部,他右手举着一柄长杖。

“传令官一般会笑,”柯林德说。

“是这样吗?”怒视着舱门后开阔的视野,约瑟夫说。

柯林德在坡道接触停机坪时走下。空气炎热,阳光击中面部时他克制住没有眯起眼睛。含盐的风在他走向着陆平台边缘等待的那排人群时,涌入他的头发。前面的两个驼着背,他们干瘦的身体上爬满了墨迹纹身。外部支架沿他们的脊椎和颈部向上盘绕,提供其失效肌肉无法提供的支撑力。他们身后站着一群穿哑光黑铠甲的人。每个都戴着一顶犁面头盔,并以知道如何使用的姿势举着宽嘴枪。

他停下并放大自己的笑容,同时看向那对干瘦的人和他们的护卫。约瑟夫笨重的停在他前面,将自己的手杖杵到地板上。一面翠绿色布料的旗帜从手杖上展开,迎风飞起。图案是金线飞翼狮子在猩红色的背景中蜷起爪子。

“伟大的冯.卡斯特兰家族柯林德殿下来到此地,本着共同繁荣和光荣的精神向你们问好,”约瑟夫轰然道,他讲的话盖过了海风的声音。“荣耀归于皇帝的光辉。荣耀归于其光芒下繁荣之人。”

“谢谢你,霍列夫,”柯林德说,“大部分是正确及应景的。”他朝那对干瘦的人歪了歪脑袋,首先注意到他们移动了,之后是他们都戴着黑色镜片的护目镜。他笑的更欢了。他们看不见,他意识到。在他们书籍的黑暗中花了太长时间,曲身于文字和鹅毛笔,在日光下他们的盲的。

“萨杜斯大师,凯女士,”他把声音传播清晰的说,“感谢你们同意见我并聆听我的请求。很高兴能见到你们本人。”

那对其中之一,柯林德猜测是凯的人,颤抖然后张开开裂的嘴唇。

“你的信息允诺了很多,”她说。“我们怎能拒绝这种提议。”

“问题是,”另一个说,他应该是萨杜斯,“你想要什么作为回报?”

“我说过不想要任何东西,”柯林德轻巧的说。

“每个人都想要某些东西,”萨杜斯说。“进里面来,离开光。”

VII

“继续——问,”特利斯塔娜说。

这句话让维奥拉意外,她抬头看向特利斯塔娜停在的地方。现在他们已经远离门和那丑婆了。他们在寂静的黑暗中向下再向下。他们经过了半塌陷的书架层,途经需要穿过由腐烂手稿书页组成墙壁的走廊。最后他们抵达一座螺旋形楼梯,它的踏板和栏杆上挂着长苍白菌类的叶子和潮湿的水珠。他们走下去,光与视线追踪着通往别处的门和平台。有些地方,维奥拉看到过钉在门拱上方黄铜匾牌刻着数码,某些只是数字的影子,其余的在层层腐蚀下还能读出来:115,122,116,持续着像是一个混乱的头脑跳着数数。

二十分钟下降后,特利斯塔娜呼喊停下。契约和赛维丽塔在更上方占据位置,观察着上方的黑暗。特利斯塔娜站在维奥拉下面一级台阶上,闭上自己的眼睛并用她的鼻子做了一次深呼吸,然后慢慢的将头从一侧歪到另一侧。那种姿势让维奥拉想起动物嗅闻空气。特利斯塔娜开口前维奥拉一直在观察向导。

“继续,”她又说了一次,睁开眼睛看着维奥拉。“问吧。”

维奥拉刚要否认,然后停下。特利斯塔娜的眼睛在小天使手中灯球的光亮下是黑色且一眨不眨的。

“你做了什么?”维奥拉最后问。“为什么要受在这下面生活的罪——你做了什么?”

“我是个学者,”特利斯塔娜说。

“不,”摇了下自己的头,维奥拉说。“你是个小偷,不是吗?”

“有区别吗?所有的学习都是一种偷窃,不是吗?”特利斯塔娜打了个哆嗦,身体晃了晃。“行了,咱们要接着走。我觉得继续向下是安全的。”

他们再次向下。水从上面某个地方滴下。

“你偷了什么?”几分钟后维奥拉问。

“想要偷,”特利斯塔娜说。“你觉得如果成功了,我会因过度好奇的天性成为一个向导吗?”维奥拉抬头看向梯井,其消失在他们上方的黑暗中。赛维丽塔上方举着灯球的电子小天使,正因流下的液体击中其金属色的头颅而扭动。“你知道《赛里斯论文》是什么吗?”

“一篇关于卡‘图卢斯.范’神圣性的作品,一段被禁止的文字,”维奥拉回答,“被认为在‘喜梅齐亚’清洗中销毁。只有残片留了下来。”

“令人印象深刻,”特利斯塔娜说,维奥拉觉得她看到了向导脸上隐蔽的笑容。她正走下阶梯下到达一扇通往别处的新拱门。“除了你的结论是错误的。有一份完整的备份。”

“那不可能,”维奥拉说。

“但那是真的,它就在这里,在这个被水浸透世界的档案馆节点090的封闭地库中。我知道,我见过它。”

“那不可能是真的,”维奥拉说。一滴水撞到她肩膀上。

“真到以我的生命为代价了,”特利斯塔娜说。

维奥拉要回答时特利斯塔娜停了下来,抬起头,肌肉紧绷。维奥拉回头看向宽阔的梯井。契约和赛维丽塔也停了下来。安装在契约肩膀上的枪扭动。

“什么——”维奥拉开口道。

巨大蛇形躯体末端的一圈牙齿从上方的黑暗中冲出。维奥拉感觉到某种庞大,盘绕的苍白色伸展开,鳞片和柔软肉体泛起波浪。它的下颚撑开时水从它嘴中落下。枪火将黑暗和寂静撕成碎片。

II

“这太美妙了……”档案大师凯用枯骨般的左手旋转着全息投影。文档书页和射光插图的画面改变,并突然变成了颗粒状的焦点。“你有原文?你把他们带到这里了?”

柯林德喝了一口水。从走下驳船起笑容就未从他脸上消失,而现在他将其进一步扩大。

“我在驳船里带了一部分精选。剩下的在我船上的静滞箱中做好了运输到这里的准备,一旦咱们达成协议的话。”喝另一口之前他让水晶杯悬在自己的嘴唇前。“如果咱们能达成协议的话,当然。”

“这些是价值深远的古代文档和记录,”站了起来,萨杜斯嘶嘶的说。“它们应该留在这里。它们是整体记录的一部分,它们——”

“是属于我的,”柯林德稳稳的说,同时将盛着水的水晶杯放到他面前的桌子上。

档案员们将他带到到塔中,一间连接着停机坪的会客厅。封闭的架子和被静滞力场包裹的陈列橱,排列在曲线形的墙壁上。柯林德能透过嗡嗡作响能量的表皮,看到蜘蛛爬般的字体和镀金的图案。挂着装饰的铁架子容纳着成堆和成捆的数据电路。好几个守卫站在房间的边缘,在视线内但并未侵扰。

柯林德只被允许带的基诺塔斯和约瑟夫,都站在他椅子后面。即使在这里,他所处本应是这岛上最从容的精致区域,一股灰尘、潮湿和循环过热的味道充斥于空气中。

但,这里并非一座岛,他提醒自己:这群岛的每一部分都不是。每个都仅是延伸到‘塞拉弗’海洋深渊,并进入岩床之下档案馆的平面节点。节点001是耸立的金属板和铆钉,披着隐藏在波涛下的金属山外皮。那山腹中是数千年来由档案员公会汇集并分类的记录、书籍、卷轴、数据块及记忆筒。

这里囤积着如此多的知识,让档案馆扩张再扩张,横跨并穿过这个星球的海床。节点001只是众多因档案馆膨胀,而破开波涛的岛屿中的一个。档案馆所有区域中最深处的诸国度互相连接,因此某人可以从北方海洋中的节点090走到赤道上的节点001。这只是理论而非事实,然而:在这些最深处,档案馆的区域已被淹没,倒塌或陷落于以因时代和信息量而流失的腐烂书本和羊皮纸为食的生物。而如此多的都已流失。即使在公会照明者和誊写者奋力抄写并创造更多的同时,过往的宝藏也同样在深渊中腐朽。但档案员们的对更多记录和书籍的饥渴并无自制或界限。至少,柯林德希望没有。

“我只是想说清楚,”还在笑着,柯林德说。“这些书卷是冯.卡斯特兰王朝的,由我已逝的母亲收集——”

“由一个杀人犯和盗贼自‘夜行族群’偷取,”萨杜斯叱道。他并未坐下,但在大厅里转着圈,袍子发出沙沙声,而其羽毛笔手的银色手指抽搐着。柯林德轻轻耸了耸肩,保持着他愉悦和漠不关心的表情。

“她从战火中保护了它们,最智慧的萨杜斯大师。告诉我,如果我带着一满盒灰烬前来交涉你会更有礼貌吗?”

萨杜斯瞪着他。凯改变了自己在高背椅中的姿势,然后向前倾,试图在她干粉状的嘴唇中做出一个笑容。

“我们感激你来到这里将这些作品交由我们保管,”她说。

“如果我们达成一个协议,女士……”

“正是如此,”她说,然后向后靠。“你想要什么,冯.卡斯特兰殿下?我们可以用经纪人担保,用宝石,用黄金偿付,如果你想要的话甚至是人肉和血。”

柯林德将手伸向黄铜水壶,向水晶高脚杯里倒了一股新鲜的水,坐回去大喝了一口。水尝起来有金属味,但他肯定这是此星球能提供最纯净的了。

“我已经有了自己想要的所有珠宝,而钱币的闪光总会变得让人头疼。除此之外,我的要价更在你们力所能及的范围内——一项简单的交易,你们有的某些东西换你们要的东西。”

萨杜斯眯起了眼睛。凯眨了眨眼。

“你想要交换什么?”

“信息,”他回答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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